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恆被一掌擊暈在地,生死不知,鐵墩男子一時心急如焚,當下就全力催動了全身功力,使出了鐵布衫的功夫。
洪管家經驗老道,知道這時對方已經起了拼命的心思,雖然他的鍊鐵手正好剋制鐵布衫,但現在實在沒必要和對方以命相搏,於是在和對方比拼了一記掌力後,藉着對方的力量退回朱元身旁。
“小侯爺,小侯爺!”鐵墩男子顧不得退走的對手,急忙趕到朱恆身邊,小心地輕輕叫了兩聲。
可是朱恆臉‘色’刷白,牙關死咬,沒有一點反映。
朱元知道其實他僅僅是背過氣去了,自己剛纔那一掌雖然打在了他的軟肋上,但其實力量並不大,只是對方挨不過劇烈的疼痛,所以纔會暈厥過去。
果然如同朱元所想,只見鐵墩男子將他扶起,然後在他的後背懸樞、命‘門’等幾個‘穴’位上迅速推按了幾下,就將他的一口氣給順了過來。
一陣咳嗽之後,朱恆立刻又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只不過看向朱元的眼神卻帶着一絲畏懼。
“朱恆,不知道剛纔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如果不算數,我們就再打一場!”朱元雖然語氣溫柔,但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溫柔。
朱恆被他那直勾勾兇狠的眼神一瞪,哪裡還敢說不行!只得灰溜溜帶着手下一羣奴僕和兵丁退了回去。
目送他們離開,朱元和洪管家這才返回‘藥’店,只是被剛纔這麼一鬧,現在‘藥’店也沒有一個人了。
洪管家返身將店‘門’關上,然後神情頗爲擔憂道:“少主,我看他們這次尋釁多半是別有目的。”
無緣無故地,誰會來欺負他們這對孤兒寡僕?傳出去,人家都會說新任冠軍侯刻薄寡恩,容不下自己的侄子。
朱元靜靜地坐在一旁,想着剛纔的事情:“他們看似來勢洶洶,想要搶奪‘藥’店的樣子,但其實一想又不對!”
“不對在哪裡?”老管家顯然也有點感覺到了。
“如果想要我們無處容身,當時他們就不會允許我們搬到這裡來,所以這次他們的目的絕不是這個‘藥’店!”朱元指指周圍簡陋的環境。
“那他們這次真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旁的老管家也在埋頭沉思。
“比鬥!”朱元輕輕一拍巴掌,好像想到了什麼。
“或者說他們想借助今天的比鬥來‘摸’清我們的實力!”朱元已經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事。
“那是他們想要動手了?”老管家顯然聯想到了什麼。
爲什麼要來探查他們是實力?還不是爲了接下來的動手而做準備?
“唉,原以爲爵爺死後,他得了爵位就會罷手,如今看來,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冠軍侯這個爵位啊,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的?”老管家輕輕敲着桌子,哀嘆道。
“有什麼東西是父親特意留下來的嗎?”朱元也一直想要知道父親遇害的真相。
老管家無奈地搖了搖頭:“除了今天給你的那一本侯府秘錄,沒有其他東西了!”
主僕二人就這樣坐在小‘藥’店裡,尋思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對方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最後也只能是提高警惕,以不變應萬變。
朱元心情煩悶,只得返回後院房間,繼續參詳武學。拿出藏好的秘籍,無意間正好翻到《雷音震神咒》這頁,發現秘籍上畫的居然是一尊佛陀。
圖畫上,佛陀盤膝定坐,雙手結着一個奇怪的手印,在四周各有六枚咒文和密密麻麻的小字。
雖然不知道這個手印的作用,但只憑這樣一副圖畫,朱元就能從上面感覺到,這尊佛陀身上散發出的浩大‘精’神,正如同天上雷霆,振聾發聵。
再看佛陀的旁邊的那些文字,全都是這篇咒文的修煉方法,其中有幾個字尤爲重要。
“唵,哆,哄,吧,咔,噓。”
這幾個字就是雷音震神咒的根本咒文,其他的文字都是圍繞這句咒文來做的註解。
或是解釋該如何唸誦,或是解釋有何作用,或是解釋咒文與手印之間的關係。
看着手中神秘的功法,再想想如今緊迫的環境,朱元認爲,只有提高自身實力,才最好的應對辦法。
習武就是一個不斷改善人體的過程,從一開始的鍛骨到最後的感應,都是一樣。
如今的洗髓就是要利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身體內的骨髓全部洗練強化一遍,只有這樣才能極大地壯大一個人的氣血,從而修煉出真氣,邁步氣動境界。
這是因爲骨髓關係到人體的造血能力,一個人的造血能力越強,那他的氣血也就越旺盛,這些都是平時練武時學到的基本知識。
朱元如同圖畫中的佛陀一樣,雙手結印,口中不停唸誦着那六個咒文。
初時還感覺彆扭難念,但漸漸依法練習後,終於逐漸熟練了起來。
隨着咒文聲越來越大,朱元的身體也隨之產生感應,先是感覺‘胸’腔在震動,每念一個咒文,‘胸’腔必定發生一次共振。
等到六個咒文全部唸誦了一遍,‘胸’腔的震動已經帶起內臟乃至整個身體的震動。
