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怎麼敢。”呼爾赫立刻回道。
“算你識相。”夏沐瑤在呼爾赫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小拳頭。
呼爾赫便開懷笑了,他翻身將夏沐瑤壓在身下,“既然我只有你一個,你便要多多受累了。”
夏沐瑤邊嬌聲叫着,邊吃吃笑着說呼爾赫厚臉皮。
隨後這聲音也便淹沒在無盡的歡愉中。
**
日子就在這樣美好的氛圍裡過着,一轉眼便是春天了。
北胡的春天,最能見到萬物復甦的生長的力量,這個季節也是挖野菜的好時節,府裡的下人四處去挖野菜,回來洗淨曬乾,留作冬季裡做野菜餅子之類的食物。
今年,夏沐瑤也帶着徵還與仁繼去了。
呼爾赫派了精兵去護着,兄弟兩在野地裡撒歡玩了小半日,雖然野菜沒有挖多少,但是快樂得不得了。
待進入初夏,呼爾赫帶着夏沐瑤去了一趟元京。
呼濯與多婭也一道兒去了。多婭來到燕城六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回去省親。
徵還與仁繼都大了,一路上倒也用不着如何操心,但呼念還小,需要人抱着,所以這一路,呼濯就擔當了抱呼唸的任務。
呼唸的模樣越來越像夏沐瑤了,玲瓏剔透的,誰見了都只道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女娃娃。
待到了元京,呼爾赫與夏沐瑤帶着孩子們住在呼元築的王府裡,而呼濯則住在波拓的府裡。
對於呼濯與多婭一行,波拓與波拓夫人都開心得不得了,日日美味佳餚招呼着呼濯。
波拓夫人暗地裡也讓多婭早些懷上孩子,有了孩子,這一輩子便有了指望,波拓夫人還拿夏沐瑤來打比方,夏沐瑤如今有三個孩子,兒女都全了,就憑這,即便是將來那燕王再娶了三妻四妾,也不能有人撼動夏沐瑤的地位。
多婭聽了這話,忙對自己的阿媽道:“燕王對燕王妃情深意重,不會另娶的。”
“一個女人能將一個男人吃的死死的就是本事,你也要跟人家多學着點,將五王爺的心籠絡住,不然將來府裡來了那麼多的小妖精,還有你的立足之地麼?”波拓夫人又道。她不在女兒身邊,所以恨不能將自己畢生的經驗都傳給她。
多婭淡淡笑笑,只覺得與自己的阿媽如何也談不攏,她的那些人生經驗,她並不以爲然。
在波拓府上住了兩日,呼濯便忍不住跑去呼元築的王府裡找呼爾赫,順便看看呼念,兩天不見,他就想念這個小丫頭。
“我來看我閨女啦。”呼濯每次見呼念前,都會如此大呼小叫。
夏沐瑤早已經習慣呼濯的喧賓奪主,他抱着呼念時那一臉自豪的樣子,彷彿他纔是呼唸的阿爸。
呼濯對她的感情,夏沐瑤心裡是明白的,但因爲呼濯的表現一直是坦蕩磊落的,夏沐瑤便也不覺有什麼彆扭。
除了呼念,呼濯也帶着徵還和仁繼在元京裡瘋玩,還帶着他們去皇宮裡,兩個小傢伙跟着呼濯,簡直樂不思蜀。
“五王爺這樣慣着他們,仔細咱們的兒子將來也如他一般成了浪蕩公子了。”等了一整日,直到天擦黑也沒見自己的兒子回來,夏沐瑤不由對呼爾赫道。
“小孩子只是貪玩,哪裡就那麼嚴重了。”呼爾赫卻不往心裡去。
夏沐瑤也知道沒那麼嚴重,便不再多言,待晚上呼濯將他們送回來,夏沐瑤也不說什麼,問過他們這一日的去處,便放他們回去歇着了。
他們在元京住了將近一個月,便又結伴回了燕城。
**
回到燕城,呼爾赫便去了軍營處理這些日子堆積的軍務。
其中,有一封趙元廷的密函。
自然仍是關於仁繼的問題。趙元廷在密函裡對呼爾赫說,他將來是要讓仁繼繼承皇位的,他讓呼爾赫好生想一想,到底想要仁繼有一個怎樣的未來?
