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和木童幾人敘話,她一直沒離開西極,只是讓成寶兒帶隊回去,對聖地的說法就是,她是駐西極的水月宗全權代表。因爲獸潮的越演越烈,不放心木童她們,才離開聖地,到這裡來的。
聽到紫葉和姚子楓來訪,忙忙請了進來,兩邊人相互見了禮,紫葉朝林晴眨了下眼,“林師妹,方便單獨談一下嗎?”她是想和姚子楓先說服林晴,再讓林晴說服木童她們,以達到曲線救人的作用。
“不用了,我知道紫葉師姐和姚師弟所爲何事而來,就是林師姐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木童毫不留情的說道。
林晴看木童一臉恨然的樣子,再看紫葉和姚子楓有些尷尬的面色,“到底什麼事。”眼睛低垂,淡淡道。
紫葉心裡嘆了口氣,“羅洲失陷在既,林師妹,木師妹,谷師妹,我是真的很想水月宗加入進來,要不然,羅洲一旦失陷,我們可以走,可是羅洲的幾十萬凡人百姓可就只能葬身魚腹了,水月宗也是名門大派,位屬道門,爲何要見死不救?我記得木師妹和谷師妹前段時候,在乾洲和通洲遇到獸潮,都不曾退,如果是因爲我師妹和其他什麼人得罪你們的話,告訴我,我一定把他們壓來與你們陪罪如何?”
林晴疑惑看向木童和谷非雨,獸潮一開始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計定,輕易決不退縮,儘量像聖地的人一樣,保護西極,除非是真不能打,可是現在她們在這裡,也沒退走,看樣子並不是很危險。爲何,正要說話,坐在底下的水靈兒開口了,“師姐,不是我們不想幫,而是我們真的不會幫,你知道守衛羅洲的是哪個門派嗎?”
紫葉和姚子楓看林晴眼中厲光一閃,知道不妙,卻也有些明白了,“難道是千幻魔宗的人?”
“不錯。正是千幻魔宗。”木童回她。
姚子楓看林晴眼中的殺意一閃,忙道,“我知道水月宗與千幻魔宗有過節。就是我們聖地與魔門之間,平時也是見面對殺居多,可是值此獸潮之際,我們應該忘卻所有,共抗妖族。這在西極,是人人都知道的。上次你們在通洲遇到魔焰門的人,不也做得很好嗎?”
“哼!水月宗可以與任一魔門合作,就是不會與千幻魔宗的人合作,我們到西極來,不會主動招惹麻煩。要不然……”林晴嘴角閃過的殘忍笑意,讓姚子楓心中一寒。
“現在不是與千幻魔宗的合作,而是幫忙守城而已。羅洲的凡人百性何其無辜。”紫葉在旁忙道最終原因。
“哈!羅洲的百姓無辜,與我水月宗何干,我們到西極來,只是試煉弟子。”始終沒有開口的谷非雨道。
紫葉頭疼不已,朝林晴做最後努力。“林晴,你也這麼認爲嗎?你忘了你跟我說過的。遇到獸潮,全力相助嗎?”
