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你怎麼來啦?”回到行館的子雅期,看到方卓涵坐在大廳裡,很是驚喜的叫道,
方卓涵擡首,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說道:“看看你還活着沒有!”
“嘿!三天不揍你,皮癢了是吧!”子雅期上去和方卓涵狠狠的抱了一下,數月不見還真是想這幾個損友了。
看着動作親暱,毫不避諱,無拘無束的兩人,走在後面的施嫣兒拉了拉許無言的袖子,低聲問道:“這位公子是何許人?”
許無言輕輕笑了笑,“子雅期的故交,也是了無大師的關門弟子!”
“什麼?了無大師的弟子?”施嫣兒吃驚的確認道,
許無言點了點,“走吧!給你引薦!”
施嫣兒不由得驚訝於許無言的人脈,縱使是自己一個堂堂相府千金也沒能見過了無大師的弟子,而許無言不但能請的動此人爲她的案子推理作證,現在看起來兩人的關係還非同一般,這許無言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是自己還沒見識過的?
方卓涵和子雅期寒暄幾句之後,便走到了許無言的跟前,“無言!已經辦妥!”
“什麼已經辦妥,喂!你們倆有什麼事瞞着我?”許無言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被子雅期的滿腔不滿給奪了過去,
“妖男,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許無言瞥了子雅期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小肚雞腸了,什麼事都能計較的上,
“不行!你們倆有什麼陰謀都不告訴我,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子雅期硬是寸步也不讓的爭辯道,
“好好好!我們一會兒全部告訴你行了吧!”許無言在這上面是徹底輸給子雅期了,他這個人要是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總得先讓卓涵和嫣兒互相認識是吧?”見子雅期不鬆口,許無言繼續軟言安撫。
子雅期像個負氣的孩子使得,看了站在一旁的施嫣兒一眼,送了口說道;“好吧!”
許無言這才得意把施嫣兒和方卓涵互相介紹,“這一位是施嫣兒,相府千金!”接着又看了看方卓涵。“這一位是我們的好朋友方卓涵!”
施嫣兒擡眸看了看眼前這一位樣貌端莊。氣度不凡的公子,頷首見禮,“見過方公子!”
“施姑娘好!”方卓涵同樣頷首回禮。
“好了!好了!這就認識了!狐尾,你們快告訴我,什麼辦妥了?”許無言剛介紹完,就被子雅期拽着按在了椅子上,
接着方卓涵也像個犯人一樣,被子雅期沒好氣的拽着甩到了椅子上。“嫣兒,來和我審審這兩個對我不忠不儀的人!”
子雅期那架勢好像是許無言和方卓涵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一般,一雙不滿的眼睛,盯着許無言和方卓涵。
“誒!子雅期,我說你是不是昏了頭了,還審我們倆!”方卓涵沒好氣的瞅了子雅期一眼,端起身邊的茶無比悠閒了喝了起來,
“誰讓你喝茶了!不許喝!”子雅期上前就把方卓涵手中的茶杯奪了過來,一臉嚴肅的盯着方卓涵。“正事兒還沒說呢,你喝的着嗎?”
“好了好了!妖男,你別瞎折騰了,我告訴你就是了!”許無言站起身來把子雅期拉到身邊坐下,原本就沒想瞞他。不過是事情不確定,他知道了也無濟於事罷了。
“好!說吧!”子雅期很買賬的乖乖坐着,等着許無言的下文,
“唐奚玄的這件案子,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我總覺得像是有人故意設局讓我們深陷其中似得!直到那天見到了唐奚玄的屍首,我想到仵作的驗屍報告。就寫信給卓涵,讓他前來幫我們再驗一下唐奚玄的屍首!”
“你是說仵作的驗屍結果有假?”施嫣兒看了看許無言問道,
許無言粗了蹙眉頭,道:“我也不確定,只是想證實一下而已!”
“無言的猜想沒錯,那驗屍報告確有不實之處!”方卓涵接過話茬說道,
“不會吧!唐奚玄的屍首可是經過珉州城的三位頂有名的仵作在沒有任何交流的情況下作出來的,想要作假,幾乎不能!”子雅期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分別詢問過那三名驗屍的仵作,他們是由唐家的剩下三位兄弟找的,而且根本沒有見過彼此。
倘若這驗屍結果有假,是不是就意味着唐家的另外三兄弟連起手來將唐奚玄害死了,那麼動機何在?又爲何會嫁禍給唐奚鴻的夫人於馨憂呢?
“妖男,你先不要着急,聽聽卓涵怎麼說?”
