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心寒的是費啓釗在最後明明找到了監聽設備證明了我的清白的前提下,還對我有所懷疑,吩咐所有人都不許對我泄露半句,若非單紓偉在碼頭小屋破罐子破摔將要求提到了極致,恐怕我還真不會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回來。
回過頭仔細想想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後怕,這種怕不是怕我自己被這羣犯罪分子給幹掉,而是覺得自己陰差陽錯地躲過了別人一次又一次費盡心思的算計,保證了單紓偉的身份沒有被人給發現,還好我並沒有糟糕到拖警察後腿的地步。
直到此時躺在牀上,腦袋裡迴響着一路上單紓偉對我描述的話,我才清楚地認知到這個幕後團伙到底有多麼可怕,費啓釗這個表面上看起來親和友好的大舅子到底有多複雜,他從前對我所表露出來的一系列溫和示好,只怕都是在無形當中收買着我的心,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甚至不敢確定老撾那邊是不是也是一場別有用心的試探。
好在單紓偉早有準備,對費啓釗這份摸不透的心思也有自己的對策,充分利用車上的監聽器展示了自己深厚的臺詞功底,和我達成了一個無形的盟約,以咱們倆眼下的狀態,表現出一種互不搭理的狀態是最保險的,以分開的方式各自行動,避免有一丁點兒讓人聯想到我和他有其他往來的舉動,尤其是當在祥子跟費啓釗交代了我和單紓偉曾經在莊湉墓前單獨見過面的事情之後。
單紓偉的意思我明白,也很理解。我在彌馳集團什麼事情都沒做就處在了風口浪尖的位置上惹人注目,若是此時他與我還有保持私下往來的聯絡,難保不會出事,不管怎麼樣說,組織上交代的任務纔是最重要的!
單紓偉的提醒讓我徹底看清楚了自
己目前的現狀,雖說還不至於淪落到衆叛親離的地步,但祥子的背叛和費啓釗那種摸不清道不明的態度卻着實讓我有些受傷。這件事情之後,我壓抑地一個人在別墅裡晃盪了兩天才鼓起勇氣開始自己正常的工作生活,強制性地拋開所有的煩惱如常面對費啓釗的若無其事,學着以其他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當中的情緒,不得不說這件事雖然至今讓我難以消化,但卻很快地交會了我如何在別人面前掩飾,如何將自己變成別人眼中期望看到的樣子,亦如費啓釗在我面前所表現的那樣。
只是我壓低情緒慢慢地重新上路,但有的事情卻不期然地會跳出來打擾你。當我回歸正常工作生活的第二天,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這通電話的主人不是別人,恰是那日祥子被費啓釗懲罰後費啓釗口中所說的那位神奇的孟醫生。
孟醫生在電話裡表明身份後我就知道,他的這通電話的來意或許是在費啓釗的默認下替祥子打過來的,那天費啓釗說了要讓祥子斷手斷腳,我本來還有些擔心祥子會受不住那樣的罪過,可是後來一聽完單紓偉說完之前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我便霎時間丟棄了所有想要關心祥子的想法,就連他的情況我也沒有再多問過一句。
只是現在孟醫生突兀地打電話找到我,不知道在這背後又有什麼安排是我所看不到的,不過他既然已經通過費啓釗的默認找到了我,那麼勢必就一定有我要參與其中的必要,我若是因着對祥子的氣憤而拒絕了對方探望祥子的邀請,那豈不是壞了他們的安排?
稍一斂神想了想,我十分痛快地和孟醫生約好了去看望祥子的時間,按照正常的流程和費啓釗說了一聲自己的行程之後便出了門,獨自一人前往孟醫生所在的醫院。
單紓偉那次在莊湉的墓前分析得沒有錯,只要是幕後團伙他們自己先亂起來打翻了原有的格局,那麼我們就有機會可以乘虛而入,瞭解到更多關於幕後團伙相關人員的訊息,甚至是更加地深入滲透他們的組織當中。
祥子聯合周老闆想要暗算費啓釗的事情敗露失敗後,幕後團伙當中的平衡也算是徹底地被打破了,雖然單紓偉沒有明確地說明那位周老闆如今的結局,但是憑幕後團伙固有的手段來推測也能夠想得到,那位周老闆已然在失敗的時候凶多吉少了,就算是能夠逃離其他人的反撲報復,恐怕短期之內也不會在崇左再掀起什麼大的風浪。
費啓釗留下祥子的性命一則是爲了試探我,二則也是想押注在我重情義的性情上,多留一條可以繼續操控我的引線。我明白他的意圖,但現在他主動地將幕後的孟醫生擺在我的面前來,就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是我沒有猜測得到。
孟醫生所在的醫院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大上許多,雖說是私立醫院,但卻是個高端的貴族醫院,我以爲孟醫生或許只是裡面的一個外科醫生,卻沒料到這家醫院的所有人就是他,而且在初次見面之後他就主動坦誠地將其告知於我,看起來好像對我是一點兒防範的心理都沒有。
孟醫生看起來白白淨淨很斯文,一襲白大褂乾淨整潔,走起路來步履帶風,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整個人的狀態泛着光,氣質十分出衆。
我緩緩地跟在他的身後,聽他說明找我來的目的是因爲祥子從入院至今一直都吵嚷着要見我,幾天下來沒一天清閒的,他們是實在受不了了纔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瞧一趟,說得好像祥子是他們這邊着重看護着的大人物似的,他們還生怕伺候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