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家大業大,田產地鋪着實多,繁華地段的鋪子就有十幾間,另有良田百頃,莊園房產十幾處,都是十分賺錢的,怪不得侯夫人不肯放手了,交接的時候每每看向納蘭云溪,平靜的眼波下都藏着恨意。
而四姨娘對侯夫人自然是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一步,大多時候只是站在一邊伺候侯夫人,交接工作就全落在納蘭云溪一人身上了,她也不卑不吭,不管侯夫人臉色如何,或者言語爲難,都坦然接受。
“好了,就是這些了,我已經全部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儘快扭轉虧損的局面,綢緞莊可是侯府最賺錢的生意,若是一直這樣虧下去,到時候就算老夫人護着你,侯爺也不會饒了你。”
交接完畢後,沈素秋不鹹不淡的說道。
“云溪一定會盡力的,必不會讓母親失望。”
納蘭云溪既然已經露出鋒芒,就算再掩飾藏拙也沒用了,此時她和侯夫人也算是捅破了窗戶紙,正式宣戰了,她陷害她的那幾次都是要將她往死裡整,既然如此她還客氣什麼,必然也要全力反擊了。
“哼,但願吧,好自爲之。”
侯夫人說完便一甩袖子帶着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離開了。
三人回到侯夫人的落霞居後,納蘭雲煙先最先沉不住氣,她一拳打在梨花木桌子上,恨恨的道:“母親,您還真是能忍得住,既然祖母讓她管理生意,你將賬本直接扔給她就是了,何必還要一本一本交給她?”
“你懂什麼?這幾年我掌管生意,從中貪墨了不少銀子給你和你姐姐當嫁妝,況且你姐姐將來嫁到廬陵王府做了王妃,還少不了娘要給她貼銀子,讓她上下打點,以至不被人瞧不起,再者,若是將來廬陵王殿下真的問鼎那個位置,你姐姐就更加需要錢了,娘這些年貪墨下的銀子除去給你們二人置辦一份風光的嫁妝,也夠給她添些錢的,她若是富貴了,我們還愁治不了那個小賤人?”
侯夫人對納蘭雲煙急躁的性子很是頭疼,頓了頓又道:“雲煙,你和你姐姐多學着點,要恨在心裡,笑在臉上,否則你這樣任性刁蠻絲毫不肯吃虧的魯莽性子將來到了婆家也是要吃虧的,娘這段時間教你姐姐掌家之術,你也跟着學着點,而且,你這性子也該收斂點兒了,否則你祖母真的要對那個庶女超過你們姐妹倆了。”
侯夫人揉揉眉心說道。
“是,娘,我知道了。”納蘭雲煙聞言點點頭,對於沈素秋的話她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現在怎麼辦?原來三妹妹以前一直在藏拙,她既然能偷偷學了那醫術,保不準她還學習了其他的呢,若是她能將生意打理好呢?而且,三妹妹現在和以前根本不像一人,若是她知道了那件事,那可怎麼好?”
納蘭雲若看了納蘭雲煙一眼,含糊其辭的說道。
“哼,我在你外祖父家學了那麼多年的生意經營之法和掌家宅鬥之法,掌管侯府的生意也只是能保持原來的盈利,她剛接手你祖母就要她扭轉虧損,補上窟窿,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至於那件事,此時早就煙消雲散,蛛絲馬跡都沒有了,她如何能知道?你就等着她自己栽跟頭吧,況且,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你哥哥了,等他回來,侯府的事自然是他說了算,哪裡還能有她的份?”
侯夫人將早就思量好的辦法告訴了納蘭雲若,納蘭雲若聽完後連連點頭誇讚她高明。
“母親,大姐,你們倆打什麼啞謎?那件事是什麼事?爲什麼我不知道?”
納蘭雲煙見侯夫人和納蘭雲若二人都提起那件事,而且不約而同的看自己,顯然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由得心中不滿,嘴一嘟朝侯夫人嗔道。
“你小孩子家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你自小被娘和你大姐寵壞了,給你知道誰知道你哪天一不小心會不會說漏嘴,你還是好好學習女紅,讀讀詩書,娘纔好給你尋一門好人家。”
侯夫人摸了摸納蘭雲煙的頭髮,想到自己曾被納蘭云溪逼着打了她一個耳光,心疼便油然而生,對納蘭云溪的恨意也更濃了。
納蘭云溪接收了侯府的生意之後,先和四姨娘將侯府的賬本全部梳理了一遍,計算了損失的銀兩,把虧損的鋪子先挑選出來,除了先前賬面上虧損的七萬多兩銀子外,加上經營不善造成實實在在的虧損,總共約有十萬兩銀子。
納蘭云溪心中有些無語,這樣說來,她便要在短期內快速賺夠十萬兩銀子才能讓老夫人認可她,只是不知道那些虧損的鋪子實際情形如何,想到這裡,她便無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突然就摸到了容鈺的匕首。
“啪…”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自己去了一趟安親王府居然都忘記將這把匕首還給容鈺了,真是豬腦子,同時她心裡也暗道看來自己的確是喜歡這把匕首,喜歡到故意忘記還給人。
“三小姐,你怎麼了?”四姨娘正和她一起整理賬本,見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來拍自己的腦門,疑惑的問道。
“沒事,姨娘對侯府的生意有什麼看法?”
納蘭云溪緩緩的問道。
“三小姐,依我看來,不如我們先去實地考察一番,將盈利的和虧損的鋪子都去看看,再做打算。”
四姨娘想了想才小心的向納蘭云溪介意道。
“恩,我也正有此意,事不宜遲,今日我們將賬目全部梳理出來,明日便出府一趟去考察一番。”
納蘭云溪最後拍板,一錘定音。
“是。”四姨娘答應了一聲,眼中有喜色漫過。
之後四姨娘便先離開了,納蘭云溪將那把匕首包了起來將何嬤嬤叫來讓她給容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