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到水月宗的大殿,成寶兒見她想問又不好問的樣子,忍不住心裡直嘆氣,“他在小南山別院,你自己個去吧。?”
毀了成寶兒想傳承下去的替死玉牌,藍雲對她十二萬分的抱歉,“那,那師姐,我去了。”
藍雲幾乎是落荒而逃,她的樣子,讓所有大殿裡的人,齊齊一嘆,雖然葉問天再不是荒靈宗的人,可是出嫁就是出嫁,哪怕她以後會住在青螺島,她們之間的距離也拉開了。
小南山別院,葉問天面上隱憂頗重,他早在幾年前,就是元嬰修士了,神識一直外放,只要有水月宗的修士過來,哪怕只是一個煉氣小修士,他也馬上整理面容,給人的就是一派雲淡風輕的高人樣子。
三縷鬍鬚,反而給了他平凡的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藍雲還未進入小別院,他就發現了,一時之間,眼圈微紅。
近鄉情怯,本來飛得極快的藍雲,在看到葉問天的一瞬那,腳步似有千斤重,二人遠遠相望間,小南山本就只有兩個的執事弟子,亦悄悄退下。
“我去北歸找你,看到你在七情山扔下的血衣。”看到葉問天的紅眼圈,藍雲放下最後一點心事,兩滴清淚纔出,就被葉問天用手抹了。
輕輕摟住她,“我也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藍雲,嫁給我,好不好。”
藍雲亦反手摟住他,“好。”
千言萬語,只在一個好字,葉問天忙穩住心神,這次的摟,是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內。
這樣的葉問天,讓她安心。放心,好一會,葉問天好像才平靜下來,放開她,“我以爲你回覆記憶,又不要我了。”
藍雲輕撫了一下他的三縷長鬚,回一個微笑,“回覆記憶,又不是失憶,單純快樂的日子。纔是最值得回憶的。”
不知爲何,此話一出,她居然感到葉問天渾身一顫。藍雲不由得疑惑了一下,剛剛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可是沒由得她多想,葉問天再次把她的摟在懷裡。啞着嗓子,“我喜歡你。”
剛剛纔有的疑惑,瞬間被幸福塞滿,喃喃道,“我也喜歡你。”
別院的禁制關了起來,抵死纏綿間。藍雲只覺得自己的心,越陷越深,可是卻是滿滿的安寧幸福。她的期望從來不高,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已,有個愛自己的,和自己的愛的人,相守一生……
雙修大典的日子。定在兩個月後的四月二十日,同時明傳天下。葉問天雖然住在小南山,可是呆得最多的卻是青螺島。
水月宗陸陸續續來的人,再次住滿了文嶺和小南山,沒辦法下,南山別院再次加蓋,忙了好多天的林晴,終於有閒回聽水峰,路過水靈兒洞府時,聽到裡面一聲長嘆,滿是愁緒。
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過去,“幹嘛呢,這幾天明明知道我們忙不過來,也不知道過來幫一把。”
水靈兒打開外圍禁制,讓進來的林晴嚇了一跳,院中坐着的水靈兒,雙目發赤,面容憔悴,“你怎麼啦?”
水靈兒有苦難言,“師姐,不知道爲什麼,爲段時間,心緒難安,所以沒去幫你們,成師姐不會怪我吧。”
“她哪會怪你,看看你的樣子,到底怎麼啦,有什麼難題,跟我說說。”一路把水靈兒帶出來,林晴對她不由自主地關心。
水靈兒沉默半晌,她能告訴林師姐,她夢到一件可怕的事嗎,可是不說吧,又害怕事情真的成了事實,到時大家只怕都接受不了,夢這東西,玄之又玄,或許只是她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就是看到初音師姐現在要嫁人了,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怕少之又少了。”
“哈,原來你還沒轉過彎來呢,真是的,你沒見,她現在的樣子,前天我見到的時候,嗯,正蜜裡調油呢,放心吧,雖然是嫁人,可是葉問天以後就住在青螺島,她還是你的師姐,哪也不去,以前她還想着出去轉轉,現在有葉問天在,只怕打她走,她都不會走了。”林晴失笑,關於藍雲嫁人一事,她也是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正式接受過來。
水靈兒最怕聽到的就是蜜裡調油,不過此時,卻從林晴的口氣裡,聽出她是真心爲藍雲高興,自然也不能這時潑什麼冷水,“還有兩天,他們就正式舉行大典了,葉問天還住在青螺島嗎?”
