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長子聽到有人呼他的聲音,眉頭不禁一皺,這般焦急的時候哪裡還有時間去答別人的話?他本不想回頭,但奈何蘇府七小姐也走了過來,雖然面上的神色不及他那般焦急,但眼裡流露出來的擔心倒是真的。
“大哥,這是誰做的?”顧青離走過來直截了當的問着他。
錦瑟在同時也問道:“顧大公子,三姐姐……三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語氣裡帶着焦急的詢問。
顧青風正心煩着,又焦急三姐兒的情況,看她那蒼白如雪般的面龐,因爲流血太多,連嘴脣也變得沒有一絲血色。
錦瑟也望向三姐兒,她雙眸緊閉,整個人都似透明的一般,躺倒在那裡動也不動,除了她周身的血跡仍在慢慢的流淌外,三姐兒整個人似乎是靜止了一般。
血跡……錦瑟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刺目的血,本來以爲那強烈的眩暈感卻並沒有如期而至,這倒使得錦瑟心裡一陣奇怪,難道她現在不暈血了?但是上次看着琴兒在丫鬟屋裡流血時,她明明暈血到直接受不住的暈倒的,這會兒……
不過這血,還好不似一年前那般,一年前是皚皚的白雪配着鮮紅的血,怒放張狂卻又靜逸無比。
錦瑟有點兒訝異她現在內心裡折射出來的冷漠感,若是她以前,現在應該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但現在的事實卻是她竟然在心裡琢磨起暈血的事了,不過這樣也好……
不過其實剛剛着急的跑過來,發現躺倒在地上的人是三姐兒,那一刻她心裡是慌亂了一會兒的,可不久後她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經過一年前的事後,很少再會有什麼人什麼事能牽動她的心。
饒是現在出事的人是三姐兒,她的血親,她心裡也只是會有些心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不過無論她內心究竟是如何,都不能透出來給別人看,做事情就要做足那個樣子,她不希望別人口中的她會是個冷漠的人,這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如此想着,錦瑟便擡頭對一直呆愣在一旁的嵐胭吩咐道:“快,快回去告訴老太太”語氣裡瞬間流露出焦急的感覺,而她的內心實則可以說是平靜如水。
她現在的表情和語氣是天衣無縫,緊皺的眉心,恐慌的眸子,與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
這些看在顧青離眼中只覺得心裡一陣不是滋味。
原來她也會爲別人心慌嗎?平日裡時而淡然時而活波的樣子,其實顧青離心裡明白,他們倆個人是一樣的,都在刻意僞裝着,在深宅裡只有僞裝纔能有機會存活下來,尤其是在府裡的小姐兒們之中。
不過見她現在卻是這麼慌張的模樣,有點兒驚弓之鳥的感覺,又不覺得突兀。
或許她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侯府裡待久了,使得他的心早已經麻木,大房、二房和三房裡的爭鬥,有人死亡,有人受傷。到現在爲止勝利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府裡的顧大夫人,也就是他的母親。
不過這讓顧青離感到不安的是,府裡的爭鬥不是戰場,卻竟然比戰場還要來得急來得現實,更來得兇猛。
他知道大部分宅子裡,人與人之間都是這般爭鬥的,而且不光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爭鬥,就連他爹和二叔、三叔也是暗地裡較着勁。
如果像蘇府七小姐這般重情義的人嫁去別人的府裡,那她會受苦的吧……
也不一定,她會僞裝,時而淡然時而活波,說話做事都會看着情景來做,每次都是恰到好處,所以一切都只是看她還夠不夠狠。
但單看她對蘇家三小姐出事的反應,那般驚慌,卻又記得適時反應過來叫身邊的丫鬟回府通稟。
顧青離想了一陣事兒後,再次擡起頭,發現那個嵐胭已經跑了老遠,蘇家七小姐身邊的這個丫鬟雖然身材還挺高大,模樣也過得去,但總感覺少點兒靈性,蘇家七小姐身邊若是沒個腦子靈光的丫鬟,簡單來說就是有個能在她身邊出主意的丫鬟,不然她在府裡的日子總歸會過得有些吃力。
“我來。”錦瑟叫住準備抱起三姐兒的侯府長子。
侯府長子愣了一下,繼而明白了錦瑟的意思,這個蘇府七小姐還挺細心,周圍雖然已經沒有圍多少路人了,但總歸還是有人在看着的,雖然說他和三姐兒都喬裝過了,而蘇府七小姐也是很少出門,路人不會有幾個認識的,但也不是說完全沒人能認出來。
若是被人傳着說蘇府家的小姐被個男子當街抱走的話,那蘇府的小姐們的名聲就會遭受一定的影響。
“你抱得動嗎?”侯府長子擔心的看着錦瑟那小小的身子,身子只及他的腰部上邊一點兒。錦年雖然很輕,但這個蘇府七小姐真的能抱動?
