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萍看完了那個精彩的場面,扭頭問:“和什麼人聊天?我忘了告訴你,這網上聊天的有很多騙子。你千萬記得,如果有人開始和你拉關係,接着又向你述說家庭困難或者說突然出現了意外什麼的,向你借錢,你可千萬記住了啊,絕對不能借的,這些人大都是騙子,專門騙錢的。”
清溪一邊尋找“好好對她”這幾個字的拼音字母,一邊笑:“嗯,知道了。現實中的朋友借錢都很難,這網上聊天騙錢的人更是需要本事的吧,誰都不知道誰是怎麼回事,也能騙出錢來?”
“當然是先要取得對方的信任了。尤其是男女之間,先要和你談感情什麼的,接着騙你。”
“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感覺怕人呢,這裡還有陷阱?”清溪扭頭把質疑的目光落在李豔萍的身上。
李豔萍輕描淡寫:“是真的,我沒有嚇唬你。我們公司的一個女的也是在網上交的男朋友,那男的也是在廣州,兩個人見了幾次面,突然有一天,那男的給女的打電話說他爸爸生病了,他要回老家一趟,錢不夠,問那女的借了五千。後來人都沒了。”
清溪怔怔地,“唉”了一聲。
“嗯,用感情騙人是最平常的手段,我們女的往往心軟,一不小心就上當。你千萬小心,網上胡說八道發泄一下還可以,絕對不可以用真情的,不然最後吃虧的是你自己。”李豔萍一副認真的表情。
清溪明白李豔萍沒有駭人聽聞,只是覺得遺憾,又深深嘆了口氣。
李豔萍卻笑了:“切記不可以網戀的,這個最厲害。尤其像你這樣的寂寞少婦,最容易網戀。”
“啊?”清溪大驚,“你怎麼這樣說?我寂寞什麼?”
李豔萍仍然笑:“我說的是大實話。這網上是發泄和傾訴的地方,尤其是這個qq聊天,大家都是用假名說真話,希望得到別人的理解和同情,從這裡面尋找安慰的,誰都難免碰上情投意合的人,一來二去就會陷入。碰上好人了,就算受傷也不至於出現什麼大的事情,碰上壞人你就會徹底倒黴。現在就有很多人因爲這個網戀而離婚的,鬧得不可開交,所以我提醒你注意。”
清溪也笑起來:“這樣說來,你和你那個小王也是網上認識的?”
“你還真的說對了,我們開始是網友,後來慢慢熟悉,發展到現在。”李豔萍坦白。
“哦,你是說你能我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霸道。”清溪笑着說。
“你和我不一樣啊,我是想把自己嫁出去,我聊天找對象是有意的,再說了,我就是在電腦上工作的,我懂啊,你懂什麼?你可千萬別因爲這個聊天到時候弄出什麼事情。”李豔萍做出警告。
清溪傷感:“如果能夠從這裡尋找到一段情,倒也不錯。可惜了,我心裡裝不下人嘍,我這個年齡,什麼都看淡了,不在乎了,不會往心裡去的。你就放心吧。”
“哦,剛剛和你聊天的那個人是個什麼人?”
“不知道。這不是和我訴苦的嘛。說他老婆和他吵架,晚上不讓你回家,他就在門外站着。現在他老婆在醫院呢,說是有病呢。唉,反正你聽別人說吧,好多人都說自己不如意,這事那事的,就沒有一個痛快的。咱不痛快也就算了,這裡也沒有碰上一個痛快人。”
“嘿嘿,那些個瀟灑的人都去瀟灑了,不會可憐兮兮地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和你說的也都是沒本事的。”李豔萍掩嘴笑,好像什麼都知道。
“你是說我也沒本事了?”清溪反問。
“不是啊,你的本事大得很呢,這是兩回事。”李豔萍解釋,“這些人和你不過是泛泛的網友,發的也是牢騷,和誰都這樣說的,你說的話好聽了,和你多說幾句,他們獲得心理安慰。真正說心裡話的網友,那也需要一定的感情基礎,慢慢你就會明白。”
沙發很小,但是躺下很舒服,清溪睡的很好,所以睜開眼睛感覺到神清氣爽。屋子裡還一片昏暗,她沒有等到徹底天明就起來了。把被子摺疊好以後,她扭身看了一眼牀上,李豔萍睡的正香呢,她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昨晚李豔萍要睡沙發的時候,她阻止了,說她還沒有在這個沙發上睡過,要睡沙發試試好不好,天真的就像個孩子。就這樣李豔萍睡了她的牀。
清溪對着熟睡的李豔萍笑了笑,輕輕出門。
齊澤要去上班,還有女兒齊佳也要上學,她要給他們做早飯,所以晚不得。齊佳很乖,也習慣了晚上媽媽不在家的日子,從來不說要跟着媽媽,所以清溪感覺很安慰。好在家離這兒也就幾百米的距離,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
