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的【索托斯之眼】將這片區域的情況轉換成虛擬投影地圖的方式反饋到視網膜神經信號上,閉上雙眼先切斷現實世界的景象,一張類似單機沙盒遊戲的半透明地圖就出現在秦恩的‘視覺’當中,俯視圖將周圍的情況一覽無餘,每個建築的顏色都與現實中沒有任何區別,理論上連人類連一個小動作都會同步,是一張百分百與現實世界同步的超級訊息地圖。
若是電腦的話這個畫面可能造成cpu嗡嗡嗡作響,但是換成人腦處理就沒有什麼感覺,傳說中的精神力耗盡的現象完全沒有,只是作爲普通人沒有這種能力,乍看有些眼花繚亂,眼睛不知道都放到什麼地方,過了十幾秒後秦恩就差不多習慣這種訊息處理方式了,在看清楚俯視圖上的畫面後,秦恩不禁變的凝重起來。在俯視圖中將這個房子包圍住的人已經增加到了三位數以上,每個人都沉默如人偶般,一聲不吭的注視着秦恩的方向,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小動作,更沒有鼓譟挑釁之類的事發生,每一個都與機器人般完美協調。
這,絕對不是一個幫會能動員出來的景象,而目前的人類社會政府同樣不可能有這般強大的組織力,只要給這羣人換上整齊的軍服,他們就能整齊的踢出正經的普魯士鵝步!
“簡直就像是複製人軍團一樣。”
在幻想鄉秦恩已經見識過真正的複製人軍團了,來自於組織的複製人士兵前仆後繼送死的記憶仍然震撼着他,和訓練有素的複製人比,眼前的這些只是樣子貨的人羣根本沒啥好怕的。見識過更大的場面後,區區數百人包圍沒有讓秦恩沒有任何緊張感,他反而想看看,設計這一切的人是誰……究竟是組織的超能力者?還是民間奇才?或者說,是政府飼養的鷹犬?
就在秦恩等待對方露出馬腳的時候,房間內卻是突然傳來了非常可愛的電話鈴聲,秦恩皺着眉頭看着那個被他擊暈的應|召|女|郎,她散落到地面上的手機正在大聲唱歌,而來電顯示卻寫着【未知來電】,這個根本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打破了對峙的平靜,吵鬧的鈴聲同樣打亂了他的思緒。
“這個關鍵時候突然來電話,嘖,煩死了!”
“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接電話。”
然而在秦恩打算將這個手機電話踩碎以前,將秦恩的出路徹底圍死的數百個人類傀儡不約而同的齊聲說着相同的字。
本來沒當回事的秦恩看到他們這幅模樣,立刻就讓他產生了興趣,一掃之前的不耐煩心情,頗爲期待的按下了按鈕,以免提的方式播放。
“你不需要浪費功夫了,裡面的那個地下室在我住進去之前就已經被堵死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在電話另外一端傳來了一個聽上去年齡不大的少年聲音。
說到這裡,再不明白設計這一切的人是誰,腦子乾脆扔了算了。打來電話的就是操縱這些居民的罪魁禍首。
不過,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這個新住戶竟然同樣是超能力者——秦恩不禁感到一陣邪門,先有【她】,然後又來一個能控制人心靈的超能力者,怎麼這麼巧?
秦恩定了定神,驅除掉多餘的雜念,乾脆與電話另一端的人閒聊:“能搞出這麼多人服從你,你本事也不小啊……小子,你不出來讓我見識見識麼?”
“我從不打算與另外一位能力未知的超能力者面對面,那是對我生命的不負責任!”對面另外一端的少年絲毫遲疑都沒有的拒絕了秦恩的邀請。
秦恩笑着問道:“幹嘛這麼害怕?”
“被你擊暈的那位小姐在這個城市的圈子內也算小有名氣的,無論是交際名氣還是在那方面的功夫很厲害,結果你看到她的那一剎,只是因爲感覺到不對,就辣手摧花痛下殺手,我承認,我不如你殺伐果斷。”
秦恩不以爲然的冷笑起來:說的好像你有多大的善意似得!
