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正待再吹噓一番,城門洞裡突然傳來一聲:“鞠義,你又在吹牛了!”
鞠義立即收斂了驕傲的姿態。
馬超緩緩從城門洞的陰影裡走出,他一進來就聽見了閻行和鞠義的對談,心裡雖然很欣賞鞠義的戰功,但還是不忍出言打擊一下。
鞠義笑嘻嘻地走上前,攙扶着馬超下了馬。鞠義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少主您啊。”
馬超想起張掖郡還有最後一座昭武城沒被攻下,心生一計,就對鞠義說:“鞠義,你想不想當中郎將?想不想讓先登營得到更多的賞賜?”
鞠義一愣,然後欣喜若狂,就差在地上蹦了。鞠義笑道:“想!想!末將做夢都想!”
馬超略感欣慰,麾下的將領們都有上進心,這是絕好的事。
馬超拿馬鞭一指觝得城西北方,說:“此城西北方四十里有一座城,名爲‘昭武城’。城內守軍唯有三千之衆。吾給你八百先登死士,你去攻下昭武城。”
鞠義聽後,臉上有些侷促。他爲難地說:“少主,末將沒有攻城器械,現在是夜間,也混不進城去,恐怕攻城很困難啊。”
馬超笑道:“怕什麼?吾早有計策。先登死士可穿上此城降兵的衣甲,然後再驅使一兩百降兵,以觝得城被敵軍攻破、逃兵逃到昭武城爲由,騙開昭武城。進城之後,你有沒有保證殺盡守軍、奪下城池?”
鞠義聽了這妙計,立馬喜逐顏開,道:“末將若拿不下昭武城,甘願受罰!”
馬超點點頭,說:“事不宜遲,趁着天色尚晚,難以辨別,你可儘快去吧。吾在軍中給你準備新的鎧甲、披風,還有給先登營全營的大賞。”
“喏!鞠義定不辱命!”鞠義興奮地叫道。
鞠義離了馬超,又走到先登營面前,大手一揮:“弟兄們,咱們走!”
先登死士們個個鼓舞,跟着鞠義去脫降兵們的衣甲了。
先登營之強悍,實在超出馬超的預料。馬超本以爲鞠義能爲他守住城門不失,堅持到他率鐵騎衝進城裡,就已經是出色了。爲此他還派閻行率衆先行,就是怕先登營頂不住守軍的瘋狂反撲。誰知根本就沒有閻行的事,鞠義只用了三百先登營,在己方毫髮無損的同時,斬首三千,俘敵數百,只讓兩三百人逃脫,這樣的功績和傷亡比,才讓馬超放心地派先登營去拿下昭武城。
正在欣喜之時,突然一束火光燃起,照亮了馬超的臉。馬超一看,城牆上已然燃起了一大堆的烽火了,烽火在黑夜之中明亮熾熱異常。
馬超嘆了口氣,還是來晚了一步,這下韓遂就能得知他已經奪取張掖的秘密了。
賈詡走到馬超身旁,說:“事已至此,少主也不必掛懷。擋在酒泉郡城——祿福城之前,不過只有表氏、樂涫、會水、安彌四座城,其餘都是茫茫平原,根本無險可守。少主仍然佔據絕對優勢。
不如趁韓遂還沒有加大四座城的駐防力量,立即攻擊表氏城。表氏城離我軍最近,拿下後,分一軍溯弱水去攻會水城,又分一軍去攻樂涫城。會水城和樂涫城乃祿福城左右兩個要塞,若失去,祿福城就只有安彌城爲屏障,韓遂必發兵來救。屆時,少主圍城打援、與韓遂之援軍野戰,必能戰勝之。”
賈詡的策略是正確的,馬超點點頭,立即下令全軍繼續進發,向七十里外的表氏城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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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韓遂並不知大難將至,正抱着新納的妾在榻上酣睡如泥。
睡得正香時,突然響起一陣拍門聲,把韓遂立即驚醒了。韓遂不滿地從睡夢中醒來,方纔意識到有人在門外猛烈地拍門。
韓遂不滿地喊:“誰啊!”
門外的拍門聲停了,傳來成公英焦急萬分的聲音:“主公,是屬下啊!”
“哦,是伯英啊。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非要半夜三更?”一聽是自己的股肱,韓遂這才從榻上起來,略微披了件衣,打開房門。
成公英一見到韓遂,就焦急地說:“主公,大事不好了,觝得城出事了!”
韓遂立即面色凝重,說:“觝得城?觝得城怎麼了?”
成公英說:“觝得城傳來烽火,烽火顯示,觝得城已經被攻陷了!”
韓遂大吃一驚:“什麼?!”
成公英一臉憂慮地說:“正是!烽火是剛剛傳遞到祿福城的,說明觝得城剛剛被攻陷不久,應該就在今夜。”
韓遂這便不安起來,他道:“難道是閻行反了?他想自立門戶,攻下整個張掖,以爲地盤?”
成公英搖搖頭,道:“閻行恐怕還沒那個魄力,他應該知道自己不如主公多智,不敢反叛。”
韓遂漆黑的眼珠轉了轉,隨即眯起了雙眼,說:“你是說,他暗中投靠了馬超?”
成公英道:“應該是馬超發兵進攻,閻行順勢投降。”
“什麼?!馬超?”懷疑是閻行時,韓遂並未太過焦急,但一聽是馬超來襲,韓遂立即大驚失色,焦急地來回徘徊。
“你不是說,馬超應該在明年一月時趁皇甫嵩無防備、天寒地凍時,纔會發動突襲嗎?”韓遂一邊急躁地徘徊,一邊說。
成公英垂下頭,說:“屬下確實沒有料到,這錦馬超居然有如此魄力,敢在大戰之後不過一個月,就大舉進攻。現在想來,錦馬超果然是奸詐,選擇在十月開戰,不僅能矇蔽咱們和朝廷,避免被兩面夾擊;還能趁天氣尚暖,要是等到冬季發兵,反而作戰不便;更能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功效。”
韓遂徘徊着,陰沉着臉,說:“錦馬超果真是老夫此生之大敵,竟有如此魄力,大約不僅咱們沒料到,皇甫嵩也絕不會想到錦馬超有如此膽識。”
成公英道:“是啊,如此一來,他就能從容不迫地進攻咱們的四郡國了,而皇甫嵩還矇在鼓裡,只要他在來年一月前取勝,就能從容地調兵回去。等皇甫嵩反應過來,錦馬超已經從容地回到散關、街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