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眼無珠,把我們當王府的丫鬟是他們的事,我們只要不按他們說的做不就是了,何必多費脣舌?”金鎏開口說道,眺望往前面看了眼下,見前面出現幾個層層疊疊的屋頂,料想從那邊必可以出花園,領着碧璽往那邊走去。
“可若是那樣的話,豈不是會害兩位少爺捱罵?”碧璽忙開口道,她記得方纔封城遠說的話。
“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金鎏無所謂的說道,帶着碧璽穿過一個院門,見裡面有丫鬟走動,尋了一個丫鬟問明瞭花廳的方向,一起朝那邊走去,把花園山洞裡的兩人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金鎏帶着碧璽道花廳的時候,秦之翦和慕容勝雪剛行完結拜的儀式,據聞皇上聽說了此事,還讓人送了賀禮來,二人又叩謝了皇恩才準備開席,席開了二十來桌,金鎏被安排在了各府女眷的一桌,因爲與周圍的人都不相識,她只顧低頭用膳,對四周頭來打探的視線之裝作沒有看見。
可是即便這樣,任然擋不住好事者的好奇心,剛換了一次骨碟,坐在金鎏旁邊的一位身材微胖的夫人便偏過頭來輕聲道:“這位小姐好面生,敢問是哪家的小姐?”
“回夫人,我父親是太醫院院使金致久,官居正五品。”金鎏有禮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的說道。
話一出口,在座的夫人見便有人留出了不屑與好奇的眼神,金鎏只當作沒有看見,畢竟秦之翦請的客人都是在朝中身居要職之人,這些人府上的女眷自然也是各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哪裡會把她一個小小五品官家的小姐放在眼裡。
“哦!你是與你父親一起來的?我怎麼好像沒有看到金大人。”微胖夫人像是對金鎏爲何會被邀請更爲好奇,開口問道。
金鎏搖頭道:“夫人誤會了,金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父親並沒有來,金鎏是與王爺的義妹慕容小姐相熟,所以才被邀請而來。”
“哦,原來是這樣!”微胖夫人答應着看了自己另一邊的夫人一眼,兩人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也沒有再問了,各自低頭用起膳來。
其他人見金鎏並不是秦之翦請來的,也都對她失去了興趣,紛紛移開視線,或擡手舉筷用膳,或低頭交頭接耳說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來,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
金鎏早料到這些人勢力,知道自己是慕容勝雪請來的便不會搭理了,也不放在心上,安心的吃了起來,卻沒有注意到有個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王爺,女眷那邊就讓小妹自己去敬酒吧……”
“不用,本王與你一起去。”秦之翦沒有等慕容勝雪說完,便擡腳穿過隔在男女席間的屏風走了過去。
各位夫人小姐是沒有想到秦之翦會親自來敬酒的,見他出現在屏風處堵愣了一下。
金鎏看到秦之翦的時候也和其他人一樣的表現,見他在宗婦們那一桌敬了酒,又敬了一二品誥命夫人那一桌,朝自己這桌走過來後與衆人一起站了起來,捏着杯子輕呷了一口酒正準備坐下的時候,卻見他走了過來,已經曲起準備坐下的膝蓋便僵住了。
“金三小姐,本王要親自敬你一杯。”秦之翦端着酒杯走到金鎏的面前開口說道,看了一眼金鎏手裡還未放下的酒杯,轉頭對旁邊的丫鬟道:“給金三小姐換上桔花酒……桔花酒不醉人,金三小姐可以放心喝。”跟丫鬟說完,秦之翦又轉頭對金鎏解釋道。
金鎏被秦之翦的視線看的心理一跳,不明白他爲何要這個時候特意走過來敬自己酒,忙移開視線低頭道:“多謝王爺體諒,只是不知……”
“妹妹便不要謙虛了,若不是你妙手回春,我這臉上的紅疹又怎麼能這麼快退下去!”慕容勝雪沒等金鎏說完,拉着她的手笑着道:“不僅義兄要敬你,我也要敬你一杯呢!”
原來是爲了這個,那也太興師動衆了吧,金鎏眼珠子一轉,用餘光看了席間的衆人一眼,見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他們三個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輕輕一笑道:“只不過是一件小事,王爺和慕容姐姐又何必放在心上。”
“對一個女子來說,容貌上的事怎麼會是小事?妹妹實在過謙了。”慕容勝雪笑道,見丫鬟幫金鎏換上了桔花酒,笑着舉杯道:“我和義兄敬妹妹一杯,妹妹請!”
