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可可的心情都異常的愉快,連下人們都感受得到。已經好幾天了,大將軍都未再去青芽的屋子,她怎麼能不高興呢?
不管大將軍有多愛青芽,但青芽欺騙了他,他怎麼能不介懷呢?
而且,青芽還極有可能倒戈成爲太子殿下的人,畢竟青芽的孃親還在“太子殿下”的手裡。
在秦可可心情愉快的同時,林靈卻稍微有點點小糾結。
青芽的孃親還在他們手裡,被關在京郊的一個破廟裡,雖然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可這樣關着她也不是辦法。她也打聽過大將軍現在的狀態,基本上處於生氣之中,不搭理青芽,也不來營救她的孃親。但是讓他們就這麼放回去也不可能,畢竟她這個局的目的是爲了間離大將軍和太子殿下,順帶幫一下秦可可。
“小姐,別擔心了,大將軍的人已經找到那間破廟了,我們的人已經全數撤退了,只留下一塊宮牌在破廟的地上。”阿信從院子裡走進來說道,“事情萬無一失,大將軍絕對想不到這一切都是我們安排的!”
“那就好!”林靈站起身來,“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也算是勉強搞定了大將軍,林靈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宰相大人那裡。
晚上的時候,龍鈺澤又從窗子口躍了進來。
林靈收好案卷,得意的說道:“你交給我的事情,我可做好了一大半了。”
龍鈺澤勾起脣角,將林拉進懷裡:“做好兩件就差不多了,至於宰相大人那裡,你就不用再費心思了,能將侍郎大人和大將軍收爲我用,已經算是一筆大收穫了!”
“爲什麼?”林靈跳起來,“我都快琢磨出法子來了呢。”
龍鈺澤按住林靈,說道:“今日上朝,將軍突然提起太子最近的德行問題,引發了激烈的討論,朝堂之上本就有我部分心腹,再加上大將軍的激昂措辭,朝堂爭論不休,而一向不參與奪嫡之爭的侍郎大人也突然開口列舉太子的出格舉動。下朝後,父皇特意召見了我……”
“那不是很好嗎?”林靈拍手叫起來,“說明我的計劃很成功!”
龍鈺澤沉着眉說道:“這固然好,但皇后心思縝密,肯定料到有人暗中做手腳。所以,今日之後,皇后一定會加派人手盯住還保持中立的幾位大臣,宰相大人和秦以巖都會在其中。我不希望你暴露在皇后的面前,這樣太危險了,所以你就乖乖的等着,不出一年,我就能成功奪下皇位!”
一年多前,龍鈺澤也是說中秋節之前就能奪下江山……林靈皺眉暗自思索着。
龍鈺澤以爲林靈聽進去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離開孩子都好幾個月了,不想他們嗎?”龍鈺澤用下巴摩挲着林靈的髮絲,知道林靈不是個聽話的丫頭,想讓她先跟孩子團聚,京城這邊,他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林靈的鼻子就酸了,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一隻手捶打着龍鈺澤的胸口,哽咽的吼道:“還不是因爲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會拋棄孩子千里迢迢的來京城幫你嗎?他們還那麼小,莫兒和維兒還沒學會叫娘,我就狠心將他們交給了別人,都怪你都怪你……”
“別哭,別哭……”龍鈺澤抱緊林靈,柔聲安慰道,“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們了。”
林靈啜泣着:“那也要一年啊……到時候莫兒和維兒肯定都不認識我了……”林靈越想越傷心,撲倒龍鈺澤的懷裡大聲的哭泣起來。
阿信在門口守着,早就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心裡知道是龍鈺澤造訪了。後面又聽見林靈失聲痛哭,心都揪了起來,可是心裡知道,他衝進去無濟於事。在他面前整日嘻嘻哈哈無所畏懼的小姐,只會在那個男人面前褪去所有的堅強和防禦。
龍鈺澤抱緊林靈,在她耳邊哄道:“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去跟孩子團聚,好不好?”
“不要!不要!你又要趕我走!”林靈大哭大叫。
“你還沒告訴我你將孩子藏在哪兒。”龍鈺澤突然想到了這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擦了擦林靈的眼淚,盯着她說的,“你確定你找的人絕對可信任?”
