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站起身,君梓琳伸了個懶腰,並回內室要換件輕便些衣裳,小蝶見她忙活,當下搶過來,取了件衣裙爲小姐換上。
“小姐,先不要傷神,事情總會解決的。”
小蝶說着,動作滯了滯。
“怎麼?”君梓琳回頭看她,就聽她說道,“沒什麼,是小姐的衣裙開了道口子,以前奴婢怎麼沒發現呢?”
小蝶說罷再次將小姐的衣裙取下來,查看了下那道破口,又取了新的一套,爲小姐更換。
隨後她拿了那件破掉的裙子,便往窗口而去,藉着外頭的光,看那破口。
君梓琳走上前,但見是自己的衣裙處那縫合不太利索,扯開了。
在扯開的那處,有一個小小的布條,上面標識着乃是哪家繡坊給製成的。
將那小布條取來,君梓琳問道,“是不是哪件衣裳上都會有這樣的布條?”
“是啊小姐,如果是貴重的衣物,都會有的。說明乃是這家繡坊給製成的。”小蝶答道,並沒在意。
君梓琳凝起眉心,慢慢地搜索着記憶中的線索,將方纔死者那些衣物又過了一遍,發現自己漏了一處小小的破綻。
“快,回衙門!”
君梓琳大呼,當場朝外奔去。
“小姐,回衙門做什麼,您倒是先跟奴婢說呀!”小蝶急忙追了上來,暗處的追魄也沒停歇,馬不停蹄地跟在娘娘身後,一行人半語未答,直接就奔向了衙門。
衙役們已經將屍體掩埋,那些剩下的衣物也都準備放火直接燒掉。若非是運屍時,把這些扔在另一處的死者衣物給忘記了,他們早把衣物埋進黃土了。
“快點,把那些衣物救下來!”君梓琳一進後衙,便看見那熊熊燃燒着的大火,她連忙伸手一指,厲喝道。
追魄猶如鬼魅般飄近,劈手奪過那衣物,並護了下來。
“王妃娘娘!”衙役們一見,頓時齊齊行禮。
君梓琳點頭,就地把衣物放下,一點一點地查看。
在自己記憶之中,這外袍處的邊角似乎有了破損。就跟自己那裙子一樣,在邊角處,那繡着小布條的地方有破損,似乎是繡坊在繡布條時,有些沒上心,導致這個地方十分脆弱,一不小心便會弄壞掉。
小心翼翼地仔細搜了一遍。
最終君梓琳把那小布條找了出來。
追魄等人一看,立時瞪了瞪眼睛。
小蝶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問,“小姐,這個能查出什麼嗎?”
“不知道,但很有用。”君梓琳頭也未回,衝小蝶吩咐,“拿工具箱過來。”
小蝶咬了咬脣,不自在地小聲回,“來得急,奴婢沒帶。”
君梓琳失望地輕嘆一記,借了把刀,將那小布條給切下來,放在手下一寸一寸地端詳着。
爾後她將紙條交給旁邊的追魄,並說道,“你來看看。”
追魄不解,但還是接了過來,那是一塊只有食指大小的小布片,看起來極不起眼。
但是在這袍色的布片上,卻有着似是字符的字樣。
是以硃筆寫成,並非是繡上的,且因爲這衣袍磨擦,故而看不太清楚。可喜的是,這衣袍並沒有清洗過,顯然是主人第一次穿上身,因而尚留着一點痕跡。
斷斷續續的痕跡,組不成完成的字符。
可以想成是任何其他的字符。
追魄識字,但也不敢確定,究竟是哪個字符。
“把你能想到的字,都在這裡寫出來。”
這時就聽君王妃吩咐道,追魄低頭,就見她正拿着一根枯樹枝,對着地上指了指。
只看見那地上已經事先寫了四個字:風,亓;代,求;
追魄見此,卻也是順着這小布條上的斷續的筆畫所延伸出來的字。
他接過樹枝之後,也對看着那小布條,描畫出自己所想的,上面可能所寫的字:川,木。
這小布條上有兩個字符,但都是極斷斷續續的,想象的空間很大。
其中前面的字符有着斷續的豎以及右邊的一個豎彎勾的字跡。
而第二個字符,上首乃是個短橫,中間似乎有點斷續,之後便是左下的撇部首。
總之這些字磨損得厲害。
君梓琳將字記下,又問追魄,結果追魄絞盡腦汁也再想不出來。
返回書房君梓琳找兄長來寫。
結果鄭普徙寫了幾個,他乃是文人,想到的極多,前面的字分別是:媲,瓦,甓,釔;後面的那個字則是漆,期,欺。
“妹妹,你是不是想猜這兩個字?”
鄭普徙寫完之後,就見妹妹執筆,把其他的字都寫了上去,對着這幾個字便研磨起來。
聽見兄長的話,她搖了搖頭,“不是猜字。”
“那你是做甚?”鄭普徙奇了。
追魄也很好奇,既然不是猜字,那爲什麼要根據這筆畫來寫字?
君梓琳不語,但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來。她分別將所得的幾個字,按照之前那小布條上的字跡來描畫一遍,其他的字橫筆跡則是靠想象來填補。
最後把幾個字放正,擺到桌上,將兄長找到跟前,讓他查看,“二哥你看看這些字,有沒有印象?”
鄭普徙對妹妹往往獨闢蹊徑的舉止,已經有些見怪不怪。
反正在查案方面,雖然他自認自己是堂堂的大人,也算是搏覽羣案,但是比起妹妹,他依然是要甘居其後的。
不過妹妹比他強,他也更高興,這代表着能儘快破案啊。
“只是一些字。”
鄭普徙搖頭,轉眸就見追魄欲言又止,他揮手命其說來。
追魄輕咳一聲,不知自己說的對不對,因而聲音有些小,“王妃,大人,屬下覺得這幾個字,哪兩個字合起來,都不太像是繡坊以及做衣服鋪子的名字,所以都不太對。”
他說罷,小蝶也認爲如此,忙點頭道,“小姐,正是如此,追魄大人說得沒錯!”
話罷,他們看着君王妃,想聽聽她的想法。
誰料君梓琳卻是嘆息一聲搖頭,無奈地看着他們,“你們來看看這些字,有沒有很像?不是像店鋪的名字,是像某種字跡。比如,像這個?”
她伸出手,慢慢的往袖口而去。
之後她取出了一樣布條,擺在面前的桌上,與這些字符做對比,召這幾個人過來看,“瞧瞧,只看筆跡,有沒有相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