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跟班

意氣風發的一幕沒有載入史冊,朱貪何終究沒有敵過猴子大軍。他悻悻的逃回陪路峰,已是滿身傷痕。坐在猶如家鄉般溫暖的陪路峰草地,莫名的悵惘把他帶入冰冷的夢裡,一直,一直都在失敗。

他淒涼的想着一副副悲慘的畫面,回憶着,被失敗嘲笑的日子。開始到現在,他沒有自豪過,只是慌亂的在命運手中跳舞。

吳望卻出奇的開心。他見證了一個弟子的成長。在朱貪何眼中,這段遭遇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但他不知道,多少修仙之人靠外力成長,最終又倒在外力腳下。他們不得不向強大的力量屈服,因爲他們出自這雙力量的手中。但朱貪何不是,他是自己的上帝,他所創造的一切受自身驅使,即使走的比別人慢,在追逐夢想的路上也不會有惆悵。

“老頭,你可以離我遠點。”朱貪何悽惶的臉上寫滿了失落,一想到自己的失敗,有種莫名的怒氣涌上心頭。

吳望老頭淡淡的說:“你好像已經掌握操縱真氣的要領了。當年我足足用了二十天才弄明白,師傅還誇我聰明,我該怎麼誇你呢?”

“去誇山下那羣猴子吧,他們的功勞。”朱貪何摸索着臉上的淤腫,提不起一點力氣指責誰,何況他根本無人可指責。

吳望拉下臉,說道:“明天繼續,作爲一名修士我不得不羨慕你的天賦,操控真氣是一門學問,你已經初窺門徑。假以時日,我會爲你自豪。”

朱貪何動容,他愣愣的看着吳望遠去的背影,好像一道渺遠的光,從時光的縫隙走來,溫柔的撫摸着他。

第二天,朱貪何依舊毫無怨言的去山下招惹猴子,他輕車熟路的繞過猴子的視線,憂愁的看着巨型烏龜,即使趕走猴子,把這麼大個東西搬到陪路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朱貪何不禁對吳望的意圖產生懷疑,他真的要自己把烏龜運到山上嗎。

由遠及近的叫聲把他拉回現實,猴子們發現幷包圍了他。朱貪何惱怒,這羣該死的東西又他媽的來煩他了。

他像昨天一樣,集中精力感應丹田內的真氣,慢慢牽引出來,聚在掌間,手掌立即像潔白的玉一般純淨。握住這股仿似無窮無盡的真氣,他精神矍鑠的長吸一口氣,緩緩落到肚子裡,慢慢睜開眼,世界一下子亮了。在他眼前的,好像不是千萬虎視眈眈的猴子,而是通向希望與勝利的未來。

他小心翼翼的拍出,真氣所帶動的嗤嗤聲劃破長空,在他面前形成一個氣旋。氣旋像悠然飄落的葉子,雖無軌跡可言,也摸不着痕跡。當真氣在猴羣中炸開時,又如蓮花般盛開,帶着特有的氣息與霸氣真真的將猴子震住了。

一切都在瞬間爆發,隨之而來的是猴子的報復。他們靠人海戰術,不斷騷擾朱貪何,即使是三頭六臂,他也無法面對這麼多畜生。結果又如昨天一般,舊傷沒好,又添新傷。

他痛苦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這張曾經清秀的臉已經面目全非,一道道劃痕像鐫刻在石壁上的文字,鐵畫銀鉤似的雕刻在朱貪何臉上。只要微微一用力,鑽心的疼又把他帶回到苦難的歷程。

一連幾天,朱貪何都在這種非人的訓練中度過。雖然沒有怨言,無休止的受虐讓他的自我存在感越來越弱,初步的訓練沒有達成,吳望不得不叫停。

朱貪何的做法與吳望所想出入很大,他確實想磨礪朱貪何,但沒有想到他太實在了,竟然沒想到猴子的弱點,只要稍微離間或者給一點好處,便可化解猴子的難關,烏龜既不能吃,又不能做同伴,終年不安分的猴子絕對不會因爲一個這樣的東西逃避人類的誘惑。

他大失所望,將自己的看法告訴朱貪何,這時後者才恍然大悟。猴子本來就是不可跨越的檻,即使是吳望,也不能獨自戰勝如此之多的猴子,何況初虧門徑的朱貪何。

但朱貪何希望用雙手顛覆猴子,終是不屑用小伎倆取得成功。吳望的看法切實可行,於他來說又顯得很遙遠。

吳望對這個弟子哭笑不得。與荊墟糾纏時的賴皮一掃而空,轉而是對事情的死板與倔強。他嘆息着說:“說實話,老夫的目的已經達到。你經歷了失敗,忍受了挫折,身心疲乏並沒有倒下,這點符合我的初衷,但是做人要變通些,否則會摔的粉身碎骨,對大家都不好。”

