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王沒有一絲訝異:“本王一生重交友,府內幕客甚多,能人也不少。這個清風寺佈局,就是我一個幕客獻策,這名幕客曾是寧氏族人,所以這寺裡機關都出自他之手。你們那天晚上如此順利闖入,並盜走九珠連環,我就懷疑你們與江南寧氏一族關係,沒想到啊,你一名小小女娃娃竟會是江南寧氏傳人。”
陳寶珠收好冊子,擡起頭來看着西平王,話題一轉:“王爺,我此次前來,並非還珠,而是打算再借九珠連環一用。”
西平王猛然睜大眼睛:“爲何?”
雖然他知道九珠連環並非自己之物,而是面前這個小姑娘所有。但是,這可是世上彌足珍貴寶物,如果濫用話,那無異於浪費,他會覺得可惜。
陳寶珠道:“救我家二姐性命。”說到這,她微微垂下頭,自嘲一笑。這就是自己所說第三條路,從心裡面她是不打算救二小姐,但是,從客觀上說,如果救不了二小姐話,四小姐就得死,所以,權衡利弊,還是救四小姐要緊。
知道了陳寶珠身份,西平王對於面前這位小姑娘也客氣幾分,聽她如是說,不由有些猶豫:“陳姑娘,你要知道,這九珠連環可是世是罕有之物,具有起死回生之效……”
陳寶珠打斷了他話:“我拿人皮名單做交換如何?”
此言一出,西平王臉上頓時變了,變得無比震驚。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陳寶珠,他不知道,對於這個小姑娘,他還有多少不知道秘密。
“陳姑娘,沒有事情不要亂說……”西平王困難地嚥下一口口水。潤潤嗓子,“這種世間以訛傳訛之事,陳姑娘也相信嗎”
陳寶珠道:“怎麼能不信呢,爲了這名單我被多少人追殺,其中就有你西平王府內僚客。何況,現名單就我手上。”
“名單現你手上?”西平王看着陳寶珠,滿臉疑惑。
陳寶珠迎上他目光,慢慢說道:“現人皮名單我手上,我還看到貴府公子名字,尹波。排第八位。”
西平王臉色越來越冷峻:“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你要知道,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陳寶珠悠然地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王爺,我們合作吧。”
清鴛外面焦急地等着,終於,殿門處傳來腳步聲。她心中一喜,擡頭看去。免不了有小小失望。出來人不是自家小姐,而是西平王。
清鴛心下驚詫,忙再次擡頭看過去。這一次,終於看到自家小姐出來了。自家小姐跟西平王后面,神情自若,似乎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清鴛一顆懸着心頓時放了下來。迎上去叫道:“小姐!”
陳寶珠轉身向西平王告辭:“王爺,我們後會有期。”
西平王微微掂須而笑:“希望貴府二小姐能夠安康,還有。替本王向伯寧侯問好。”
“多謝。” 陳寶珠含笑應了。轉過身來,她看向那個籬笆牆:“與我一起來人呢?”
西平王道:“我們你出來之前,就已經把他放出來了。他沒事,不過……”
說到這,西平王頓了一下。眼睛裡閃過判研目光,“那個人。是什麼來路?”
陳寶珠有些失笑,是不是每個當過將軍人,警惕都那麼高啊。
“他是我救命恩人,是西蒙人,西蒙大馬場主公子,此次我二叔爲向皇上獻一百匹良駒,特向西蒙訂了一百匹好馬,他負責運送及馴馬。”
西平王微皺了眉頭,剛纔他看過那個小夥子與胖和尚打鬥了。那個胖和尚是他一個手下,隨他南征北戰多年,可謂武藝高強,可是卻不是那個西蒙人對手。總來說,那個西蒙人身法太,也太怪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話,還是少與這種人來往吧。”西平王忽道。
陳寶珠微微訝然,不置可否一笑,轉身而去。清鴛忙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背後,西平王站原處,若有所思。
寺院外面,馬車早早停外面,趕車陳家媳婦正上面坐着。
陳寶珠看了一眼清鴛:“你沒讓陳家媳婦回去?”
清鴛道:“小姐,我想你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出來,所以……我就讓陳家媳婦這裡多待一會。”
陳寶珠微微動容。
她知道清鴛是擔心她安危,拉着陳家媳婦一塊等她。萬一有什麼事情話,兩個人也有個商量。
上了馬車,清鴛坐於陳寶珠下側,這也不算是坐,只是半蹲着。陳寶珠側身讓了讓:“坐上來吧。”
清鴛有些猶豫:“小姐,這不太好吧?”