林靈點點頭,又錘了一下龍鈺澤的胸口:“我一個人去泉州,辛辛苦苦的把孩子生下來容易嗎我?我爲了救你,將孩子託付給別人,我捨得嗎我?你現在竟然還各種懷疑?我真的自作自受……”林靈捂着臉哭着。
就好像是知道一個人會疼惜自己,所以就放肆起來。
龍鈺澤嘆了一口氣,將林靈緊緊地摟着,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
他派了人去泉州打聽過,才知道中秋節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阿信沒有及時趕到,那將發生什麼,他不敢想。
小靈兒會被國師****,或者,也會被國師帶回她的那個世界
他不會如現在這樣溫香軟玉在懷,還有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兒子,雖然未曾謀面,可只要想一想,心就要融化了一般,有妻有兒,人生無憾。可是,殺母之仇不可廢,只要報了仇,他一定要讓小靈兒和孩子們過上好日子。
林靈的哭聲漸弱,龍鈺澤撫了撫她垂着淚珠的臉龐,說道:“小靈兒,別難過了。我不是趕你走,是想讓你跟孩子團聚。而且京城已經不安全了,我送你走是上策……”
林靈嘟着嘴,扭過身子,就是不說話。
她非常非常的想念孩子,可是她不能走。既然她決定幫助龍鈺澤奪回皇位,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能因爲有危險就半途而廢了呢?而且,龍鈺澤失敗過一次,這一次萬一又失敗呢?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要大,所以她一定要留下來。
“小靈兒……”龍鈺澤嘆了一口氣,將林靈摟進懷裡。
林靈咬着脣低聲道:“孩子在黑森林,我交給羅文傑和彩霞照顧着,我相信他們。”
“黑森林?”龍鈺澤的心間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當初你淪落黑森林,不就是陳慧娘做的嗎?你怎麼還敢把孩子送去黑森林?”
林靈也是一驚:“她真的能找到那裡去?”
龍鈺澤沉沉的點頭:“她現在每天沒什麼事情做,應該就琢磨着怎麼找到孩子。”見林靈臉色發白,龍鈺澤趕緊又道,“不過沒事,我馬上派人去黑森林,你先別急,靜候我的消息。”
林靈整個人有些發矇,她來了京城兩三個月了,從來就沒有擔憂過孩子安全的問題。現在被龍鈺澤這麼一說,若陳慧娘真的有心,是完全可以找到黑森林去的。黑森林不過幾十戶村民,要抵抗陳慧孃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孩子的事情讓林靈這幾天都有些茶飯不思,但沒辦法,京城離黑森林有一段距離,來來回回也超過半個月。在消沉了三五天之後,林靈又打起了精神,決定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
龍鈺澤總想着讓她走,那她就在走之前再做最後一件事情吧。
既是爲了孩子,也是爲了再幫一把龍鈺澤。
林靈以聽雨軒的老闆身份送了帖子給宰相大人,宰相大人日理萬機,肯定是不會輕易見她這個小女子的。不過,在帖子裡,林靈寫的很清楚,十幾年前的那個案子已經初現端倪了,她需要找宰相大人進一步瞭解情況。雖然她現在並沒有得到什麼線索,但是見到了宰相大人,還是有話可以說的。
“這位姑娘,你自稱找到了十幾年前萍妃遇害的線索,可是真的?”宰相大人年過六十,滿頭銀髮,眼窩深陷,一臉期待的看着林靈。
林靈有些心虛,但依舊保持鎮定的點點頭,說道:“想必宰相大人一定聽過聽雨軒,民女就是聽雨軒的老闆。因着一些別的事情,耳聞了十幾年前發生在宮中的慘案。當年的萍妃就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在入宮不過三年,就莫名其妙的暴病而亡,可是如此?”
宰相大人一臉悲痛,捶了捶胸口,說道:“我連萍妃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啊……緊接着,我的夫人也跟着去了……真是造孽了!姑娘,你快說說,你發現了什麼線索?若是真的找到了當年謀害萍妃的殺人兇手,老夫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林靈搖了搖頭說道:“我偷偷溜去冷宮查探了一番,那裡的女子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唯一一個正常一點的,卻又聾又啞。我敢篤定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所以,我今日來,是想請宰相大人想辦法將那個又聾又啞的女子偷偷帶出宮來,請郎中給她醫治,看能不治能好,好歹也是一條線索。”
“大宇朝有規定,外臣不得入後宮。”宰相大人皺眉說道,“要是能進入後宮,老夫我早就進去查探一二了。當初,我是外臣,沒有任何資格進去查清楚事情的究竟。而我的夫人卻一身重病,最後乾脆也跟着去了,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靈瞭然的點點頭,不欲再提宰相的傷心往事,想了想說道:“宰相大人,您當朝爲官十幾載,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人將那女子帶出宮來。”說到這裡,林靈向前走了兩步,靠近宰相,低聲道,“根據小女子掌握的消息,此事跟皇后娘娘定脫不了干係,只差找到證據了,那名又聾又啞的女子一定就是證據!”
宰相定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愈發的不中用了,若是有生之年不能查出真兇,那我還有何顏面去見我那死去的萍兒?姑娘,多謝你了。”
林靈搖了搖頭,起身告辭。
她提供給了宰相大人這個線索,想必宰相大人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去查的。她現在只希望那個又聾又啞的女子是可以治好的,就算是治不好,也希望她是能夠認字寫字的。她沒有辦法進宮進一步去查,只能祈求宰相大人一切順利。
林靈一路朝聽雨軒而去,走着走着,卻突然感覺有人跟着她。
等等!林靈突然恐慌的環顧四周,阿信呢?
阿信陪她一起去了宰相府,在宰相府門口等着她。她一出來,光顧着想事情了,竟然忘了阿信還沒跟上來。往常,阿信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根本用不着她去找,所以今天她也沒有特意去看阿信在哪裡,她總是這樣想,阿信自己會跟上來的。
一定出事了!
