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替姑姑覺得不值
“夫人，平陽王府那邊得來消息，說是他們今日午時入宮面聖。”
翠竹附在白素心的耳邊，輕聲道。
白素心眉頭微蹙。
她沒想到會這麼快，這麼一來，淺秋這丫頭難免會覺得緊張吧。
可即便是知道這些，她也不能陪着淺秋一同過去。
好在如今不管怎麼說，也還有平陽王陪着，想來也能讓淺秋安心些。
“對了，今日怎麼沒有見着璃樂？”
“郡主她一早便去軍營了。”
白素心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心中瞭然。
所謂的去軍營，恐怕是去見薛瑞的吧。
這麼看來，或許二人的好消息很快便會傳來了。
她只是沒想到，今生沒有她的插手，這兩個人還能走到一塊兒。
雖說將軍撮合了些，可畢竟也是微乎其微的。
真正能讓二人走到一起的，還是憑藉二人之間的緣分。
這麼一看，她似乎一時也沒什麼可以聊天談心的人了。
芷羽和淺秋都不在身邊，白府那邊雖然不算遠，但她也不好整日往孃家跑。
不然難免會被有心之人在背後議論。
還是去二姐的天茗居品茶好了。
“收拾一下，咱們出門去。”
……
坐在天茗居的二樓，望着水藉巷，白素心不免有些許感觸。
這次回到白府沒見着姑姑他們，也沒聽說姑姑的事情。
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翠竹，你對於京城中的事情知道得可多？”
翠竹擡了擡眉，“也還算是知道些，夫人想問什麼？”
白素心將茶盞放置在桌邊，徐徐問道：“可知我那姑姑和表姐如今怎麼樣了？”
說起來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人的事情，她竟然還要去問翠竹。
“婢子經常出門採買，也經常去夫人先前開的那家香料鋪子。那裡生意不錯，聽說徐夫人在附近租了一處院子，一家人搬到那裡居住了。”
白素心微微頷首，“還有我那姑父？”
翠竹有些愣神，她方纔說的一家人不是這個意思嗎？
“徐老爺身子不大好，整日待在院子裡，極少出門。”
白素心從翠竹眼神中觀察出或許再問下去她就不知道了，因而也就沒有再問。
看來姑姑即便是口頭上對姑父恨之入骨，卻也還是會在這種時候照顧他。
相較起來，姑父做的那些事情，委實是過於傷人了。
姑姑身爲正妻，定是看不上身份低微的妾室，更何況是不被宗族禮法所承認的外室。
可姑父卻將外室視爲心頭的人，這更是觸碰了姑姑的底線。
姑姑如今能做成這樣，沒有跟姑父和離，恐怕除了心底存着一絲善良，還有就是與姑父之間的情誼了。
不知這餘下的時光，姑父能否看清，究竟何人才是他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關於姑父對姑姑的態度如何，恐怕是外人很難知道的。
畢竟姑父不出門，姑姑也不會將這些事情跟外人說。
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白素心不自覺地揚起了脣角，隨即站起身來，親自去開了門。
正準備叩門的白素茹動作僵住了，一時忘了反應。
“二姐——”白素心嫣然一笑，擡手去挽了白素茹的胳膊。
白素茹這纔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與白素心一同走進了雅間內。
“聽小二說你過來喝茶，便想着來看看你。”
“說起來，我倒是很久沒有來過二姐的茶樓了呢。本以爲這雅間早就讓別人佔了去，沒想到卻還是特意爲我留着呢。”白素心笑嘻嘻道。
白素茹拍了拍三妹的手背，“不管怎麼說，這茶樓能夠開起來，少不了三妹的幫襯。因此這雅間，當然也要時時爲三妹留着了。”
若是沒有三妹，她現如今的生活怎麼可能過得這般舒心？
“二姐說的是哪裡的話，茶樓生意好只因爲茶水好喝、點心好吃，跟我有什麼關係？”
白素茹心知說不過三妹，卻也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白素心卻是靈光一閃，“對了，有件事情想問問二姐。”
白素茹拉着白素心坐下，“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儘管問便是了。”
“不知二姐可知道，姑姑如今怎麼樣了？”白素心一邊說，一邊倒了杯茶水遞給二姐。
白素茹動了動眼珠子，思索片刻後道：“香料鋪子的生意不錯，如今也基本是表姐在照應。好在先前的那位女掌櫃已經回來，也不用操什麼心。”
她頓了頓，“姑姑在家裡照顧貞貞，那孩子倒是聽話，讀書識字也用心。只是……”
白素心瞬間意會，能讓二姐欲言又止的，恐怕也只有姑父的事情了吧。
因而問道：“姑父待姑姑不好嗎？”
白素茹嘆息着點了點頭，“姑父雖說因爲在病中下不了牀，整個人也全是病態，但還是時常罵罵咧咧。說是都因爲姑姑識人不清，害死了他的兒子。”
白素心抽了抽嘴角，“薛楠的事情姑姑是有責任，可當初姑父也從未說過薛楠的半句壞話，不也是完全信任他的嗎？如今將這些責任統統推到姑姑身上，還真不是個大男人該乾的事兒！”
揹着妻子養外室，被發現後不知悔改，如今外室子被人害死，還反過來責怪妻子。
這種人姑姑也能受得了？
“姑姑不打算和離嗎？”白素心還真的想去幫着自家姑姑脫離苦海。
日後與女兒和孫女過日子不香嗎？爲何非要照顧着這樣一個扶不上牆的男人？
白素茹嘆了口氣，“姑姑說，如今姑父身子不好，若是跟他和離，那便是將他推入了絕路。總歸是夫妻一場，姑姑不想做得那麼絕。”
“姑姑能這麼說，是有人跟姑姑提起過和離的事情嗎？”白素心好奇問道。
不然姑姑也不可能主動提起這些事情啊。
“不錯，是姑姑回府的時候，表姐說出了在家中姑父的態度。父親便提議讓姑姑和離，可姑姑卻拒絕了。”白素茹攥緊手中的茶盞，略顯出神。
若是將來她的夫君做出養外室的事情來，她又會如何處理？
可會比姑姑做得好嗎？
白素心嘆息道：“可姑姑即便是照顧姑父，也得不到半分的感激，換來的還真是隻有恨意罷了。想來還真的是替姑姑覺得不值，費盡心力找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