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越想越悲觀。 姜紹炎跟我不一樣,他品味着雷濤的話,突然咦了一聲,也不知道咦個啥勁。
雷濤也納悶,問了一句。姜紹炎不理會,自顧自嘿嘿笑了起來。
這笑法太耐人尋味了,有種稍稍高興的意思,也有種嘲諷的味道。這時也有人在觀察地圖,對着上面指指點點,姜紹炎讓他們都起來,自己一屁股坐在地圖上,一會盯着這兒,一會盯着那兒的看着。
我跟鐵驢都知道,姜紹炎上來那一股勁兒確定挺怪的,我倆是沒覺得有啥。雷濤有點不自在了,偷偷湊到我身邊問了句,兄弟,你們帶藥沒
我擺擺手,讓他別多想了。
現在時候不早了,等姜紹炎恢復成常態後,我們兩夥人都散了,準備睡覺。
雷濤也算夠意思,說他們多備了一頂帳篷,我們要需要的話,可以隨便拿去用。
我覺得挺好,咋也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但姜紹炎跟鐵驢挺犟,依舊選擇他們獨特的叢林睡覺方式。一個爬到樹上,一個鑽到土裡。
我琢磨着,他倆也不是不想睡帳篷,而是怕遇到突發危險,這樣能省去鑽出帳篷的時間。
我是不管那麼多了,獨自把帳篷架起來,舒服的躺在裡面了。
我很喜歡帳篷裡的軟墊子,趴在上面睡得很香,這樣一晃到了半夜,我聽到有啊歐,啊歐的驢叫聲。
我本來做夢呢,一下子醒了,睜開眼睛的同時,腦袋裡全是問號,心說這驢從哪來的不會是鐵驢變身了吧
我緊忙爬起來,拉開帳篷往外看。
雷濤他們也陸續醒了,從帳篷裡探出腦袋,尤其有的帳篷裡睡好幾個人,冷不丁一下子出現一排小腦袋。
我又看看姜紹炎跟鐵驢,他倆早醒了,鐵驢已經握着mp5衝鋒槍警惕上了。姜紹炎沒下樹,正用望遠鏡觀察着遠處。
大晚上的,外面很冷,但我還是凍得哆哆嗦嗦的從帳篷裡鑽出來了,跟鐵驢匯合。
我沒聽清驢叫聲從哪來的,當然也不會笨的以爲真是鐵驢叫出來的,但姜紹炎看着那個方向,就該跟驢叫聲有關。
我跟鐵驢等姜紹炎的消息。沒多久,雷濤他們也湊過來了。
他們人多,還多嘴多舌的,問我們啥情況。我跟鐵驢搖搖頭,算是回答了。
這樣等姜紹炎從樹下爬下來後,我們都看着他,以示問詢。
姜紹炎說遠處有頭怪驢,正溜溜達達往這邊走呢。別看他沒說多詳細,但能被稱爲怪驢,想必不簡單。
這樣過了半支菸的時間,我看到那隻驢了。在農村裡,驢拉磨啥的,都要套鞍子,而眼前這頭,一看就是野驢,但身上有一種看似像鞍子的東西,大半夜的,鞍子也閃着金光。
另外這頭驢精神狀態不太好,走的有點愣,這讓我想起之前遇到的金甲牛了。
我心說難不成是魔心羅漢的坐騎它怎麼半夜出現了難道又是魔心羅漢耍的詭計
雷濤他們想的卻是另一個方面,都興奮上了,有人先說,野驢身上的鞍子是金的,一定跟藏寶的地方有關,咱們讓它帶路。
其他人連連附和。
我本想攔着雷濤他們,也覺得這幫盜墓賊真有意思,聽到寶貝,咋就這麼不淡定了呢
但沒等我攔着呢,他們全各回帳篷,拿着相關的傢伙事,刀鏟子啥的,又都奔着怪驢衝過去了。
這幫人也真有一手,圍着怪驢又抽又打的。沒幾下子,怪驢吃不住勁兒,被他們又轟又趕的,扭頭往回走。
我們仨都沒急着動身。姜紹炎想了想,拿了一個主意說,現在形勢不明,但我們小心警惕點,也跟過去看看吧。
我跟鐵驢應聲,我們仨遠遠尾隨着。
怪驢帶的路挺繞人,一會往東一會往西的,我最後都有點迷糊了,不過姜紹炎有指南針,時不時看着,把路線記得很牢,而且在關鍵地方,他讓鐵驢用刀砍大樹幹,也算做了一個標記。
我們足足走了一個鐘頭,最後怪驢在一片空地停下來了。
雷濤他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什麼。估計是算計着,這附近哪裡會有寶藏吧。
我們仨對這虛無縹緲的寶藏肯定不感興趣,都四下看着。我打心裡琢磨,一會兒能發生什麼事。
雷濤知道我們跟過來了,但看我們就這麼古里古怪的乾站着,也不跟他們匯合,他擺擺手,喊着說,喂哥幾個,快來
我們仨看雷濤他們並沒遇到啥危險,也算給他一個面子,又往前走了走。
等匯合後,雷濤問我們,既然你們是陝北石家的人,對這裡有啥看法
