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之下,蒼翠挺拔的蒼柏顯得極爲翠綠,馬超看了,感到十分舒心。蹇碩見此,見縫插針說一句:“這柏樹是陛下特意派人從西園裡移植來的,將軍可滿意?”
馬超點了點頭,再看中庭兩旁,是左右廂房。正前方,則是高大的正堂。馬超走入正堂,見正堂裡傢俱陳設一應俱全。正堂兩旁連接着左右兩個耳房裡,都擺放着炭爐,火氣蒸騰,耳房和正堂的空氣裡都流動着一股暖意。
馬超便與蹇碩等人在左耳房中坐下,蹇碩微笑着說:“將軍,除了中庭周圍的正堂和左右廂房、耳房之外,在正堂之後,通過遊廊,後面便是後庭。後庭周邊便是左右廂房和上房。在上房之後,還有內院,是將軍親眷的住所。目下,將軍還未曾婚配。待將軍婚配後,內院便可迎來主人了。”
聽了蹇碩的話,馬超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坐在一旁的蔡琰,則是沒來由地心裡咯噔一下。
蹇碩又道:“在內院之後,還一處花園。可惜時下乃寒冬臘月,花園中草木已經凋零。待到春夏二季,花園便不失爲一處美景。另外,陛下知道將軍久在軍中,身邊無人照顧;又是新來乍到,想必還未買有奴婢,陛下便讓老奴從西園之中,挑選了美人十名、髯奴四十名、庖廚五名,一併賞賜給將軍。”
說着,蹇碩拍了拍手掌,便有一羣人整齊走進正堂,在寬闊的正堂中低首跪下。
馬超等人一看,其中果然有美人十人,在一羣長髯壯奴之中顯得格外扎眼。
蹇碩微笑道:“這些美人,個個花容月色,年在二八。將軍可滿意?”
馬超與賈詡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明白,皇帝劉宏特意給他挑選了這麼多侍奉起居的奴婢,其中一定混有監視他的人。
蹇碩看馬超沒說話,笑道:“老奴知道將軍在想什麼。將軍放心,這十名美人乃老奴精挑細選,盡爲清白之身。”
馬超一聽,原來蹇碩是誤以爲他在懷疑皇帝劉宏是拿他“使用”過的宮人,來給他“使用”,畢竟皇帝劉宏好色本性,天下皆知。
馬超乾脆就坡下驢,掩蓋自己懷疑皇帝劉宏派人監視的心思,假裝出一副慚愧的神色,說:“卻是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蹇兄勿怪。”
這話一出,雖然果真把蹇碩給矇騙過去了,但一旁的蔡琰聽了,卻是尤爲不滿。她沒想到,馬超居然也這般好色。
蹇碩擺擺手,說:“無妨無妨。這些人將軍先使着,若是不夠用了,或是不合將軍的心意,亦或是用久了覺得膩了,儘管告訴老奴,西園裡別的沒有,美人可有的是。”說着,蹇碩還對馬超眨了眨眼。
馬超也明白蹇碩話裡的話,與蹇碩相視一笑,說:“好,承蒙蹇兄厚愛了!”
蔡琰一聽,心裡更爲不高興;旁邊的蔡邕,也是十分不屑。
蹇碩站起身來,拱手微微一拜,說:“既已送到,那老奴便不打攪了,還要早些回去向陛下覆命。將軍要記住,過幾日就是大朝日。在這之前,會有專人送來官服,向將軍教授一些禮儀。將軍有喬遷之喜,等將軍安頓下來,擺宴慶賀,到時老奴再派人送禮來賀。”
馬超也連忙站起來,還了一禮,說:“好,吾記住了。吾送送蹇兄。”
馬超便跟隨着蹇碩,一直送到正門外,蹇碩再三推辭,讓馬超止步,便帶着門外等候的宦官和屬曹們離開了。
送走了蹇碩,這時蔡邕、蔡琰和楊彪三人又前來。蔡邕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將軍已經將我等送到京城中來,那我等也不便打攪,這便向將軍請辭了。”
馬超一看蔡邕要帶蔡琰走,心裡有些焦急,說:“蔡先生留步!陛下雖然已經答應恩赦,但下達大赦詔書還要等到明年。目下蔡先生的家仍舊被封閉着,若是回去了,必定驚動朝廷,屆時陛下騎虎難下啊!”
蔡邕和蔡琰一聽,也十分爲難。馬超說得對,大赦還沒有開始,皇帝劉宏只是默許他們回京,他們還是流放的犯人,讓他們在京城裡住着等待大赦。若是大搖大擺地回到家中,讓他人知道了,便會有人向朝廷舉報。如果皇帝劉宏不嚴懲蔡氏,那麼他縱容流放犯人回京一事,就會暴露在天下人眼前。
蔡邕便看向楊彪,說:“文先,那我等便先去你家裡住吧!”
馬超對楊彪眨了眨眼,楊彪本也有意,便推說:“伯喈,不行啊!你也知道,老夫供職於太傅府,家中常常有同僚來往。而且老夫的家就在步廣裡,和大將軍府同在一里。要是讓大將軍何進知道了,可就糟了!”
楊彪的家去不得,蔡邕和蔡琰父女二人立即騎虎難下。但蔡邕也並非只認識楊彪一個人,他還與許多士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蔡邕道:“好吧,也不打緊,老夫還有衆多師友。”
馬超一聽不好,趕緊又道:“蔡先生能夠保證他們不舉告嗎?吾知道蔡先生的故舊,與蔡先生定然情深義重。但人心難測,萬一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舉告先生,只需要一人,那麼先生便會被取消恩赦,還會被嚴厲懲罰。”
一聽馬超這麼一嚇唬,蔡邕又犯了難,有家不能回,故舊師友也不敢輕易去投靠,難道他們父女二人只得露宿街頭?
馬超趕緊不失時機地說:“先生若是別無他處可去,不如就先住在吾家中。因爲目前也只有吾一人,能夠保證先生回京一事不泄露出去。先生與令愛可以一直住在吾家中,等待明年大赦,再離去不遲。”
聽了馬超的話,蔡邕有些心動,畢竟他明白馬超說的沒錯,只有住在馬超家裡,他們回京的消息纔不會泄露出去。可蔡邕一看馬超那熱切的眼神,又恍然大悟,這馬超之所以好心收留,肯定是爲了他的女兒蔡琰蔡昭姬!
聽了馬超的建議,蔡琰十分欣喜;這樣她就能與馬超繼續待在一起。而且,蔡琰想着,如果有她在,馬超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和那些皇帝賞賜下來的美人廝混。想到這,蔡琰更堅定了留下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