震動隨着不斷誦唸的咒文而得以加強,直到全身所有骨骼都跟着一起震動起來,就如同整個人坐在了敲響的鼓面上一樣。
感受着身體的情況,朱元心裡暗道:“人體共有206塊骨骼,平時習武只能鍛鍊到一小部分,而且還無法鍛鍊到骨髓裡,如今這篇咒文竟能震動全身的骨骼,更能鍛鍊到裡面的骨髓,果然不愧是侯府洗髓第一秘法。”
而這時隨着全身的巨震,手印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因爲隨着震動的加強,身體會有一種極度瘙癢的感覺,只有雙手結不動根本印,才能安定‘精’神,不受身體瘙癢的干擾。
否則咒文唸誦越久,震動的效果越大,渾身的瘙癢越發難耐,最後輕則無法修煉,重則有可能走火入魔。
牢牢地結着手印,朱元感覺隨着渾身的震動,不僅僅是骨骼,就連**,內臟也發生着劇烈的震動。
這時終於明白,雷音震神咒的‘精’妙之處,就是通過聲音和身體發生共振,然後藉此震動骨髓,洗練骨髓。
而且它的作用不僅僅是用來洗髓,其實骨骼、筋‘肉’、內臟都會同時受到鍛鍊,但因爲這種震動太過劇烈,沒有完成鍛骨、易經、內壯的境界,貿然修煉這篇雷音震神咒,只會導致筋骨糜爛,臟腑破裂。
房間內,朱元盤坐在‘牀’頭,雙手結印,口誦咒文,神態安詳,隨着咒文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身體都震動了起來。
這樣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後,朱元睜開雙眼,停止了修煉,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果然渾上下都有一股暖烘烘的感覺,整個人都彷彿充滿了用不完的‘精’力。
而這時在狼煙鎮的另一邊,朱恆一羣人急急返回了大帥府。
大帥府就修建在狼煙鎮的中央,是歷代鎮守狼煙鎮的大帥居所,佔地幾十畝,坐北朝南,‘門’第森嚴,紅漆銅釘的大‘門’前,立着一個個衣甲鮮亮的兵丁,‘精’神抖擻,如虎豹般的兇狠眼神,不時環顧四周,悍氣十足。
當今的狼牙軍大帥就是已故冠軍侯的弟弟,如今的冠軍侯朱璋奇。
此人不但刺殺了自己的哥哥,而且謀奪了冠軍侯的爵位和狼牙軍大帥的軍職。
如今在這大明朝廷裡,也是一個權威赫赫的人物。
帥府書房內,排排書架之下,朱璋奇端坐在一張楠木書桌前,手裡拿着一本《‘春’秋》正在細細品讀。
而他的身前,剛纔還在外面囂張不可一世的朱恆,則好像是見了貓的老鼠,老老實實地低頭站在那裡。
“回來了?‘交’待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朱璋奇淡淡道。
“回父親,都探查清楚了,朱元那小子是內壯修爲,而洪老匹夫是外爍境的修爲!”朱恆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哼,我那死鬼大哥臨死也不願意告訴我那東西的下落!多半是落在了這小兔崽子手裡,要不然我何必費這些功夫!”
朱璋奇丟下手中的‘春’秋,對着朱恆道。
“這件東西事關重大,仙師也十分重視,而且一個月期限快至,不能再拖了。”
“父親,要不要我今晚就帶人把那小子‘弄’來,到時候大刑伺候,我不信他不招!”朱恆擡起頭,閃爍着眼神,試探道。
“算了,你還是叫小廖過來吧,接下來的事情,他比你有經驗多了!”
說完,朱璋奇對着朱恆揮揮手,將他趕了出去。
不一會,早晨那個矮壯的鐵墩男走進了書房。
他就是朱璋奇口中的小廖,是狼牙軍中的一個校尉,同時也是他的心腹爪牙,名字叫廖成德。
“大帥!”剛一進大‘門’,就對着書桌後的朱璋奇抱拳行禮,姿勢幹練爽利,一看就知道是行伍出身。
“嗯,今天的事,小恆都已經和我說了,你今晚就帶人將那小子抓回來,洪老頭是死是活我不管,但那小子你一定要給我抓活的,知道嗎?”朱璋奇說到後面,漸漸加重語氣,並用力地敲了敲桌面。
被叫做小廖的鐵墩男子立刻領命:“知道了!請大帥放心,小的今晚一定將那他帶回來。”
“知道就好,今晚你可以帶着狼牙衛去,沒其他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廖緩緩退出書房,並將房‘門’輕輕帶上。
這時在書房的‘陰’影中,一道身影逐漸顯‘露’了出來,只是渾身都籠罩在一片濃重的黑霧中,晦澀難明,讓人看不真切。
“你確定‘混’‘洞’金鼎是在你大哥手上?那爲何一直沒有找到?”黑影來到書桌前質問道,聲音嘶啞。
朱璋奇這時完全沒有了剛纔頤指氣使的氣度,急忙從椅子上起來,抱拳彎腰對着黑影道:“回上仙,五年前他屠滅格布漢部的時候,我就在場,親眼看見那些野蠻人死命保護的聖物就是一口大鼎,跟您說的一‘摸’一樣,後來這口大鼎就落到了我大哥手中。”
聽着對方的解釋,黑影嘿嘿笑道:“那我就再等你幾天,要不是蓬萊派的那個死鬼牛鼻子跟的太緊,我哪裡用着你們來幫我尋找!”
“是是,上仙說的是。”朱璋奇看了一眼黑影,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上仙,我那兒子可否有幸拜在上仙‘門’下?”
“等你找到寶鼎再說吧,只要你用心辦事,收那小子做弟子又有何不可?”黑影說完就化作一道濃墨般的黑煙飛出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