究竟是誰先反應過度的,很難判斷,在看到那花枝招展的妖豔女郎在這條街行走,這裡的居民不僅連閒話都沒說一句,甚至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這就很不符合人民羣衆的本性了。至於對面那個少年是否是在嘗試收買、最開始是否抱着的善意,其實並不重要。
兩個超能力者談判是不會在意這個的,秦恩又沒有殺死那個女郎。這種程度的傷害哪怕弄到官面上最多就是去醫院掏點錢檢查的幾百塊,根本算不上籌碼,充其量只是個試探。
“操控他人的能力……你的超能力挺有趣的,我進來被你發現,估計就是你藏在這條街的眼線看到我的緣故吧?”
“你不能怪我膽小,實際上現在你就已經得到了先機……”
雖然那個少年暴露出了很多弱點,可那只是他經歷的少造成的經驗不足,就像秦恩在幻想鄉總是被老妖怪戲弄般,經歷多了回到外界,遇到這麼一個小夥子,秦恩光是從態度上就能猜測出不少東西,可哪怕看出了這位少年經歷不多的情況,可站在超能力者‘自學成才’‘自行摸索’的前提下,他一舉一動的佈局也算上謹慎。
秦恩沒有嘲笑少年的‘膽小’,實際上他這麼做,一點都不錯,當初剛剛獲得時間能力沒多久的時候,秦恩也是慫的一塌糊塗。
看來指望對方主動跳出來不太可能了,在雲端上的猶格索托斯在俯視圖上看不到有打電話的人,真正的主人恐怕不在這個區域。
就在秦恩思索怎麼對付敵人的的時候,這些圍觀的人羣突然的讓開一條道路,電話裡隨後傳來了那個少年的聲音:“未知的超能力者,請你離開這個城市可以麼?”
“離開這個城市?呵,你當這個城市是你家麼!?“
電話另外一端的少年強硬的說道:“這個城市的確是我的家!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區域!”
“嘿,你這樣就不講道理了,我也是這個城市的居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這個城市是我的?”
那個少年在聽到秦恩這麼說後語氣不由得柔和了一些:“既然你也是在這個城市長大的,你應該也希望它更加繁華不是麼?”
“這個城市我經營了一年多,我一直在用我的超能力在消除官場商場傷的骯髒事,強行打擊城市內的罪犯,你隨便上網一搜就能知道這個城市目前的繁榮程度,幾乎百分之零的犯罪!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奇蹟麼?!一年間我就做到了連國家總統都做不到的事!官場清廉、商業繁榮、人民安居樂業,這就是我的努力——我能將每個人都變成屬於我的奴隸,但我沒有那麼做,而是花費一年的時間消除不合理的衝突與內耗貪腐,我全心全意用我的超能力建設家鄉,而我從未仗勢欺人,我甚至每天都在好好的騎着自行車上學,偶爾的樂趣不過是買幾本漫畫雜誌看看而已,買東西付錢,也不曾欺男霸女…………”
一半是在向着家鄉人誇耀自己的功績,一半是藉着這番說法故意敲打秦恩,少年看似溫和的退讓實際上都是咄咄逼人的警告,無時不刻的在告訴秦恩,這整個城市都在他的控制下。
秦恩表面上笑呵呵的聽着,但是心理卻已經將這個有着極強超能力的中二少年視爲一個極爲麻煩的角色,並且持續擴大猶格索托斯的控制範圍搜查超能力者。
可惜猶格索托斯反應的情況不太樂觀,居高臨下俯視視角已經讓秦恩看到了外圍的狀況:現在整個郊區已經聚滿了人,在和平年代聚衆數千人無論放到什麼地方都是個大新聞,可是卻沒出現官方的力量來干涉,而秦恩都看到全副武裝的武警都無聲無息的出動,站在了外圍埋伏了在郊區的各個角落內……
強行將幾百萬幾千萬的大流量人口控制,這個傢伙,貌似也不是區區中二少年來形容的了,這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力量了。這真的是區區一個人能做到的麼????
