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阿中,許無言只看了子雅期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便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從在水牢中第一個看到的是子雅期而不是子雅湛的時候,許無言心裡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那種幾乎極端的自尊,讓許無言寧願視而不見,也不想抓住子雅湛問個究竟;
躺在‘牀’榻之上的許無言盯着頭頂那一方雲羅紗帳,意識逐漸模糊,這些日子也實在是累了,許無言在一陣一陣的片片斷斷的畫面當中沉沉睡去。
站在許無言房‘門’口的子雅湛盯着程亮的‘門’鎖,眉宇之間壓着濃濃的糾結,那天月夜是自己固執的要把她拉入自己的世界,承諾要不離不棄的護衛與她,可是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呢?有如何面目去面對那張疲累之極、會讓自己陣陣心痛的容顏呢?
不!不可以再讓她受苦了!一個聲音在子雅湛的心裡撕扯一般的叫囂,揮舞着讓人支離破碎的魔爪,一向沉穩不動聲‘色’的子雅湛不由得身體一震,眸‘色’驟然一沉轉身離去。
“大哥!你要去何處?”
見子雅湛愣在許無言‘門’前許久,繼而轉身離開,一直在不遠處看着的子雅期走上前去,攔住子雅湛。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在自己心裡一直和狐尾天造地設一對的大哥,似乎在一點一點讓自己看不清楚了,如今狐尾好不容易纔找到,他不陪着要去哪裡呢?
子雅湛擡眸看了看子雅期,漠聲道:“二弟,替我照顧好無言。我去去就來!”
說罷也不等子雅期的迴應,側身離了開去。子雅期看着自家大哥的身影,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不懂他的心思了呢?費盡心思要狐尾喜歡上他,而如今心願達成了。卻是這般的做着讓人費解的事情。大哥,你可知道,得到狐尾的喜歡,你是何其的有幸;而失去她將是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缺憾……
一心想要守着許無言的雅各,好不容易辦完了施嫣兒讓他用雪域青蓮救白紫陽的事,就急匆匆的趕到許無言的‘門’前。看到子雅期,淡淡的一個眼神算是打招呼。
“狐尾需要休息,你別去打擾她!”子雅期雖然對雅各沒有好感,但通過這些日子的瞭解知道他一心爲許無言,敵意也就沒那麼深了。再加上現在他手裡有雪域青蓮,子雅期說話的嗓音柔軟了許多。
雅各瞥了子雅期一眼,在許無言‘門’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自己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去打擾無言休息。這些天無言受了那麼多的苦,自己當然會讓她好好的休養,而且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她。
子雅期明白了雅各的意思之後。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湊上前去在雅各的身邊坐了下來,用手肘捅了捅雅各,帶着笑問道:“哎!我知道你是象雄國的三皇子,象雄國境內的雪域天山又是唯一產雪域青蓮之處。你們象雄皇室應該有不少的雪域青蓮吧!”
子雅期的臉上明明掛着笑容配着他那張俊美到妖媚的臉頰,簡直可以‘迷’倒衆生了。可偏偏在雅各看來就是來着不善,那笑容裡是暗藏玄機的。
“你說的是這個?”雅各一臉天真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青‘玉’瓶,裡面的‘玉’‘露’瓊漿清晰可見,
這下換子雅期驚着了,下午方纔掏出那麼一瓷罐的雪域青蓮煉製的清‘露’,這會兒又掏出這麼一瓶子,而且直觀看去這瓶子裡很可能就是雪域青蓮的原液,一滴就相當於下午那麼一瓷罐。合着這傢伙是把這東西當飯吃,身上帶了這麼許多。
“對!就是這個!”子雅期眼睛直直的看着,說着就要伸手去拿那隻瓶子。
雅各一個反手將青‘玉’瓶離開子雅期一段距離,牢牢握在手中,繼而稀鬆平常的說道:“本來是要拿這個給恪尊吃的,可先前怎麼找也找不到,只好去找他們拿了那個瓷罐。方纔找到了這個就拿來給恪尊了。”
雅各的神‘色’還有些嗔怪這個瓶子不及時出現,害的他給許無言喝了那些清‘露’一般,看青‘玉’瓶的目光裡帶着淡淡的失望。
聽到這瓶子是給許無言的,子雅期也一下子打消了據爲己有的念頭,自己沒有辦法讓許無言遠離紛爭,能給他多層保護也是好的。
“那你可還有?”子雅期一向是個對自己想要之物不死心的主兒,這瓶沒有希望,自然巴望着別的,
雅各扭頭看了子雅期一眼,心知他對雪域青蓮的渴望,雖說着雪域青蓮十年不見得能得到一棵,而且生長在雪域天山的巔峰,想要得到是極其艱難的;
但是他象雄國三皇子卻也不是隻有這麼一小瓶,不過是不輕易示人罷了倘若此物能救得了許無言,就算是讓自己全部送出也值得。
“有倒是有,只是……”雅各話說一半,扭頭看着子雅期,
雅各的神情分明告訴子雅期,即便是有那也是我的,跟你拉不上半點兒關係。子雅期站起身來,看着雅各,“我用萬金買你這麼一瓶如何?”