錦瑟感覺到了侯府長子眼裡傳達出來的不信任,瞥了他一眼,一甩頭兀自跑去了一邊,很快的,她就又■奔回來,身後跟了輛馬車。
侯府長子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太心急了,都忘了可以叫馬車或者轎子。
侯府長子的身後再次出現一道身影,速度極快,不過須臾之間便已經接近他的身邊。
這時侯府長子的目光只在三姐兒的身上,眼裡充滿着無盡的擔憂,都是他的錯……
也因爲如此,侯府長子根本沒有察覺到他身後有危險在悄悄逼近。
“別動”顧青離劍眉一挑,怒喝一聲。
侯府長子立馬感應到身後的危險氣息,這是劍氣和殺氣交融的氣息很濃烈
侯府長子利索的一個閃身,準備拔出腰間的寶刀時,顧青離已經輕點右腳,一個翻身躍了起來,在空中順手操起腰間的寶劍,手起劍落,侯府長子還沒來得及阻止,身後那個殺手便已經身首異處。
這下本來好不容易安靜的路人立馬又慌亂了起來,短短半個時辰不到,這街道中心竟然就有兩起血光之災。
人們更是亂糟糟的四處跑着,男人護着女人、老人,女人或抱着或牽着自己的孩子,一會人街道中心就差不多空無一人。
顧青離看着慌張的人羣,掏出腰間的絹帕準備擦拭劍上的血跡時,又愣了一下,這是他準備還給蘇府七小姐的絹帕。
偷眼看了下七小姐,卻發現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上那個身首異處的殺手,顧青離以爲她是害怕,準備走過去安慰的時候,錦瑟喃喃的說了句:“李大夫,他是府裡的李大夫。”
因爲周圍已經幾乎空無一人,所以顧青風也準備毫不顧忌的把錦年抱上馬車,卻在聽到李大夫這個名字的時候,猛地一回頭。
匆忙把錦年抱進馬車,顧青風一個健步就走到了殺手身邊。
殺手穿着一身黑衣勁裝,面上本來矇住的黑麪紗也已經開了一半,顧青風看了一眼,果然是李大夫。
爲何李大夫會是殺手?那是來殺錦年的還是來殺他的?
李大夫一直是蘇府四姨太孃家的大夫,這個是錦年告訴他的,所以他一直對李大夫這個人很放心,而且李大夫也知道他與錦年之間的事,他上次與錦年偷偷幽會還是李大夫幫的忙。
這個李大夫醫術極其高明,武功底子也甚爲深厚的,這個顧青風看得出來,雖覺得一個大夫的武功竟然如此好有些怪異,但想着畢竟四姨太孃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場上如戰場,所以四姨太孃家的人難免要會些武功,而他既然是四姨太孃家的大夫,那會點兒拳腳功夫也不盡然。
但他沒想到的是李大夫竟然會來殺人,突然一道思緒閃入他的腦海裡,但一瞬間又消失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想什麼也是暫時沒用的,畢竟人已經被他那個家弟給一刀結果。
到底還是個毛孩子,雖然武功了得,但心思跟不上。
若是他的話頂多就是把這個人給打殘,畢竟李大夫不可能是自己發狂了過來殺人的,幕後主使是誰,而又是爲何來殺人。
這些他都要詢問的,不過人已經死了,所有的疑問現在一時之間也是無法解答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錦年給帶回家,再叫個君城裡最好的大夫。
顧青風心裡思量了一陣,把右手放到脣邊,吹了個極響的哨聲。
“唰唰唰……”
不過一會兒功夫,錦瑟、侯府長子和顧青離身邊就出現了好幾個黑衣人。
錦瑟見着這些人眉心略微動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
那幾個黑衣人對着侯府長子恭敬的抱拳。
顧青風冷淡的哼了聲。
爲首的黑衣人看着地上那個屍首,心知出了事。
立馬帶着一衆下屬對着顧青風下跪着道:“屬下來遲,還望主子重罰”
“我不是你們的主子。”顧青風聲音冷淡無比,用冰冷的眼神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道:“你們把這兒清理乾淨,一點痕跡都不許留。”
顧青風頓了頓,又指着爲首的黑衣人道:“你立馬去找到君城裡最好的大夫,然後把他帶去蘇府蘇侍郎家。”
“屬下遵命。”黑衣人們皆是聲調整齊。
雖然不明白爲何這次顧青風竟然不罰他們,但現在還是做好他吩咐的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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