方卓涵吐了口氣,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那三位仵作的驗屍時辰分別是酉時、未時和申時,也就是說在死者死後的一個時辰、一日和三日之後對屍首所做的檢驗!那三分驗屍結果也很符合常理,”
“嗯!我仔細翻看過他們的驗屍結果,雖然屍首呈現的狀態不同,但是得出的結果卻是一致的!而且那三位仵作也沒有被誰收買的痕跡!”
“不過,他們卻忽視了屍首的同一處!“方卓涵話鋒一轉,言道,
“是什麼?”施嫣兒和子雅期不約而同問道,
方卓涵站起身來,眸色微沉,繼續說道:“唐奚玄死於葵午日酉時,第一個仵作驗出咽喉處腹腔內含有大量砒霜,得出結論是中毒而死!”
“第二位仵作所的結論大抵如此,不過是咽喉處膚色發黑,腹腔內臟腑有腐爛跡象,時隔一日中毒跡象也本該如此!”
方卓涵看了看說話的施嫣兒點了點頭,道:“施姑娘所言有理,而第三位仵作驗屍之時,屍首已經被置於寒冷之處,因而咽喉、腹腔內的毒物跡象與第二份結果如出一轍!”
“如此說來,這驗屍結果並無不妥之處?”
方卓涵搖了搖頭,“此言差矣,那三分驗屍結果,雖然都驗證了唐奚玄是中毒而死,但是卻對死者所中之毒的劑量,隻字未提,僅有第一份提及是大量!”
“此話怎講?”施嫣兒不解的看着方卓涵,提及砒霜,便是致人喪命之物,如今究其劑量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砒霜誤食過量可致人死亡,但是少許則不會,而且用的恰到好處,它還是救人治病的良藥!”方卓涵說着看了看一直沒有言語的許無言,
“砒霜還能救人治病?小方子,你不會是蒙我們呢吧?”子雅期一聽,滿眼懷疑的看着方卓涵,像是在聽莫須有的事情一般,
方卓涵很是嫌棄的看了子雅期一眼,“毒理和醫理有諸多關聯之處,是藥三分毒,自然是毒也會有幾分的藥性!不過是看你如何利用得當了!”
“那依方公子所言,這件案子裡,唐奚玄是被毒死還是用藥不當致死的?”施嫣兒並不懷疑方卓涵所說的話,對他有着一種莫名的,像對了無大師那般的深信和尊崇,
“前幾日,我親自查驗了唐奚玄的屍首,發現將他至於死地的並非腹腔內的毒物,而是擁堵在喉嚨內的砒霜!”
方卓涵的這一句話在許無言等人的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無不睜大了眼睛等待着方卓涵的進一步解釋,
“唐奚玄腹內的砒霜含量,並不能將他毒死,依我猜測應該是死者生前所吃的某種東西內所帶有作爲藥物之用的微量砒霜。而那喉嚨內的致死砒霜,應該是在他呼吸困難之時,被強行灌入體內,最終疼痛難忍,以致死亡!”
“此話當真?”
“什麼?”方卓涵的這番話,聽的施嫣兒心驚膽顫,怎樣的仇恨,又或是怎樣的惡毒心腸纔會在他人疼痛難忍之時,痛下殺手?
“卓涵,唐奚玄臉上的微笑該如何解釋?”見識過龐厲元製造的人皮畫卷之後,許無言再聽到這些,竟有了不小的免疫力,思考之餘,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只見方卓涵的眉頭驟然一緊,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極度痛苦亦或是極度絕望所致!”
極度痛苦亦或是極度絕望,倘若唐奚玄當真是被至親之人所害,出現這種讓人恐懼的微笑也是情理之中了吧!
“據案卷所載,案發當日唐家不少人在場,有誰能當場強行灌他毒藥而不被發覺呢?”子雅期回憶着案卷中的內容,結合這些天對事發當日在場之人的詢問,並沒有什麼可疑之人的出現,那麼強行給唐奚玄灌下毒藥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我就無從得知了,勘驗屍首我還能幫上一二,查明原委就要靠你們了!”方卓涵表示無能爲力的聳了聳肩,
“事發當日在場的人,我們幾乎都再次詢問了一遍,除了那些人還會有誰呢?”施嫣兒不斷蒐羅着這幾日所查問之人,有無疏漏之處,
“還有幾個人,我們沒有查問!”許無言眸色漸暗,一字一句的說道,
“誰?”施嫣兒和子雅期齊聲問道,
“唐家三兄弟和他們的夫人!”許無言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危險氣息,緩緩說道,
子雅期和施嫣兒具是一驚,的確這幾個人沒有查問過。他們均是唐奚玄的至親手足,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