“呵呵,你個學究,我們修仙之人,哪那麼多規矩,而且他們早就在一起,現在舉行大典,不過是葉問天的一個執念罷了,明天,她就回紫竹林,從那裡發嫁,宗門把青螺島送給葉問天了。”說到這裡,林晴頓了頓,好好看看水靈兒,一臉嫌棄,“你看看你的樣子,好好收拾一下,明天過去陪陪她,以後想陪也沒你份了。”
水靈兒忙忙點頭,送走林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終是再次嘆氣,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再次到紫竹林,水靈兒心情更是沉重,裡面佈置得喜氣不已,到處掛滿紅綢,尤其藍雲嘴角始終噙笑的樣子,更是與夢中的樣子疊合。
林中坐滿了從各地趕回來的師姐們,一片笑語嫣嫣。
“嘿,幹嘛呢,在這發愣。”木童在她身旁搗了她一下,然後趁着藍雲還沒注意到她們,使勁揉揉她的臉,“你這個樣子,要是讓初音師姐看到,肯定不高興,笑你不會啊。”
最後的一句話,雖小卻也滿是警告,水靈兒這才恍過神來,忙連扯了幾下嘴角,自己哭喪着臉來,要是被新人看到,不管是誰,只怕都不會高興。
藍雲也終於注意到水靈兒,笑盈盈地到她跟前,“靈兒,你可來遲了,你說要罰什麼好呢?”
水靈兒一愣,這話如此耳熟,好像聽過,“師姐,你不會是想說,以後每隔七天,我都要送一鍋湯去青螺島吧。”
“哈,哈哈,”這下不僅藍雲笑得花枝亂顫,所有近前聽到的人,一齊大笑,木童推了她一把,“笨蛋,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藍雲正經點頭,“不錯,我確有此意,誰讓你做的湯,那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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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水靈兒跳起不幹的景像沒有出現,她只是好像特別吃驚一般,然後迅速吸氣,“師姐,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一會再過來。”
弄得紫竹林裡的人,一齊不明所有,看向木童,木童摸摸鼻子,“這十幾天,我都沒看到她,不知道她怎麼啦。”
水靈兒一身冷汗,快速閃進大殿,“南宮晶,丁怡你們出去。”
“怎麼啦?”成寶兒很少看到水靈兒如此凝重的樣子,見南宮晶她們退出,一揮手,大殿的禁制全開。
“成師姐,葉問天,你們查過嗎?”
“我們查他幹什麼?”王敏在旁不解。
“葉問天,葉問天,”水靈兒不知如何說是好,難不成真告訴她們,她是夢到葉問天在婚禮當日,親手殺了藍雲嗎,“我不知道,幾位師姐,我說了,只怕你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初音師姐跟他一向不順,這次不是太奇怪了嗎,初音師姐正好到北歸去找他,他居然就從北歸回南望了,林師姐,你那天也聽初音師姐說了,她歷世之死,好像基本都是身邊親近之人所爲。”
這話說得林晴一下子站了起來,眉頭緊蹙,“靈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了。”
水靈兒有些茫然,即怕真破壞了藍雲的幸福,又怕她不說出來,事情真如夢中所示,“我,我一看到初音師姐今天的笑容,就覺得她好像有些不對,要不,請華嚴師叔,爲她卜一掛吧。”
成寶兒看到王敏正要斥責,忙擺手打斷,“只是卜一掛而已,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王敏,請華嚴師叔過來一趟,我想她一定會樂意,爲藍雲卜上這一掛。”
王敏無奈站起,“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了,你們這樣,要是讓她知道,就算她沒什麼,葉問天那人,也會記在心裡,藍雲的樣子,你們應該都能看出來,她早就情根深重了,現在,只怕把葉問天看得比她自己重多了。”
剩下的話,她沒說出來,葉問天如果對這事,記在心裡,肯定會帶着藍雲逐漸疏遠水月宗,藍云爲了葉問天,哪怕她對水月宗再有感情,最後也會聽葉問天的,就算她不全聽葉問天的,她們也是給藍雲的婚後生活,在製造麻煩,讓她左右爲難。
“我覺得,在這件事上,她的命更重要。”成寶緩緩開口,“小心無大錯,她已經在假的葉問天身上,丟了一條命。……再說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還會有誰泄露出去。”
華嚴真君來得很快,聽到她們讓她幫忙藍雲卜掛,雖不明所以,可也給面子的很,她們這一代,相處得什麼樣子,她還是看在眼裡的,也相信她們不會無的放矢,畢竟明天,就是藍雲的大好日子,只是撒下的龜殼,讓她面色大變,有些無能接受,“這,這是天離卦?”
不說成寶兒和王敏的驚訝,只說林晴眯着的眼,看到天離卦後,泄出一絲殺意,“靈兒,到現在,你也不肯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