大軍最忌指揮不明、做不到令行禁止,前秦苻堅就是因此敗亡的。故而馬超寧願用剛剛歸降的閻行爲中郎將,就是想讓指揮大軍更加順利迅速。
閻行一聽,馬超居然願意把他一個降將提拔成中郎將,對他居然毫無防備,心裡充滿了對馬超的感激,立即跪倒,給馬超叩首,說:“小將不過降將,將軍如此待我,實在是讓小將不知其可。少主在上,末將拜見少主。”
說着,地上響起三聲沉悶的聲音。馬超連忙跳下馬背,把閻行扶起來。
閻行又道:“末將初來乍到,出任中郎將恐怕不合適。少主可給末將留一個校尉之職,末將絕無怨言。”
馬超怎能放棄一個猛將?道:“吾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日後你就是中郎將,與馬岱、龐德同列。”
閻行二話不說,馬上又屈膝,想要下跪,馬超連忙攔住了,說:“好了好了,若你實在想感激吾,可令城中守軍出城受降。”
“喏。”閻行趕緊上馬,奔入驪靬城中,不一會兒,驪靬城裡就出來了一羣騎兵,不過他們是牽着馬走出來的,手上也不帶兵器。
馬超便對賈詡道:“防備可撤去了。”
降兵約有一萬,盡數走到馬超面前,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馬超命人收走戰馬和兵甲,帶着降兵們去別處休整,同閻行進城。
閻行對馬超說:“少主,這些人都是韓遂新近強迫參軍的民壯,實際上並不服從,盼着少主你早日征服河西,故而無人不降。”
馬超頷首,這時馬超開始體驗到提早出徵的好處了,時間太短,韓遂即令收攏到數萬兵馬,軍心也不容易依附,容易擊敗。而如果在明年再出徵,說不定韓遂就用恩威並施的方法,使新徵收的兵馬聽從於他。而且時間久了,韓遂的兵馬訓練就會越精,更難對付。
馬超問:“像這樣的新兵,還有多少?”
閻行道:“河西戶口不多,只有四十五萬口,韓遂也就徵到了六萬新卒,佈置在酒泉三萬、張掖三萬,因爲此二郡是河西最重要之地。韓遂最核心的兵力,也是最強悍的兵力,是他從涼州帶來的兩萬騎,亦在酒泉郡。”
馬超大概瞭解了韓遂的實力,雖然韓遂的兵力遠遠超過他,但那些新兵都不服從韓遂,軍心渙散;也並非勁旅,真正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只有從枹罕之戰中倖存的兩萬騎。那兩萬騎可謂精騎,也忠於韓遂。
馬超又道:“將軍曾有言,可以勸降張掖其他城池的守卒?”
閻行說:“是。除了昭武、觝得二城外,其餘城池都由末將心腹鎮守。末將有把握勸降。”
馬超點點頭,剩下的兩座城都是靠近酒泉郡的城,閻行已經能讓他省去不少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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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內,馬超就遣閻行爲先鋒,每次遇到城池就勸降,番和、日勒、氐池、刪丹、屋蘭等五座城池紛紛倒戈,馬超得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大半個張掖郡。馬超遣散那些降兵後沒有戀棧,擺在面前的只有觝得城和昭武城了。
由於閻行說這兩座城的守將並不是他的心腹,所以不敢保證勸降。馬超考慮到貿然勸降,會打草驚蛇,讓韓遂知曉他已經攻至張掖的消息,於是便決定用之前賈詡對攻佔驪靬城設下的裡應外合之計,用以攻下二城。
首先是觝得城,這座城也是張掖郡城。
馬超如上次一樣,派遣鞠義領三百先登死士,假扮成商旅,潛入觝得城中。這次的守軍就沒有閻行那麼巧了,鞠義順利地混入了觝得城內。
鞠義等人入城後,就如商旅們一樣,入住一個旅店。到了子夜時分,鞠義率領先登死士從馬車上拿出鎧甲和刀槍。待全副武裝後,悄然走出旅店,向着城門方向行去。
觝得城和其他城池一樣,晚上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入街道。這給鞠義等人造成了一些困難,但也製造了一些便利,因爲街上空無一人,只要沒有碰上巡邏兵,就可以大搖大擺在街上走。
鞠義率衆穿過一個街道,當轉過拐角時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急令部曲停下噤聲。鞠義伸出頭一看,街道上走來了三個韓遂軍的士兵,正提着燈籠在巡邏。
鞠義惡向膽邊生,示意部曲準備好。
三個巡邏兵接連走過鞠義等人藏身的拐角,等三人都從街道里走出時,鞠義和十幾個先登死士立即伸手把三人給拉了過來。
死士們熟練地一手捂住敵人的嘴,一手持刀砍下敵人的首級。就這樣,三個巡邏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
這下就再無人能阻擋先登死士了。鞠義讓三個死士換上巡邏兵的衣甲,扮成韓遂軍士兵,重新點起熄滅的燈籠,向城門行去。
三個“巡邏兵”走到城門下,城門、城門樓、馬道和城牆上只有一百多個韓遂軍士兵把守着。這些士兵都是新近充軍的,所以紀律不嚴,有些人抱着長矛、倚靠着城牆正在打瞌睡。
三個“巡邏兵”走近之後,趁守兵還看不清他們的面目,立即抽出斷金刀砍翻三個守兵。其餘守兵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看着地上三具屍體,不知所措。
三人這才扔掉燈籠,揮刀亂砍,立即砍翻了幾個守兵。趁着守兵反應不過來,鞠義也舉起斷金刀,率領其餘先登死士衝向城門。三百先登死士,瞬間就把城門下的守兵守軍砍死完了。
鞠義看見城牆上還有些守軍,害怕他們去通知其他守軍來援,立即對兩個軍侯道:“你、你,各自領五十人衝上城牆,殺盡守軍後,舉火爲號!”
“喏!”一百名先登死士立即從馬道涌上城牆,守軍哪裡是先登死士的對手?很快城牆上就響起不絕於耳的哀叫,繼而有幾具屍體掉落下來,都是韓遂軍士兵。
鞠義連忙指揮部曲把城門栓擡下來,推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