“讓你坐你就坐!”陳寶珠很乾脆,“這裡沒有外人。”
清鴛看看前面趕車陳家媳婦,鑑於上次陳家媳婦幫了她們忙,她們並沒有把陳家媳婦當外人看。
清鴛依言坐陳寶珠身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小姐,方纔你與西平王爺說什麼了,他怎麼親自把你送出來呢?”
“我向他再借一次九珠連環,他答應了。”陳寶珠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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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借一次?”清鴛驚訝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小姐,這可是稀世珍寶九珠連環啊,有起死回生,青春永駐功效……”她搔搔頭,“那個西平王爺真捨得借啊?”
反正,她覺得自家小姐借這個九珠連環吧,好像借上癮了,而難得是,這個威嚴西平王爺也這般配合……
反正,清鴛眼裡看來,這一切是多麼不尋常!
陳寶珠笑笑:“西平王爺給我面子!”
清鴛疑惑地看了看自家小姐,接着問道:“小姐,你剛纔說要拿九珠連環救二小姐呀?”語氣裡帶着明顯不情願。
清鴛等人看來,二小姐破相,是對她平日刁鑽跋扈好懲罰。管對於伯寧侯府來說,二小姐破相確是一個不小損失。
陳寶珠微微嘆口氣道:“清鴛,我們要救四姐姐。如果不救二姐姐話,四姐姐也休想救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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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目前她能想出來好法子了。既能解了伯寧侯府之危,又能救出四小姐。
雖然她與伯寧侯府沒有什麼情份,但是畢竟身處其中,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何況,現推倒二夫人,還不是時候。
清鴛想了好久,這才道:“小姐說得也是道理……”
這一次陳家媳婦把馬車趕得又又穩,不一會功夫,就到了伯寧侯府後門。
陳家媳婦取過馬車上矮凳,放馬車邊,讓陳五小姐下車。
她看着陳寶珠,輕聲道:“五小姐,請放心,今天我所看到之事,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半分。”
陳寶珠眼珠一轉,含笑道:“我誠心前往清風寺借珠,路遇西平王慨慷施以援手,這是好事呢。”
清鴛何等機靈之人,陳寶珠這麼一說,她當即就明白了。拉過陳家媳婦道:“你且過來,我教你怎麼說。”
陳寶珠放心地看看清鴛,這個丫頭,跟得她久了,連她心思也能摸個一清二楚了。她含着笑,拿着九珠連環,直奔竹韻院東院去了。
要說陳寶珠不去找老太太,也不去找二夫人,而是直接去找二小姐試藥,自有她一番道理。
試想想,即便是二小姐毀了容,還是二夫人、老太太與二老爺掌上明珠,對於沒有試驗過藥,他們大抵是不信。如果先把九珠連環呈給老太太或者二夫人話,必定懷疑其真僞,到時候再來個試驗什麼,弄個十頭八天,四小姐早就餓死了。
所以,陳寶珠決定來個先斬後奏,先下手爲強,先治好二小姐再說。
至於九珠連環功效,陳寶珠前不久去見寧氏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才短短兩天時候,寧氏臉上陳年疤痕已經消褪得七七八八,昔日清麗容顏已然看得出一二。所以,陳寶珠相信,像二小姐這樣傷,九珠連環奇效會體現得加明顯。
傍晚掌燈時分,伯寧侯府流傳着一個巨大而驚人消息:二小姐失蹤了,五小姐也失蹤了!
這個消息宛如地震,把府里人魂兒都震沒了。
據不完全可靠消息,說是失蹤那天,有人看到二小姐是跟五小姐身後出了院子,而絕不是被人押着出去。
而且,五小姐走前面,二小姐包着個頭,視線有所妨礙,走了後面。五小姐是牽着二小姐手,二小姐很順從地跟着五小姐,沒有反抗。
但是,誰會信呢?同時失蹤兩個人,一個健康一個有傷身,且二人平日裡也不是那麼融洽……
所以,二夫人馬上昭告全府:五小姐不知出於何種目綁架了二小姐,現令全府戒嚴,封鎖竹韻院,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二小姐找出來!
不僅如此,二夫人還知會了已經是順天府尹陳家四老爺,滿城追捕拐帶家姐五小姐陳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