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清一色的用的是土胚築城的屋子,不但形狀難看,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往下掉土塊,只是村中的祠堂卻修築的別具一格,用齊整的青磚結結實實,門口更是乾淨的像城裡人的臉。朱貪何站在在面觀望了一會,他奔向進去看看來着,可祠堂一般都是一族人的聖地,外人進去怪不好的,他就在外面多看了一會。
不覺已是暮色連天之時,村子開始熱鬧起來,他們看見朱貪何收穫的東西,都是打心底讚美這位神仙,他們世世代代呆在這裡,從來沒有出去過,周圍很少見野獸,更不可能吃得到。
自從朱貪何來到這裡,他們不到收穫了一頭狗熊,還帶來着這麼多能吃的東西。大家紛紛去找朱貪何,看見他正呆呆的站在祠堂門口,一時間衆人都沉默了,凝重的低下頭,有的把目光送給村長。
村長撩起袖子摳着身上的疙瘩,不好意思的說:“報告神仙,等我們收了莊稼,攢點錢肯定給您遭一座廟。只是現在作物還沒長好,又要孝敬別的神仙,村子連吃飯都成問題,那位神仙又催得緊,我們是在擠不出錢來。”
朱貪何轉過頭,平靜的看着這些滿身臭汗,累了一天嘴脣乾的跟皸裂的大地似的人們,緩緩說道:“我不要廟宇,我叫朱貪何,我做這些不是想讓你們感激我。”是啊,朱貪何只是同情這些從生到死都依靠着土地的人,他沒受過多少罪,卻能體味到被生活驅使的痛苦。
“我想見見你們說的那個神仙。怎麼能尋到他?”朱貪何問。
村長驚異的看着他,喲寫不情願的說:“神仙都是飄忽不定,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去,何況神仙那麼厲害,也不會瞧上莊稼人。”
他侷促的瞅朱貪何一眼,見對方沒有在意才繼續說:“不過神仙每個月都會派人來催我們交貢品,完了還會給我們寫上好的種子。”
這時哪門子神仙?朱貪何皺着眉頭徑直進了祠堂。
進去才知道,一水的令牌被擱置在雖不起眼的地方,蒲團近前離着一尊一人高的雕像,那人肥頭大耳,長相有點挫,兩隻水泡一樣的眼睛誇張的突起,嘴巴一橫,滿嘴齙牙都露了出來。朱貪何心中一驚,他見過這個人,不就是自稱是清風門的那幫匪徒嗎。
朱貪何這下樂了,自從獨眼龍死了,看來匪徒們也做起了別的生意。搶劫就夠無恥的了,還弄氣了騙人的把式。既然神仙是這些人搞的鬼,他還還真不介意好好收拾一下這些無聊的人。
離月底還有兩天。在這段時間裡,朱貪何大部分時間再鞏固自己的修爲。他沒日沒夜的盤腿打坐,又是起來舒活一下筋骨,練習控制真氣。如他所料,一旦到了心動期,丹田力的真氣會成倍的增長,施展功法時也會成倍的消耗,原本小小的花生米一般的本源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株幼苗。這片晶瑩的幼苗被一片淡黃色的微光籠罩。若是仔細看去,幼苗光禿禿的枝幹上似乎冒出了一條分支。芝麻大小的葉子舒展着新鮮的綠意點綴其間。
隨之而來的還有莫名的心慌與猜疑。甚至在打坐時,朱貪何也會對自己的身體種種顧慮,他開始害怕受到外界干擾走火入魔,以至於平添了一處憂愁。
到現在爲止朱貪何還是隻會三種功法,其中兩種是逃跑用的,剩下的落行手已經跟不上他前進的步伐了,他得尋個差不多的功法滿足他的需求。如此一來朱貪何在村子也呆不了幾天,他打算解決了所謂神仙的事就去寫危險的地方碰碰運氣,沒準他能見到一兩種硬氣的功法。
眼看村民口中的日子已經來臨了。朱貪何早早的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陽光照的石頭熱乎乎的。他也不怕熱,穿着村民們爲他做的粗布衣服,頭上戴定熊皮帽子,赤**胳膊,褲子一條長一條短。這身奇怪的打扮讓他有些滑稽。但朱貪何的內心很嚴肅,他已經準備好收拾這幫裝神弄鬼的傢伙了。
遠遠的果真來了兩個人,一個高一矮的男子背上揹着兩個麻袋,圓鼓鼓的麻袋把他們壓得彎着腰艱難的走着,身上的汗順着臉躺倒脖子上,滲進衣服裡,有的索性直接落到地上,朱貪何看罷心中的禍一下子沒處發泄了。他怔怔的瞪着兩人過來。
他問:“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高個和氣的說:“你是外來人吧,我們的事最好少打聽,知道的太多不好。你從哪兒來,對了,搭把手吧,袋子裡全是種子,我們背了一路,腰都直不起來了。”
朱貪何不知如何是好,這也不像他印象中的壞人,如果這些人拉長臉罵他幾句,朱貪何心理還好受些。
兩人見朱貪何沒有反應,只好繼續揹着麻袋朝村裡走。
朱貪何恍然回過神來,拉住一口袋子問道:“是不是什麼神仙讓你們來的。”
高個頭額不回的說:“是啊,那個傢伙快把我們累死了。村裡的人把這些事告訴你一個外人了?”