不過也許是憋了很久的問題,那個超能力少年絮絮叨叨的一大串話讓秦恩有些不耐煩了:“要說什麼直接就說,有屁就給我放!廢這麼半天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少年沒發怒,而是幽幽的嘆了口氣說:“……我的意思是說,我這個人別無所求,我只想平靜的操控這個城市的發展,讓他變成東方最燦爛的明珠,讓人民富裕、政府清正廉潔,從而支援國家富強,而我……則默默的守護着這一切,靜靜過着自己的生活,未知的超能力者,”
“空話!大話!假話!無聊的廢話!浪費口水的傻話!自以爲是的蠢話!”秦恩不屑的嘲笑道:“我們都是超能力者,談論理想什麼的太假了,說點實際的內容吧。”
“……既然你要說實際的,那我就實際的說了:這位未知的超能力者先生,我不問你的過去,我也不問你超能力是什麼樣的,我只想請你離開,遠遠的離開這裡!”
“你還真是一個頑固的小子,你連我的條件都不肯聽,你就讓我滾出去?”
“超能力者與超能力者之間的法則就是如此,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超能力的一部分,我卻對你的能力絲毫不瞭解,你已經佔到大便宜了,還留在這裡,我只能懷疑你心懷不軌!”
這個少年的戒心超級強,簡直都可以說是被害妄想症系列了。
“我來到這個城市不是來找你撕逼的,小夥子,我是想跟你打聽點其他人的事情——”
“一個超能力者,直接進入我的家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你以爲我能相信你?”
這種巧合秦恩也有點無可奈何,攤了攤手說:“真是巧合,誰叫你住在這個房子內了?“
電話另外一邊的少年沒有說話,但很明顯,他根本不相信秦恩的說辭,而秦恩湊巧也不想跟一個控制了千萬人口的精神能力者浪費時間,乾脆選擇忍氣吞聲後退一步,儘可能的用自己生平最柔和的語氣和他說話:“我來到這裡是調查一個人的下落——一個曾經住在這個房子裡的人相關消息……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你既然說你控制了整個城市,我想,你這方面消息應該很多。”
能節省無聊的時間是最好的,沒用的戰鬥不打也是最好的,給這個要面子的小鬼一個臺階也可以。他在乎的是【她】的線索,若是能好好談談的話……嗯,或許能從這個小夥子口中得到有關【組織】和【她】的下落,他要是合作,秦恩也沒理由衝突。
“你談合作?好,很簡單……你不要用你自己的能力,自斷手足!那樣的話我們還有合作的餘地!”
“換個條件不行?”
隨後那個小子沒有再說話了,很明顯,不行——他想要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讓秦恩放棄掙扎服從他一切安排。
這哪裡是合作,這他孃的是施捨!?你是我兒子麼!?我這麼忍你!?合作?這小屁孩腦子裡根本沒這個概念吧!
白癡都不會做出這種選擇的!開價如此高,又不談其他的條件……這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想談判。
這個有被害妄想症的少年將條件拉這麼高就是爲了趕走秦恩,讓他遠離這個城市,沒有任何可以妥協的。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任何要聽秦恩的理由,沒有跟秦恩開條件,一開始和秦恩溝通好像就不在這個人的選擇範圍內。
狂妄、剛愎自用、極端自信……從開始,兩人就不在一條思路上!
社會又不是他爹媽,秦恩又不是他乾爹,也沒有****老母親,自然的不會跟這個拽到不行的小子客氣:“呵呵,年齡不大,狗屁不通的謊話倒是嗶嗶個不停。兩年前我曾經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你的超能力恐怕還沒有覺醒,此次我回來是有別的事情要調查,你一聲不吭若什麼都不做,我哪怕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不會干涉你,可你這麼牛,我就有點不服氣了!”
