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朱璋文被刺身亡,按大明國的律法,冠軍侯的爵位應該是由他的獨子朱元來世襲的,但朱璋奇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僞造朱璋文的遺囑,竟說服了當今國主,將爵位世襲給了他。
如今朱元主僕二人,遠避到這麼一個偏遠窮困的地方來,這些人居然還不願放過他們。
眼前的朱恆正是現任冠軍侯的小兒子,以前在京城時,就知道尋‘花’問柳,結‘交’的盡是些歡場朋友,所以當時的朱元很不待見他。
如今朱元一朝失勢,主客易位,朱恆原本就不堪的嘴臉現在就更加變的肆無忌憚了。
“朱恆,你不在棲鳳閣裡和那些鶯鶯燕燕們親熱,到我這小地方來幹什麼?”
朱元知道這些公子哥的秉‘性’,平時不在大街上強搶民‘女’、縱奴行兇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老管家想要和他講道理,是萬萬行不通的,所以接過了話頭。
“吆,這不是我們曾經的小侯爺嗎!怎麼今天落魄成這樣了?你們看,你們看,他這一身打扮,還不如我們侯府的一個家奴呢!”
朱恆看着朱元的一身麻布衣衫,立刻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指着手,對着周圍人調侃到。
周圍都是些他的家奴僕人,如今聽到主子故意調侃對方,哪裡還不順應主子意思的?
一時間哈哈大笑,紛紛附和道:“那是那是,如今他也就一隻喪家之犬而已,要不是侯爺寬厚仁慈,哪裡還會留着這小崽子在這?早就發賣到比丘國去了。”
比丘國是大明國西邊的一個大國,據說該國崇信梵天教,畜奴成風,而那些奴隸因爲信仰梵天教,認爲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業障,來世託生好人家,所以也欣然爲奴。
朱元好歹以前也是侯府的少主人,沒想到他這個叔叔,不但奪了自己親侄子的爵位不說,如今更加不念昔日的一點親情,縱容家屬奴僕肆意侮辱他,可見是多麼的狼心狗肺。
有道是惡人還需惡人磨,面對眼前這羣囂張跋扈的主人和奴僕,朱元知道,只有自己比他們更加兇惡,更加惡人,纔會鎮住他們。
於是在他們罵的正歡的時候,朱元對着身旁的洪管家比劃了一個掌嘴的動作。
洪管家早就不待見這些傢伙的可憎面目,只是怕自己衝動而牽連到少主,所以才一直隱忍到現在,如今得了少主示意,哪裡還會再忍?
只見一道黑影突然越過人牆,然後就聽“啪啪啪啪”聲響起,那些剛纔瘋狂叫罵的人,全部被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扇的可夠重,老遠都能聽見聲響,眼看着這些人的臉龐都腫了起來。
朱恆身邊的一個矮壯男人,原本站了半天也沒動彈一下,可是看見這道黑影閃過,立刻眼神一緊,微微眯了起了雙眼,向旁邊的朱恆又靠近了一些。
那道黑影正是站在‘門’前的洪管家,別看他滿頭‘花’白,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老頭,但他畢竟是一個外爍境的高手。
就這一進一退間,還順帶扇了一圈耳光,居然只在眨眼間就完成,如今正一臉神清氣定地站在原處,連那些圍着大‘門’的兵丁們都沒反映過來。
因爲這一連串的響亮的耳光,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老東西,你敢動手打我的人?”朱恆揮舞着手中的摺扇,對着洪管家惡狠狠道。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在扇他的耳光,一個落魄成這樣的老奴,居然敢在自己這個堂堂的小侯爺面前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自己的家奴,簡直是不可饒恕。
“打了就打了,有什麼要緊的?難道你不知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朱元輕飄飄地回道。
然後又加重了語氣:“罵我的下場,這一次就是掌嘴,下一次就是斷手!”
朱元在心裡,對他們這一家人可是恨之入骨,之前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如今這股痛恨化作了狠勁,一點也不在意對方的威脅。
朱恆沒想到即便是落魄到如今的境地,朱元的氣勢也沒有絲毫的削弱,面對他的責罵,就好像回到了當年因爲流連煙‘花’之地,被他逮住訓斥時一樣。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雙眼,如同盯着獵物的猛獸一樣可怕。
面對有如此氣勢的朱元,朱恆‘性’格中怯懦的一面,一下子就表現了出來,眼神隨之飄忽開,不敢與之對視。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氣勢,在以前的許多年裡,在自己犯錯被他抓住時,經常遇見。
不過隨即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如今自己纔是小侯爺,對方不過一個沒錢沒勢的小癟三而已,憑什麼我不敢看他,憑什麼他可以對我指指點點?
“哈哈哈哈,就你現在的樣子還裝什麼裝,說實話,這家破‘藥’店我還真沒看上,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們垂死掙扎的表情而已!”朱恆試圖用笑聲來遮掩自己剛纔的怯懦,只是表情依然有些僵硬。
“這樣吧,我這裡有一名高手,看那老頭這麼厲害,不如讓他們倆比劃比劃如何?如果我這邊贏了,這家‘藥’店就歸我,如果你們贏了,下次我們就不找你麻煩!你看如何?”朱恆指了指他身邊的那個矮壯男子道。
這個人身材並不是太高,但是一身肌‘肉’卻猶如鐵鑄般壯實,雖然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但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就連朱元都能感覺得到。
洪管家隨着朱恆的手指看向對方,也暗中提起了戒備,因爲他感覺出,前面的這個人應該也是一個外爍境的高手。
朱元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建議,但依舊對着他似笑非笑道:“比就比,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不是他們比,而是我和你比!我想你堂堂小侯爺應該不會怕了吧!”