呼爾赫看着密函,陷入沉思。
呼爾赫知道,一直以來,能奪回南夏的天下是夏沐瑤的夢想,雖然這夢想在與呼爾赫成親後漸漸淡了下去,但呼爾赫仍是希望幫助夏沐瑤完成這個夢。
但一旦讓仁繼去繼承趙元廷的皇位,那就預示着,趙元廷當初做的齷齪事瞞不住夏沐瑤了。
而呼爾赫,不能讓夏沐瑤受到傷害。
所以,呼爾赫將此事壓了下去,他給趙元廷回了密函,告知他若真心希望夏沐瑤幸福安樂地度日,便莫要再打仁繼的主意,仁繼是他呼爾赫的孩子,無福繼承大康的江山。
待着密函送到趙元廷手上,已是二十日過去,見到呼爾赫說繼兒是他呼爾赫的孩子,趙元廷的心便覺不能忍。
無論如何,趙元廷都堅定地認爲,繼兒是他和夏沐瑤的骨肉。
書信往來不頂用,自己派去的探子也都遭毒手,趙元廷凝着眉,在心裡又盤算起新的法子。
**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秋天來了。
呼念已經滿一週歲了。週歲那日,藩王府爲呼念舉行了週歲宴。
呼濯送了一顆大大的夜明珠給呼念,夜裡,那夜明珠放在呼唸的牀邊,發出藍幽幽的光,甚得呼念喜歡,動輒捧在手裡玩着。
一旁的奶孃見了,心都要揪起來了,暗道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小郡主失手掉在地上可如何是好?
奶孃哪裡知道,夜明珠這種東西,夏沐瑤打小便是見過的,並不以爲是罕物,呼濯和呼爾赫自然是覺得呼念要比那夜明珠貴重一百倍,豈有不許她玩的道理?
呼念玩了幾日,也便膩了,這夜明珠便放在呼念房裡,權當是夜裡照亮用的了。
此事被藩王府的奶孃當做新奇事說給旁人聽,如此一傳十十傳百,整個燕城無人不知這呼唸的受寵程度了。
後來多婭也聽到此事,不由微微一笑,心裡暗道:一顆夜明珠算什麼,只怕是她想要五王爺的心肝,五王爺都會毫不猶豫地剖出來給她。
這份疼愛,羨慕不來的。
中秋節時,呼濯與多婭去藩王府用的午膳,用過膳之後,夏沐瑤便帶着多婭一道兒去戲園子看戲了。
在戲園子門口,一個拖着女兒的女人攔住夏沐瑤的路,說是自家男人死了,養活不了孩子,見夏沐瑤像是個富貴人家的主子,想把女兒賣給她。
夏沐瑤看了看那對母女,骨瘦如柴,面色枯黃,心裡頓生憐憫之情,便着人拿了一百兩銀子給那女人,叮囑道:“你拿着這些銀子,尋個小本生意做,莫要再做賣女兒的打算。”
那女人當即拉着女兒跪下給夏沐瑤磕頭,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黃色的草紙,只說是她從廟裡求的平安符,一定要給夏沐瑤,以表她的謝意。
夏沐瑤接過那張紙,又叮囑那女人幾句,便與多婭進了戲園子。
**
中秋之後,夏沐瑤忽然要去庵院裡吃齋。
“吃齋?”呼爾赫有些意外,“要去幾日?”
“先去住幾日瞧瞧吧,吃齋唸佛,消消前世業障。”夏沐瑤看着呼爾赫,面色寂然。
呼爾赫凝眉看着夏沐瑤,她的神色有些不同尋常,但到底哪裡不同,他也說不上來。
“那就住三日吧,讓燕玲陪着你,日子再多我可不依,你知道這王府裡沒有你,我也便無可依戀了。”夏沐瑤還未走,呼爾赫便不捨起來。
夏沐瑤看着呼爾赫,淡淡笑笑,卻是沒有言語。
翌日,夏沐瑤讓燕玲收拾了簡單的行囊,行了半日,纔到了燕城郊外山上的一座庵院裡。庵院的師太得知燕王妃要來吃齋,自然是不能拒絕,忙着人去收拾了一間上好的屋子出來,讓夏沐瑤與燕玲住了進去。
夏沐瑤離開的那晚,呼爾赫從軍營回到藩王府,頓覺整個藩王府冷清不已,昔日彷彿有根繩牽引着他的騰衝院,此刻也沒有了吸引力。
沒有夏沐瑤在,呼爾赫的心空空落落的。
三日,對呼爾赫來說,簡直如三年那般漫長。
“我想找阿媽。”第二日,徵還和仁繼也開始想念夏沐瑤。
“阿媽三日後便回來了,你們要乖,不然阿媽回來要生氣的。”呼爾赫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道。
嗯。兩個小傢伙懂事地點點頭。左右三日很容易過去。
但是三日後,夏沐瑤並沒有回藩王府。
呼爾赫派去的馬車空着車回來,那馬車伕傳達夏沐瑤的意思是,她想在庵院多待些時日。
從軍營忙完軍務,興沖沖趕回藩王府的呼爾赫,聽到這樣的消息,無異於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他有些氣惱,這個瑤兒,明知他有多想她,竟然狠得下心不回來。
呼爾赫當即帶着幾個精兵,騎馬往城郊去了。
待趕到庵院,天色已經黑透了。夏沐瑤用過素齋,正在佛堂裡打坐誦經,便又小尼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燕王妃,燕王來了。”
“傳本王妃的話,讓燕王先回去,不然這輩子我都不會見他。”夏沐瑤輕聲說完,仍舊是專心誦經。
呼爾赫被拒在山門外,又聽那小尼姑傳過來夏沐瑤的話,簡直有些疑惑,他的瑤兒似乎變了一個人。
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