“不錯,我是說過這話,這話我也一直會做下去,水月宗也會做下去,可是前提是,決不跟千幻魔宗的人合作,紫葉,因爲獸潮,所以我們沒打起來,水月宗有一道宗訊,就是,遇到千幻魔宗的人,不計代價,全力斬殺。”
看着渾身冒着殺氣的水月宗衆人,姚子楓只是無語,嘆了口氣,“千幻魔宗已經退出南望大陸,千幻魔君也是身受重傷,爲什麼你們水月宗就是不肯放過。”
“放過?首先,是他們不放過我們,他們做事太絕,我華天師叔隕落,華嚴師叔重傷,好,修仙界講究弱肉強食,誰叫我們實力不濟,可是,他們的手段也太下作,你知道爲什麼,魔門六派,其他五派還在那裡,只有千幻魔宗逃回一個千幻魔君嗎?你們說羅洲的幾十萬凡人無辜,當年我師妹又何其無辜,卻在宗內被逼得自裁,……紫葉,子楓,你們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沒去幫着妖族一塊收拾千幻魔宗的人,就已是在忍着了。”林晴的話語越來越冷。
“據我所知,當年的落日仙子好像並沒有隕落,而是失蹤。”姚子楓按着跳動的眉心道。
林晴好好地看了他一遍,姚子楓從見她以來,從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似怒,似悲,似傷,似痛,似恨,似怨,一瞬之間,好似過了好幾年,心好似在沉到谷底裡,纔再次聽到她說話,“不錯,是失蹤,修仙之人隕落是常事,從我們踏進修仙就註定了,可是,我師妹她不是實力不濟,她在千巧幻境山裡呆了四年多,活着回來。……好,千幻魔宗的人要來報仇,我們也認,在擂臺上,他們出動了三個結丹修士,卻還是死在她手裡,還有隱在人羣裡的人,他們完全可以用任何其他手段來殺她,如果那樣,就算她死了,水月宗也頂多派人去暗殺他們的天才弟子,可是,爲什麼,他們居然設計,讓我三位師叔,親自逼她自盡,你知道事後,得知真相,我三位師叔的難過嗎?其中月清師叔,還是她的師父,如果不是這件事,你以爲,我華天師叔會隕落,華嚴師叔會重傷?……更不要說,事後,掌門月一師姐和秦夢師姐被罰冰風崖,王敏師姐無法面對華嚴師叔,再也沒有回過宗門一步。這一切,都是拜千幻魔宗所賜,她怎麼死,我都可以接受,我就是接受不了,她那樣的一種死法。”
林晴努力讓有些發抖的身體平復下來,“他們毀了我水月宗最驚才絕豔的弟子,現在想讓我們跟他們合作,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不可能,還有,我師妹是失蹤,如果二百年後,她還沒有回來的話,千幻魔宗要承受的怒火,我保證,絕不是這一點。請吧。”聲音到最後,越發的平靜,可是紫葉和姚子楓情願她還像剛纔那樣激動。
半天,看水月宗林晴等人的樣子,知道事再不可違,無力退出,“走吧。能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紫葉望着遠方毫無人煙的村落道。
“就憑我們,能帶走多少人,師姐,你也打算放棄羅洲了嗎?”
嘆了口氣,紫葉疲憊道,“不放棄又如何,水月宗空有強大戰力,卻不願加入,千幻魔宗完了。據我所知,當年,可不是一個水月宗參與繳殺千幻魔宗。而是七大派和南望的一些二流宗門一起連手,要不然,你以爲以當時千幻魔宗六個元嬰修士,會一齊隕落在南望嗎?”
“七大派不是也有不和嗎?”姚子楓遲疑道。
“七大派是不有和,可是。就像林晴說得那樣,那件事做得太過下作,暗殺,陰謀都可以,可是讓自己的宗門逼死自己最有才華的弟子,是誰也接受不了的。千幻魔宗太自以爲事,而且事後,掃尾又沒成功。還有就是,好像當時的落日,跟很多天才弟子的交情都不錯,還曾救過很多人,另有身份。”
“比她們的天才弟子王敏還厲害嗎?”姚子楓始終對南望跟他一樣是天靈根的王敏記憶深刻。
紫葉回頭看他。“她們並稱朝陽落日,應該是差不多的。不過曾聽大師姐說過,落日好像還技高一籌,我們到南望的時候,她都失蹤幾年了,很多當事人,對她的事,都是閉口不言,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的也不多,魔門那邊見過她的人基本都死光了,應該不是一般二般的簡單,也怪不得,水月宗會爲她發那麼大的怒火。”想到魔門好像對於落日的資料,少得不像樣子,心中一凜,不錯,凡是見過她的人,都死了。
“看林晴她們的樣子,私交應該也是不錯的。”姚子楓嘆了口氣。
紫葉扯了下嘴角,飛在前面,既然決定要走,那就要快一點了,兩人一前一後快速往回飛,半路,兩人一齊停下,西邊殺聲震天,“不是停戰嗎?是誰?”姚子楓問紫葉。
“別管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要不然……”紫葉是想多帶一些凡人走,如果在這裡耽誤了時間,就會少救幾百人。
藍雲看到前方的兩道遁光,忙駕着飛梭快速飛來,她的飛梭之中,可有五十來個小孩子,都是有靈根的。
後面六個六級人形大妖帶着一羣手下,緊追其後,紫葉也終於認出那個飛梭,停了下來,面色變了變,“救人。”當先飛出攔在半空。
看着妖獸已被攔住,藍雲忙停下飛梭,佈下陣法,反身又衝出去,結丹不順,本就心情不好,卻讓她看到更不好的獸潮,好吧,本來她是不想管閒事的,可是,可是實在不忍心看着幾歲的小孩子,被妖獸一口一口的嚼了。
頭上戴着隔絕神識探查的斗篷,踩着火雲巾,衝在妖獸羣裡,霜降化成的巨劍不停地碾壓過去,六隻人形大妖,看情形不對,相視一眼,往回路而去,紫葉也不追擊,看向藍雲,輕笑,“青竹道友,我們又相見了。”
藍雲嘴角抽了抽,“遇到你,肯定是我倒黴。”
一句話,成功把紫葉引笑了起來,從林晴她們那裡吃的悶氣倒是消了不少,“這次可是我救你的。”
沒理她這句話,收了陣盤,“紫葉,這些人怎麼辦?”