清溪用鑰匙打開防盜門的時候,齊澤正好站在客廳喝水。“今早你想吃什麼?”清溪問。
齊澤把嘴從杯子上移開:“昨晚剩的菜熱一下就好,我把剩菜吃了,一會兒你再給豔萍做新的,她今天不是要走嘛,就做的豐盛一些。”
清溪衝齊澤笑了,很難得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在她看來,齊澤是屬於“精神病”的類型,一會兒清楚一會兒糊塗,清楚的時候說話很有道理,糊塗起來就什麼都不是。幸好他這幾天清楚,免得了她在最好的姐妹面前尷尬。她的笑有對他的嘉獎,有對自己的安慰。“那晚上呢,你想吃什麼,我做。”
“這幾天每天都吃得很好,也無所謂了。你自己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我無所謂。哦,你問佳佳吧,她要吃什麼你就做什麼。”齊澤說的入情入理。
齊澤上班,佳佳上學。清溪收拾好以後,纔去她的服裝店。她的小屋就在服裝店的隔壁,她住在那兒實際上是看門。
剛開始的那幾年是她自己經營,現在店裡有員工,她成了老闆,是甩手掌櫃的,有時間了當然會精心照應,沒時間的話一切都是員工做。
輕輕地開門,輕輕地走進屋子,李豔萍還沒有起來。清溪微微笑着,想近前看看李豔萍的時候,她突然張開了眼睛,嚇了清溪一跳:“死丫頭,醒了就醒了裝神弄鬼的,想要嚇死我啊。”
李豔萍伸出胳膊打了個長長的舒張:“哎呀,做了個好夢,夢到我們小王了。”
清溪“嘿嘿”笑了一通,說:“你張口閉口就是小王小王的,還沒有結婚呢,真是不害羞。夢到他什麼了把你美的,夢着他抱着你親了?”說完,笑彎了腰。
李豔萍波瀾不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抱着我親還不是小菜一碟嘛。”
清溪倒是吃驚:“哇,這個還小菜一碟,那你要怎樣?”
李豔萍眨眨眼:“你也真是少見多怪,好像齊澤沒有親過你,很稀罕似的。”
清溪一下子無語,說實話齊澤和她還真的很少接吻,就算他想要親她,她也是拒絕或者躲開,只有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齊澤才能夠佔到她的這個“便宜”,但都是蜻蜓點水,她一旦發現馬上躲開,就好像齊澤的嘴脣上有毒藥,碰一碰就要中毒一樣。至於她,從來都不去吻他。李豔萍的話她不敢回答,只能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掩飾着說:“我,我……不喜歡姓王的人嘛。”
“爲什麼?”
既然說出來了,總該有個理由搪塞,清溪的腦子飛快轉動,終於想到一個理由:“你不是看到過唱戲的嘛,那些戲文裡面的太子們動不動就小王我如何如何。”她捏着嗓子學他們的聲音做他們的動作,“這是我最不願意聽的臺詞,覺得有些賣弄的意思,很酸。我覺得,覺得……這個王字充滿霸氣,姓王的人有些霸道,你這一口一個小王的,我真的感到彆扭。”說着說着自己笑起來,“褒貶了你家小王,別介意啊。”
李豔萍被清溪牽強附會的解釋逗得在牀上邊打滾邊笑,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好容易笑畢,用手捂住笑痛了的肚子,說:“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的。也幸好你碰上的男人不是姓王,要是姓王你怎麼辦?”
清溪搖頭:“我不嫁。”
“就爲這個王字不嫁,你肯定?”
“嗯,我肯定。”
“要是對方真的姓王,知道你是這個樣子的,隱瞞了這個姓氏,你怎麼辦?”
“我一旦知道是這樣,馬上和他吹。”
“要是你們真正的相愛,真的誰也離不開誰,他就是姓王,你怎麼辦,也吹嗎?”
清溪遲疑一下:“……也吹。”
“嘿嘿,我怎麼忘了,齊澤不是姓王,你才這樣說。”
“錯,就算以後碰上姓王的,我也是這樣。”
“確定?”
“確定……”這個確定清溪說的底氣不足。前面的路都是未知的,萬一將來的自己碰上了姓王的能夠做到決絕嗎?想了想,又覺得可笑,百家姓裡面的姓氏多得多了,豈能這樣湊巧?
“小溪,今晚別去服裝店那邊睡了,好嗎?”吃過晚飯,齊澤殷勤地幫助清溪把碗筷收到水池裡,小聲說,他害怕女兒聽見。
“不。”清溪彎腰洗碗,想也不想就拒絕。
“小溪……”齊澤輕聲央求,一隻手試探性地放到清溪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