既然搞不懂對方的具體意圖,那就儘量不按照對方的計劃來,這是朱元此時的想法。
說完也不等朱恆反映,背在身後的手對着洪管家輕輕一招,然後身體如老猿掛印,羚羊掛角般,避開了攔在‘門’前的兵丁。
常年修煉《象獸神形篇》,讓朱元有了如同猴子一樣敏捷的身手,和靈活的身法,翻轉騰挪間,就宛如一隻真正的猴子,敏捷而靈活。
眨眼間就來到了朱恆的面前,一巴掌扇向對方的臉龐。
與此同時,洪管家也化作一道黑影,攔到了那個如同鐵墩一樣的男子前面。
“你什麼意思?”朱恆沒想到朱元會說打就打,瞬間手掌就到了自己的臉旁,帶起的掌風已經壓迫在了自己的臉上。
不過朱恆雖然是一個紈絝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但一身的功夫還是有的,在這樣間不容髮的時候,依然一擺手中的摺扇,攔在了朱元的手掌前,同時右腳一提一踹,蹬向朱元的小‘腿’。
“《一十三路風雷‘腿’》?”朱元驚呼了一聲,這‘門’武功自然也是侯府收錄的武學,不過它專修‘腿’功,練到大成時,能‘腿’出如風雷隨行,威力極大,只是修煉起來十分困難,很少有府裡的人修煉。
但沒想到一直尋‘花’問柳的朱恆會選擇這‘門’武功,有點出乎朱元的意料。
不過也就僅僅是意外而已,朱元隨即擡‘腿’反擊,‘腿’出如蹄,勢大力猛,正如飛奔中的駿馬突然奮起馬蹄,狠狠踢起,正是一招神駿奮蹄。
“啪”的一聲,倆人的‘腿’腳碰撞在了一起,朱元絲毫無損,而朱恆則拖着‘腿’連退了三步,顯然剛剛這一下硬碰硬,他是吃了些虧。
這並不是說明《一十三路風雷‘腿’》比不過《象獸神形篇》中的馬形‘腿’法,只是朱恆實在是修煉得不到家而已。
如今朱元已經內壯大成,接下來就是洗髓的功夫,而朱恆到現在纔剛剛開始內壯,如何比的了已經大成的朱元?
朱元一腳建功,立刻又是一腳跟上,對着正在後退的朱恆小腹攻去。
朱恆雖然被踢了一腳,疼徹骨髓,但畢竟鍛骨大成,沒有受傷,迅速就恢復了過來。
看見對方又是一腳踢向自己,這次再也不敢硬拼,而是繼續後退的同時,擺動自己的腰胯,藉助腰胯的力量帶動自己的雙臂雙手從身前橫掃而過,正是《象獸神形篇》中的黑熊洗身。
顯然朱恆也修煉了《象獸神形篇》,但是朱元一眼就看出,他修煉得形似而神不似,姿勢雖然標準,形狀如同一隻大狗熊,但卻沒有絲毫神韻,動作刻板。
這一招要是讓朱元來施展,必定會讓人感覺到,有一股氣勢沉穩,與重就輕的感覺。
而這時他才知道,爲什麼父親當年只允許他修煉一套武學的原因。
冠軍侯府的武學秘籍並不少,但一個人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如果只關注於各種武學的奇妙,而忽視了自身的修煉,最後必然導致博而不純,雜而不‘精’,就如同現在的朱恆。
朱元的這一腳並沒有什麼招式,只是一招普通的彈‘腿’,雖然速度夠快,但力量遠遠不及剛纔的那一‘腿’,而朱恆又是用一招以力量著稱的黑熊洗身來招架,剛好將這一‘腿’防住。
但還沒等他喘一口氣,朱元在收腳的同時,身形繼續跟上,又一招接連遞出,整個人如同一隻大馬猴,一個墊步轉身就閃到了朱恆的身側,然後一手上託,一手橫‘插’,對着肋下就是一掌。
朱恆雖然剛剛防住了對方一招彈‘腿’,但是畢竟熊形練得不夠‘精’純,也被朱元的‘腿’勁轟散了架勢,這時再要變招招架,已經有些晚了。
正好被朱元一掌擊打在下肋,劇痛瞬間就蔓延全身,渾身的勁力一下就去了七八成,被生生轟飛了出去。
“嘿,你該死!”一旁正被洪管家牽制住的鐵墩男子,看見朱恆被擊飛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死活。
他哪裡還敢糾纏,急急催動體內真氣,佈滿全身,只見渾身筋‘肉’緊繃,皮膚黝黑,並泛起金屬般的光澤,立刻整個人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鐵皮。
“鐵布衫?”洪管家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武功。
不要以爲鐵布衫是什麼不入流的武學,其實高明的鐵布衫,功夫練到深處,當真就如同穿上一副鐵衣一樣,刀劈斧砍皆能防禦,而眼前的這個人,顯然已經將鐵布衫練到了這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