紫葉看到她的飛梭中,還有不停哭鬧的幾個孩子,啞然,怎麼這個青竹專門幹這事,曾經她還派出不少人手出去,找這些有靈根的孩子,想救下,都沒找着,“跟我們撤吧。”
“羅洲,你們不管了?”藍雲驚了一下,如果他們再後撤,那羅洲後方可有不少的凡人,她以前見過的,不可能都死的。
“沒有援軍,想管也管不了。”紫葉面無表情地回她。
“不能調人來嗎?這裡離後方,並不是很遠了。”藍雲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宗門,是個叫淨土宗的道門小宗,裡面可是有三個結丹修士。
“姚子楓見過青竹道友,淨土宗已被妖族派出的先峰滅了。”姚子楓朝她一禮道,她的聲音好熟,依稀在哪聽過。
藍雲看看天色,朝他點點頭,“既然你們後撤,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不跟你們一起了。”
“你現在能到哪去,還是跟我們一起吧,妖族這次出動了不少的大妖,其中也有真正化形期的八級大妖。”紫葉攔住她。
“沒有元嬰修士牽制嗎?”她剛出來,聽她這樣說,嚇了一跳。
“有,不過你還是不要亂闖的好。”
回望梭中的五十幾個孩子,無奈點頭,她就知道,不能到處跑的,唉!
隨着紫葉到了羅洲,見居然又是千幻魔宗的人守城,想着要不是李漠風自爆金丹,恐怕她在那個什麼弱水大陣裡,可得好好呆上一段時間,嘆了口氣,“紫葉,你帶着他們撤吧,我幫忙守一段時間的城。”
也沒等紫葉回她,直接飛到外面,開始佈陣,紫葉沒法,讓手下所有不是守城的人,把自己的飛行靈器,都拿出來,看看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當然,主要的是救那些有靈根的,或是小孩子們。
“這是一百顆上品靈石,給你佈陣。”紫葉把一個絲囊扔給她,藍雲也沒客氣,她都拿命來拼了,要是還讓她出靈石,確太過了。其實她主要是想着,早點把陣佈下,萬一打不過,開了陣法,她可以躲到裡面,進半沙,到時就算陣法破了,她也可以安全。主要的是午夜的惡夢很快就會到來。她可是頂不住的。
因爲有過黑石城的遭遇,所以藍雲在四面城牆的外面,都各布了一個迷情陣,和大落劍陣,又找城主李乾風,要了一百多上品靈石,等知道李乾風居然是李漠風的親弟弟,更是嘆氣,看樣子,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人。
紫葉等人看水月宗雖然不願幫李乾風守城,卻跟他們一樣,在幫忙轉移凡人,再大的怨氣也使不出來。
戰鼓的響起,讓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紅葉和李乾風站在城頭,相視沉重的一眼,妖族居然不守信譽了。
“汰!把你們帶着的人,給我還回來,要不然,等我們佔了羅洲,雞犬不留。”一個身穿紫衣的紅臉大漢道。
紅葉和李乾風雖然不知他說的什麼,可是聽到有人成功逃跑,還是很高興,“呸!你們哪次佔了城後,留下雞犬了。”
紅臉大漢一想也是啊,“哼,行啊,是你們破壞規矩在前,可怪不得我們了,小子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