其實我們仨冒充盜墓賊都勉強,更別說懂這方面的知識了。但雷濤都問了,鐵驢上來一股勁,隨便指着一個地方說,我看這下面弄不好有說道。
雷濤不知道鐵驢忽悠他呢,上來較真勁了,指着另一處,這裡還是這片空地的邊緣地帶,挨着一棵老樹。
他強調,你們看,這樹又高又壯,樹下的土比別的地方都要黑,我覺得這裡有寶貝的可能性更大。
鐵驢不跟他爭啥,還連連點頭,讓雷濤他們這就動手試着挖寶貝。
雷濤招呼手下開工,我看到他們拿了一個特殊工具,是一截截的錐管,還能首尾相連的組裝在一起,對着地表狠狠戳進去。
我們仨不想幫忙,一轉話題說起魔心羅漢來。
姜紹炎也看不懂這附近隱藏什麼玄機了,索性又用起老辦法,走到那棵老樹旁邊,嗖嗖的往上爬,想居高臨下看一看。
雷濤對姜紹炎的舉動表示不解,還問我跟鐵驢,他幹嘛去了,樹上不可能有寶的。
我跟鐵驢沒回答。而且我倆也都沒多想,姜紹炎只是爬樹而已,不該出啥岔子纔對。
但突然間,姜紹炎慘叫一聲不好,樹上還出現砰砰砰的聲響。
這讓我想起丹藥爆炸時的聲音了,我心說壞了,趕緊擡頭看。
姜紹炎離地快有十米高了,有個樹杈上出現一股股白霧。這一定是毒氣了。
姜紹炎身子都陷在這團霧氣之,他本想往下爬,但也不知道咋了,身子有點發軟,竟雙手雙腳一鬆勁,整個人側歪下來。
雷濤他們正在用長杆鐵錐戳土呢,被這變故驚到了,這麼一慌亂,他們都往後退了退。
姜紹炎失重子下,落很快。我看這架勢,要是不改變方向,保準能落在鐵錐上。
這什麼概念,這麼高的距離,這麼狠的度,不得一下來個串糖葫蘆啊
我沒辦法接住姜紹炎,現在只想到,他就算死也不能那麼慘,串在鐵錐上吧我趕緊奔着鐵錐衝過去,使勁推它,想把它弄歪了。
但我發現,這鐵錐插得很結實,根本紋絲不動。最後我一咬牙,對着鐵錐撞上了。
這鐵錐是組裝貨,也該着運氣好,只一撞,有一截椎管鬆口了,我被慣性一帶,壓着一大截鐵錐,全摔到地上了。
我身子很疼,但心更難受,也準備聽姜紹炎落地時的那一聲響兒了。
如此關鍵時刻,鐵驢發威一把,又或者說,這是個身經百戰經驗老道的主兒。我把鐵錐弄倒,無疑騰出一塊地方來,他也湊到我旁邊,望着姜紹炎下落的趨勢。
就在姜紹炎即將落地的一剎那,他吆喝一聲,撲出去。
他抱着姜紹炎,一起往旁邊滾。
一方面他倆用滾得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把下墜力道轉移了,另一方面,藉着滾動的勁兒,鐵驢也間接當了姜紹炎的肉墊子。
他倆挺狼狽,這麼滾出去少說兩三米遠。等鬆開後,又各自平躺在地上。
鐵驢呲牙咧嘴,顯得很疼很累,姜紹炎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尤其精神狀態不咋好,有點愣愣發呆。
我卻是喜出望外,心說命保住了就行。我身子沒啥大礙,急忙掙扎的站起來,湊到姜紹炎旁邊。
我聞到他身上有股甜甜的刺激性的氣味。這讓我想起乙醚了,也就是麻醉劑或迷藥的主要成分。
我心說剛纔樹上那股白霧就該是它了,而且乙醚的毒絕不能忽視。
我扒着姜紹炎的眼皮看了看,又捏開他嘴巴瞧瞧,發現他毒並不深,休息一會就能緩過來。
我鬆了口氣,又去看看鐵驢的傷勢。
鐵驢更在乎姜紹炎,擺手說他沒事,讓我回姜紹炎身邊去。雷濤他們緩過神了,也都趕了過來。
但我們還是放鬆太早了,雷濤走着走着,踩到一處空地,這裡突然塌陷了。
雷濤咦了一聲,又往外抽腳。他腳是抽出來了,塌坑卻傳來輕微的砰的一聲響。
我第一反應是有機關,鐵驢也嚇得一下坐了起來。
沒等我們有啥行動,這附近乒乒乓乓的爆炸起來。
至少有十幾處地面全崩出白霧來。更操蛋的是,現在有點小風,這白霧一下散開了。
我很快聞到一股輕微的甜味,知道又是乙醚。這裡絕對不能待了,不然我們全得毒。
我讓大家憋口氣往外跑,鐵驢仗着身板好,還把姜紹炎背起來了。
只是機關還沒完,這時又有地面爆炸了。這次沒有白霧出現,但炸得威力很大,讓碎土屑亂飛。
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能不能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