朱貪何聽到想聽的話,當下也不客氣,用力一拽把高個摁在地上,樂呵呵的說:“我全知道了,打着神仙的幌子搜刮民衆,即使六國的王法拿不住你們,我也要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矮個見狀立即拉住朱貪何連連說道:“誤會,都是誤會。我們哪有搜刮民衆,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好漢先消消氣,等我們把種子送過去再與你說。”
朱貪何心理又有些沒底了,從一開始,高個與矮個都是一副受苦的模樣,若真是讓他揍這樣的人,朱貪何似乎下不去手。現在體內矮個這麼說,也願意與他們送種子。
得到種子的村子歡天喜地,他們一年的希望終於來了。高個被朱貪何摁倒地上是磕了門牙,一笑起來就漏風,說話的時候還得抿着嘴說,眼光遇到朱貪何時也有些不自在,朱他呢何嘗不是一樣的不自在。
矮個與村民們在等下拉長拉斷,高個就老老實實坐在一邊聽着,偶爾認真的糾正寄居,之後又歸於沉靜。當大家聽到朱貪何與兩人在村口的事情時,這些人開懷的笑了起來。
事情還真不是朱貪何想象的那麼黑暗。
這裡生活的人們世世代代都守護者一株麥子,相傳這是他們的祖先在以爲得到神仙那裡求來的,能保佑村子風調雨順。
只是某天麥子不見了,村子的祖墳上颳起了一陣又一陣刀子一樣的風,每個呼號的夜晚,總是有些悽慘的聲音像索命的鬼在村民耳朵邊嗚咽。不但人不能忍受這般折磨,臉家裡的牲畜也相繼死去,時間一刻不停的敲到着他們的心。
這個從久遠的年代傳承至今的地方再也不能住人。村民們商定好舉村遷移,另尋出路。他們披着朝露就開始趕路,一直走到太陽下山,無論他們怎麼走總是無一例外的回到村莊,陰冷的風呼號的颳着,把村民們的心都刮涼了,他們甚至認爲因爲某事得罪了祖先,祖先降罪來了。
知道有一天,村民們在祖先墳頭上發現了一根破碎的骨頭,那根骨頭的一段連着一株乾巴巴的麥穗,村民大驚失色,沒命的往家跑。直到幾天之後,人們才發現倒在祖墳上的那個人,身上的皮乾巴巴的,沒了一點血肉,嘴裡含着一節麥穗,左手食指的一截骨指不知去了哪裡。
自此村民們日夜難安,在怎麼害怕也無濟於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每天呆在家裡,因爲出了村子的幾個人都死在了祖墳上,嘴裡含着麥穗,手指少了一截。
還有人活活給嚇死了,都說犯了忌諱祖先懲罰他們來了。
朱貪何湊近了些,下意識朝屋外看了看,他的心揪的緊緊的,暗自說服自己不要害怕。
接着他聽高個說:“小兄弟是修士吧,修仙界是不是有種說法叫做妖化?”
朱貪何木愣愣的想了半晌,這才條件反射似的點點頭,心中喊着:天哪,難道是妖獸作祟,我這副模樣也如妖獸一般無二,萬一被大家看到我頭上的角可如何是好。他往後挪了挪,離火光遠些才靜下心來繼續聽村民們說。
原來這件事確實是妖物所爲,不過不是妖獸,而是那株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麥子搞的鬼。
這個故事裡也有個修士,不過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正義人士。這個修士因爲迷路誤打誤撞到了村子,原本就是半斤八兩的修爲,本想騙點好飯菜吃了接着趕路,沒想到村子裡窮的叮噹響,還攤上了一件大事。
這修士也不含糊,聽到如此驚悚的事情他也不怕,以爲是哪個搗蛋的小鬼過來捉弄人,就拍着胸脯揚言要給村子一個交代。
自顧匡扶正義的修士,多半也是逞一時之用才名留青史的,這位也是其中之一。修士並不知道麥子已經妖化,而且還算是個上得了檯面的妖怪,雖然常年呆在村子裡吸收的紫月精華與太陽太陰之力沒多少,倒也是個法力高強之輩。
於是修士第二天早早的就去了,他先去祖墳溜達了一圈,到時候還沒什麼不妥,四周也安靜的出奇,他的膽子又打了些,現在只想早點辦完事,早點趕路,他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