“你既然離開了這個城市讓開了地盤,那麼地盤被我佔據也是常理!擺資歷是沒用的!”
“……瑪德,你是狗麼?在我家門口電線杆下撒泡尿就認爲是你地盤了?共和國的法律可沒有這麼說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有其他超能力者的城市,自然是我的地盤!”但是這小鬼卻是死犟死犟的不肯認輸,甚至還不知羞恥的大言炎炎。
聽到這話秦恩氣的笑了,他在幻想鄉摸滾帶爬的時候還總是嚮往着人類的法規制度,結果這個在城市自己死宅出超能力的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bb早被二十一世紀拋棄掉的歪理邪說。
我等人類祖先開創文明是讓你嗶嗶這話的?秦恩也懶得教育他了,衝着電話放生大罵道:“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確認了,你它媽就是一個長不大的中二少年,你就是那種小說裡那種悟道悟了幾十年得到個達爾文理論的弱智!真它媽是一隻返祖的猴子!”
被秦恩一通大罵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少年憤聲道:“廢話少說!接招吧!超能力者!”
來自於城市中央的學校內乍現一道金光從四面八方擴散,這條金色的光輝如同觸手般將數千萬人口的城市納入了保護當中將索托斯之眼所目睹的城市風景再次被蒙上一層戰爭迷霧。
浩瀚同海洋般的精神力波動讓秦恩不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本來想出口的刺耳嘲諷轉眼間在心中煙消雲散,不自覺的對電話那邊的少年產生一絲親切的感覺,無形之間影響着秦恩的精神思維……但是精神控制造成的效果也僅此而已了,理智迅速的清理掉這種不合道理的好感判斷,秦恩卻在精神波動滲透自己身體前用時間能力形成【絕對立場】,垂着眼皮看似昏昏欲睡,但是眼皮下的眼瞳卻顯現出金色的鐘表形態,身旁的空氣像是充滿了可燃煤氣一般歪曲,蒙上一層好似油一般的屏障,思緒漸漸恢復正常,秦恩的身體開始忽明忽暗,像是投影幻燈片般閃爍,實際上此時秦恩將自己的精神本體用時間之力屏蔽,和地球正常時間差維持0.01秒的±誤差。
頃刻間的工夫秦恩的雙眼就恢復了清明,眼瞳隱藏着的鐘表也被隱去無形,索托斯重新將秦恩所在的戰爭迷霧驅散,瞧瞧的撕裂開那金色的光輝後,冷冷的注視着賭在街道上數百人的眼瞳,與這些人遙遙的對視,彷彿穿透了空間一般,電話裡隱約聽到了好像是鋼筆之類的東西從手中掉地下的緊張,秦恩精神抖擻的從空間內走出來揶揄道:“你若是女人,或許我就從了你的精神波動,可惜,你是一個男的!”
精神控制失敗了。
但是那個少年仍然死倔着說:“我最後跟你說一次,陌生的超能力者,你走不走?若是你就此離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到這種地步了你竟然還以爲我們能各走各的?臭小子,我在這個城市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做,輪不到你來阻止我!”
電話另一端少年聽到這番話知道不能善了了,稚嫩柔和的嗓音不自覺的多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陰沉的問道:“哪怕阻擋在你面前的是這個城市一千萬的人口!?”
秦恩哈哈大笑說:“你既然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好,我就跟你玩一次叢林法則!”說罷,走出黑暗的小屋,他故意抹了一把臉變成一副目中無人的狂妄模樣,在他數千雙眼睛瞎狂妄桀笑,然後故意大撒狗血:“我剛剛下山修得無敵神通,行事就是爲了念頭通達隨心所欲,有何理由顧忌你!這個天下我哪裡去不得!”
“好一個從山上下來的狂妄鄉巴佬!”
“哈!土雞瓦狗也敢阻我天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