林靈提起長長的衣裙,回身朝宰相府跑去。
還沒跑出兩步,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黑色布袋子從頭上落了下來,將她給罩住了。她拼命的掙扎大叫,不一會兒,就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攤倒在了地上。
“本宮就說龍鈺澤這小子怎麼突然得到了侍郎大人和大將軍的幫助,原來是這個丫頭在中間搗鬼!”皇后冷眼瞧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林靈,冷冷的喝道,“來人,提一桶冷水過來,把她澆醒!”
林靈猛烈的咳嗽着,渾身冰冷,一醒來就看到拿着木桶站在她身側的人。
“清王妃,真是好久不見呢,本宮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京城了呢。”皇后皮笑肉不笑,坐在鳳榻上,冷冷的望着狼狽不堪的林靈。
昏倒之前的記憶襲來,林靈猛地坐起身來,盯着皇后:“阿信呢?你們把阿信怎麼了?”
皇后冷冷的笑:“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是多多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本宮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這麼有能耐,竟然能請動侍郎大人和大將軍爲龍鈺澤那小子說話!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竟然想再去遊說宰相大人,沒想到會落入本宮的手裡吧?”
“確實沒想到。”林靈無所畏懼的擰了擰袖子上的水,說道,“皇后娘娘,好歹您也是一國之母,竟然來陰的,這要是傳了出去,可有損您一國之母的威名啊。皇后娘娘,您抓了我也沒有用,完全是給您自己添堵而已。”
“不抓你,纔是給本宮添堵!”皇后冷冷的看着林靈,“你老實交代,你將孩子藏在哪裡?”
“什麼孩子?”林靈裝傻。
“來人,掌嘴!”皇后狠狠地拂袖,“本宮看你的那張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一個嬤嬤擼起袖子走到林靈面前,按着她的肩膀,左右開弓,“啪啪啪”幾巴掌就扇了過去。
林靈被打的頭皮發麻,兩眼發昏,還有點耳鳴。
皇后站起來,蹲下身捏住林靈的下巴:“說,你將龍鈺澤那小子的孩子藏在哪裡!你要是再不說,本宮就打到你說爲止!”
林靈的脣角溢出鮮血來,她張嘴一笑:“皇后娘娘,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啊!”
“給本宮打!”皇后站起來,擡起腳踩在了林靈的手掌上,碾了碾,才提起來,說道,“本宮告訴你,本宮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等本宮找到那兩個小雜種,就大發慈悲,讓你們母子死在一起作伴,可好?”
林靈死死的咬着脣,心中突然無比後悔自己將孩子的事情抖了出去。
陳慧娘本就覬覦孩子,現在又多了一個皇后,她該怎麼辦?
林靈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龍鈺澤耳朵裡,當日跟着林靈去宰相府的只有阿信一人,所以到了夜間鬼離才覺得大事不妙,連忙派人去找,但人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怎麼都找不到。所以他只好夜潛皇宮,將事情告訴給龍鈺澤。
龍鈺澤倒沒有手忙腳亂,在危險來臨之前,他就提醒過林靈。只是林靈不聽,偏偏一意孤行闖進了宰相府。抓走林靈的人是皇后娘娘無疑,那麼,如今該如何將她救出來?
自己被圈禁,雖然可以自由行動,但也不能暴露,要不然所有計劃全盤被毀。可是除了他,還有誰能救林靈出來?皇后娘娘既然抓了她,定然也做好了各方準備。林靈如今的身份暴露不得,上報到皇上那裡,也見不得能討到什麼好。
龍鈺澤披上暗色的袍子,越過宮牆,直朝鳳鷲宮而去。
鳳鷲宮守衛森嚴,龍鈺澤只能趁換班的功夫飛到了屋頂上,將每一間屋子的瓦都截開仔細查探。終於,在最後面的一間廂房裡,他看到了渾身是水,臉頰紅腫,不停顫抖着的林靈。他心中一緊,連着揭開了好幾片瓦,剛要落下,廂房的門卻被推開。
“皇后娘娘說了,只要你說出孩子的下落,就放你走,要不然就讓你凍死!或者餓死!要不然,打死你也是有可能的!”一個侍衛惡狠狠地說道,拿手中的劍柄捅了捅林靈。
林靈艱難的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你們就讓我死吧!滾出去!”
“哼,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那侍衛哼哼唧唧的笑着,蹲下身來摸了摸林靈的臉頰,剛要再下手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顆石子擊中了自己的手腕,痛的整個手臂都失去了知覺,怒吼道,“誰!誰敢打我?”落,就放你走,要不然就讓你凍死!或者餓死!要不然,打死你也是有可能的!”一個侍衛惡狠狠地說道,拿手中的劍柄捅了捅林靈。
林靈艱難的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你們就讓我死吧!滾出去!”
“哼,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那侍衛哼哼唧唧的笑着,蹲下身來摸了摸林靈的臉頰,剛要再下手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顆石子擊中了自己的手腕,痛的整個手臂都失去了知覺,怒吼道,“誰!誰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