雅各輕輕一笑,宛若一陣微風在臉上吹過,“我堂堂一國皇子,要那麼多金子何用?”
子雅期看了看雅各,是的!象雄國雖不比天和地域廣闊、國力強盛,但也是個盛產珠寶、金銀的地方。而且,據通識堂調查得知,雅各這次並非隻身前來天和,他所帶來的人雖然武功不高,但卻巫術超羣,攜帶的金銀、珠寶也不下百萬。如此,雅各自然不稀罕自己這萬兩黃金;
“那你要如何才肯給我雪域青蓮?”
對於奇珍異寶,子雅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何況還是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療傷聖物。子雅期始終相信物必有價,只是看你拿什麼去換罷了!
雅各看了看手中的青‘玉’瓶,又扭頭看了看子雅期,‘脣’角彎起一個無害的弧度,“若是爲了恪尊,多少我都願奉送!別的,我只能說有價無市!”
“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我都得不到了?”子雅期又坐在雅各的身邊,他做‘交’易一向不勉強,倘若用盡解數也得不到,那便是與之無緣了。雖然想要得到,但也並非不擇手段、志在必得。
雅各則是輕輕一笑,“也不盡然!”說着扭頭看向子雅期,神‘色’很是誠懇,“倘若你可以幫我早日勸服無言隨我回象雄國成親。我願意兩瓶相贈!”
這下輪到子雅期雲淡風輕的笑了,看來雅各並非不知道自己把許無言帶走是件極難之事,只是和自己一樣不願這麼快放棄罷了!
“雅各!你可知道狐尾她並非尋常‘女’子,她只會做她願爲之事,倘若她不願,即便是你傾盡整個象雄國也難改變分毫。”子雅期看着雅各幽幽的說着,如湖水一般平靜無‘波’的神‘色’裡盛着讓人看不透的敬畏。
雅各‘脣’角‘露’出無奈,他何嘗不知,只是這選擇由不得他的,而且那顆心也無法放棄這不可爲也要爲之事。
“而且,我不允許任何人干擾狐尾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就連我自己也不可以!”子雅期擡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飄起雪‘花’的天空,堅定的聲音穿透那一層看得到的天空,直衝雲霄。
房間內,許無言安靜的睡着,‘牀’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黑影,一雙犀利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那一張連睡覺都帶着愁緒的容顏。
黑影伸出手撫上許無言的臉頰,微涼的觸感讓黑影怔了一下,繼而低語道:“想不到有這麼多男人甘願守護着你,你的臉頰還是這般涼。許無言!你的溫暖只能是我給你的,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於你。總有一天,我會將你護衛在我的臂膀之下寸步不離!”
許無言在一個長長地夢中醒來,睜開眼看看暖意融融的房間,明明感覺有人站在‘牀’邊的,怎麼睜開眼什麼都沒有了。
許無言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夢境什麼時候也這般清晰了。看着窗櫺上一縷一縷的冰棱,心緒一下子喜了起來,“下雪了嗎?”
許無言急忙翻身下‘牀’,套上件衣服,快速梳洗了一下,便興沖沖的推開‘門’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哇!好美啊!”樹枝上、房檐邊、牆壁上都掛着形形‘色’‘色’白雪勾勒的畫作,目光所及盡是一派潔淨剔透。
“狐尾!(無言)你醒啦!”突然出現在許無言眼前的子雅期和雅各兩人異口同聲嚇了許無言一跳,
“你們怎麼來了?也是來看雪的對不對?”許無言心情大好,絲毫沒有注意到子雅期和雅各雙雙的熊貓眼,
“嗯嗯!”兩人見許無言氣‘色’好了許多心情又這麼好,不禁也舒暢起來,不住的點頭,
許無言看了兩人一眼,“既是這樣,我們來打雪仗如何!”說着便跑進了雪地裡伸手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便投向了子雅期,
“嘭!”一個紛飛的雪‘花’在子雅期的那梳的紋絲不‘亂’、一塵不染的烏髮上散開,涼涼的雪屑落入口中帶來清透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