朱貪何淡淡的看着他。這個老頭,一直沒有把自己的資歷凌駕在朱貪何頭上,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敘說着。雖然是師徒之實,更像百折不撓的引路人。他耐人尋味的說:“老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嘹亮的號角從主峰射向四面八方。像滾滾而來的鐵騎。聲波鑽進朱貪何耳朵時,主峰已經聚滿了人。

各峰弟子像螞蟻似的擠在練武場,好奇的頻頻張望。他們想看透別人的心,看透號角背後的陰謀,可誰也不能看透對方的心,於是大家相互猜忌,相互揣度,共同構築了一座堅固的牢籠,把自己的熱忱與坦誠關在裡面,戴上安穩的面具笑向着對方。

打破寧靜的是時逸採,他詭譎的對朱貪何說:“弟子大會之後是動員大會,之後是比武大會。每批新人都是這一套過來的。朱貪何,你可要倒大黴了,陪路峰一脈只剩你一人在山上,大家肯定想先把你幹掉。”

身後怯生生的少女瞪大難以置信的眼,顫抖的說:“師姐,他們會殺了朱貪何嗎?”

時逸採氣急敗壞的說:“當然不會。比武大會又不是殺人大會。”

曾幾何時,大大咧咧的時逸採有了一個小跟班,這個丫頭長得精緻水靈,卻總是躲在時逸採身後,好像稍微出一點差錯就要墮入黃泉似的。他指着少女問道:“這是誰。”

時逸採這才恍然大悟的說:“我師妹何舟瑤,她可是你們這批新人中天賦最高的

,雖然還只是旋照期,師傅早將他作爲關門弟子了。”

鍾原川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背對着何舟瑤,喃喃道:“趁早放棄吧,跟着時逸採不會有前途。”

時逸採剛要發作,人羣開始向一邊倒,撞的她東倒西歪。鍾原川補充說:“看吧,連自己都管理不好的人是不可靠的,趁早與她分道揚鑣吧。”

時逸採揪住朱貪何的衣服,努力保持平衡,無意中看見他埋在頭髮中,臉上的傷疤,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像枯舊的樹根,散發着對生活的無奈與嘆息。她猛的撒手,結結巴巴的問:“你的臉,你的臉。”

朱貪何恍若未聞,對雲樽說:“少爺,你也要參加所謂的比武嗎?”

“盡力試一下。”雲樽複雜的看朱貪何,他所在的竹亭峰與陪路峰勢如水火,早在入門時期就被灌注了陪路峰的妖魔化。雖然知道實情,雲樽還是對陪路峰懷有一絲忌憚,“這次比武對你不利,竹亭峰會派最精銳的弟子阻止你晉級。”

“哎呀,竹亭峰要對你不利了。”時逸採叉腰轉而對雲樽說,“你也是竹亭峰弟子吧,不要出賣朋友哦。”

雲樽繃着脖子,吊着嗓門喊道:“怎麼可能。”他說罷,頗感時逸採不可理喻,攢着雙手直欲把她當核桃捏碎。但與她雙目相視,雲樽又不自覺的侷促不安起來。

果如時逸採所言,此次集會是極其無聊的演說。掌門的揮灑着自己的才藝,不時手腳並用的比劃着。他越是興致盎然,大家越是提不起精神。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比武大賽快要開始了。雖說是快要,秉承往年的慣例,也還要四年。通常只有到了第四年,纔會舉辦這樣的動員大會。但是這次似乎有特殊的意義。

朱貪何沒有在聽,在的傷口微微開裂,在躲過大家的視線,撇下鍾原川與雲樽,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默默忍受着疼痛。

時逸採與何舟瑤左拐右拐的跟上朱貪何,她早知道朱貪何的傷,只是沒有應聲罷了。此時見朱貪何撥開頭髮,露出強創百孔的臉時,終於忍不住叫出聲。

何舟瑤木然的瞪着眼,認真的問“朱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她說的極其認真,以至於朱貪何快要笑了。

“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別告訴鍾原川與雲少爺。”

時逸採急的上躥下跳,忽然一把抓住朱貪何的手安慰:“一定要挺住,是不是竹亭峰的人下的手,南都峰不怕他們,我有辦法替你報仇。”

朱貪何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應該激動纔是,但是沒有,他縮回手,學這何舟瑤的樣子,認真的說:“不是竹亭峰,我在修煉的時候自己弄傷的,與他人無關。”

“怎麼可能自己弄傷的。你看你的臉,都快成樹皮了。”時逸採蹭的站起來,怒目而視,“一定是竹亭峰之人,怪不得雲樽總是不敢看我,原來是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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