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不見了!”伊書遙有些氣憤。
路旁的一扇院門打開了,一輛私家車慢慢的駛出來了,伊書遙攔住問道,“先生,打擾您一下,請你您剛纔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青年男子。他可能跑進了您家的院子裡。”
車主說道,“我沒看到,但我肯定他沒闖進我的家裡,也沒進入鄰居家,因爲我們都有養狗的習慣,有陌生人闖入,狗一定會叫的。”汪慶在一旁說道,“你確定看到有人跑進來了嗎?會不會是看花眼了。”
“難道你沒看見麼?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傢伙。”私家車開走了,伊書遙繞着小巷走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汪慶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我沒看見什麼白衣男子,我看你往這邊跑,才追上來的。”
一個大活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可他確實是不見了。難道那白衣男子不是人?伊書遙想到白衣男子蒼白的臉色,把自己嚇了一跳。她需要一個安慰,問道,“你說我不會是看到鬼了吧?”
“別瞎說,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能有鬼呢?”
“誰說白天就不能見鬼,波哥遇到的下屍神,不就是在白天嗎?”
“你肯定是跑的眼花了,白衣男子跑進了其他的小巷。我們回現場吧,你現在可是隊上唯一的法醫。”伊書遙跟着汪慶回去了。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在兩人離開之後,一名白衣男子從小巷裡走了出來,剛纔他就躲在小巷裡,可誰也沒看到他。
“好了,可以把屍體運走了。”明知不會查出任何結果,伊書遙還是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遍屍體。兩名員警擡着擔架進來,正要搬屍體,波哥走了進來,黃綰兒跟在他的身後,眼圈紅紅的,波哥說道,“先等一下,讓她再看一眼吧。”
兩名員警知趣的走了出去,黃綰兒走到牀前,慢慢的拉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曹山的面容露了出來,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趴在屍體上失聲痛哭。哭聲讓房間裡的其他人也很難受。波哥的眼睛也紅了,雖然之前兩人吵過架,但是兩人是二十幾年的朋友,生命真是脆弱,說沒就沒了。三人中伊書遙是與他接觸最少的,還沒來得及瞭解他是怎樣一個人。三人都是越想越難過。
“我可以與他單獨待一會兒嗎?”黃綰兒哽咽着說道。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波哥拉着兩人走出了臥室,伊書遙隨手關上了臥室門,她看到最後一眼,黃綰兒再親吻曹山的額頭,看的出來,她是真的愛他。
五分鐘之後,臥室門打開了,黃綰兒面無表情的走到波哥面前,要不是她的眼睛發紅,根本看不出她哭過。伊書遙讚道,女強人就是厲害,演技比的上奧斯卡最佳女演員了。要不是剛纔親眼看到,伊書遙都不相信。
黃綰兒問道,“呂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領會曹山的屍體,我想盡快讓他入土爲安。”
波哥很官方的答道,“這個我也說不準,要等到案子結了纔可以。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你放心,曹山是我朋友,我也想他早點入土爲安。”
黃綰兒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波哥,“這上面有我的私人電話,打這個號碼,隨時都能找到我。拜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汪慶,送黃女士出去。”波哥收好名片。汪慶帶着幾個生強力壯的年輕員警,在人羣中硬是擠出了一條路,把黃綰兒送上了車。黃綰兒離開之後,記者也散了,只剩下三兩個記者還守在門外。
波哥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低聲說道,“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真想不明白,曹山怎麼會和她搞在一起。”
“波哥,爲什麼這麼說。”
“曲振東的葬禮我和曹山也參加了,在整個儀式的過程她都是微笑着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看了覺得脖子後面冒涼氣的笑容。當時我就和曹山說,這種女人千萬不能招惹。沒想到曹山和她在一起了,還瞞了我這麼多年,也不知曹山喜歡她什麼。”
伊書遙一本正經的說道,“愛情這東西是說不清楚的。”
波哥不屑的說道,“你一小丫頭懂得什麼叫愛情麼?愛情不是喊幾句我愛你就行了。”
“那您說什麼是愛情?”
“我沒功夫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你一會兒和汪慶把曹山的遺體帶回到局裡,小心別引起門外記者的注意。我有點事,先走了,記得我和你說的事,要是遇到反常的情況,不要妄動,馬上給我打電話。”
“是,保證完成任務。”
汪慶從外面回來,沒有看到波哥,問道,“波哥人呢?”
“翻窗戶跑了。”伊書遙琢磨着怎麼把屍體運出去,纔不會引人注意。看到汪慶,她一下有了主意,“麻煩你一會兒裝一下屍體,讓我們在記者在你面前擡出去,轉一圈之後再回到這裡,把真正的屍體運走。”
“不是吧,讓我裝屍體,會走黴運的。”
“別那麼迷信,回頭我送你一個轉運符好了,這可是波哥的吩咐,你敢不聽波哥的話嗎?”伊書遙搬出了波哥的命令,汪慶只能乖乖的聽話了。在引開記者的注意之後,曹山的屍體平安的運回了警局的停屍房。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已經是中午了。伊書遙不想一個人待在法醫室裡,坐在汪慶的椅子上發呆。
“別發呆了,吃飯吧。忙了一上午,你該肚子餓了吧。我特意給你買了一個超級巨無霸便當,保你吃飽。”汪慶把一個便當放在伊書遙的面前。
“我不餓,你吃吧。”伊書遙把便當推回到汪慶面前。
“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的大胃王居然不餓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偷吃了什麼好東西?”
“昨晚?昨晚我好像什麼都沒吃吧。”伊書遙怎麼也想不起昨天晚上吃了什麼。
“我可真吃了,你聞聞這香味,可真香啊。”汪慶故意饞她,可伊書遙一點反應也沒有。
伊書遙趴在桌子上說道,“你吃吧,我真不餓,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沒胃口了。我有點累了,趴你桌子上睡一會兒。要是波哥回來了,你記得叫醒我。”
汪慶嚥下嘴中的食物說道,“你放心睡吧,就算波哥看到了,也不會說你的。”
等汪慶吃完便當,伊書遙已經睡着了。
她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輕輕的推她。
“別推我,再讓我睡一會兒。”伊書遙嘴裡嘟囔着,將頭偏向一邊,繼續睡。
推她的手停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她。
伊書遙不滿的嘟囔着,“再推我小心我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就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你來。”
推她的人並不在乎她的威脅,推她的勁更大了。
“再睡三分鐘。”伊書遙以爲推她的人是汪慶,撒起嬌來。
那隻手繼續在推她。
“非要惹老孃發火麼?”伊書遙用力一拍桌子,擡起頭來。一個陌生男子站在她的面前,他穿着一身白衣,面色慘白,暗紅色的血液正從他的嘴、鼻子、眼睛、耳朵裡流出來。視線下移,他胸部以下血肉模糊,腹部更是嚇人,只有一根白生生的脊椎。
她立時汗毛倒豎,驚叫了一聲,可竟然沒發出聲音。
“我這是在做夢。”伊書遙閉上眼睛,拼命的揮舞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