慕容勝雪舉杯飲盡,秦之翦看了金鎏一眼,也擡手舉杯與她手中的杯子輕碰了一下,與她一起喝下了杯子裡的酒。
敬過酒後,秦之翦帶着慕容勝雪離開,金鎏卻成了女眷席中探究的對象,微胖夫人似乎又對她產生了興趣,佔着地理優勢跟金鎏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起來,金鎏年幼,又知道在座的都是些別說她,便是她老爹金致久也得罪不起的人,也只得虛虛實實的應付起來,好不容易熬到宴席尾聲,有人離席,金鎏也趕緊藉故離開了位置,剛出門卻迎面跟白小六和封城遠差點撞上。
“金鎏!你怎麼在這裡?”白小六開口問道。
“是你,你……”封城遠也認出了金鎏正是之前在山洞外面看到的人,正好質問爲何沒有通知他們開席的事,見白小六叫出了她的名字,愣了一下,驚訝的道:“原來你們認識!”
金鎏微笑的對封城遠點了點頭,眨着眼睛望着白小六道,“你能來,我爲何不能來?”
“在山洞外面的人是你?”白小六早知道金鎏會這樣回答自己,他已經習慣她的不冷不熱了,問道。
金鎏撇了撇嘴卻沒有回答,轉頭看了旁邊焦急的丫鬟一眼,道:“你們還是趕緊進去吧,郡主和這位少爺的祖父還在裡面等着你們呢,好好想想要怎麼回答,小心捱罵哦!”說完繞過他們朝外面走去。
封城遠看着金鎏的背影,問白小六,“你是不是得罪過她?”
“不是我,是你!誰叫你把她當丫鬟了,這丫頭最會記仇了!”白小六沒好氣的瞪了封城遠一眼,道:“你幾位哥哥這麼聰明,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弟弟?”
“這怎麼能怪我,她衣裳的顏色和王府丫鬟身上衣裳的顏色差不多,隔了那麼遠,我怎麼能看清!”封城遠不服氣的道。
“你還有理了!”白小六受不了的白了封城遠一眼,涼涼的道:“是還不打算進去嗎?我倒是沒事,反正祖母沒來,聽說你祖父已經快發火了!”
“哎呀!”封城遠驚訝的叫了一聲,瞪了幸災樂禍的白小六一眼,朝花廳裡奔去。
白小六看着封城遠跑走,卻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白家丫鬟趕緊攔住他:“六少爺這是要往哪去,郡主在裡面都等的着急了!”
“我還有事,你去跟三嫂說一聲,就說我一會便過去找她!”白小六繞過丫鬟,說着人已經跑遠了。
白家丫鬟氣的沒辦法,用力的跺了一下腳,只得轉身回去跟畢寧稟告去了。
剛走出花廳前院,白小六便看見了金鎏主僕二人的身影,忙追了上去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望着她傻笑。
金鎏莫名其妙的望着白小六,搓了搓手裡有些變冷的手爐,道:“外面挺冷的,白六少爺有什麼話便請快說吧!”
“那不如到裡面花廳去說話吧!”白小六終於找到了要說的話,開口道。
金鎏卻挑眉望着他,畢寧還在花廳裡等着白小六,她可不想讓畢寧覺得自己纏着他,輕笑了一下道:“六少爺若是沒事那便不用去花廳了,我要去找慕容小姐說話,就不陪六少爺了。”說着轉身便要走。
“可是我有話跟你說。”白小六忙上前一步攔着金鎏,見她有些不耐煩的望着自己,眼神閃躲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道:“上回在茶林,你爲何招呼都不打一個便走了?”
“就爲了這事?”金鎏受不了的問道,見白小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失去了耐性,道:“白小六,白六少爺,我跟你什麼關係,我去爲何要跟你打招呼?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奇怪嗎?”
“我……”白小六還是第一次被人問的啞口無言,憋的滿臉通紅,半晌才氣哼哼的瞪着金鎏道:“我是把你當朋友,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我是不識好歹!我什麼時候承認跟你是朋友了?”金鎏冷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個小小正五品太醫府的小姐,怎麼配合你做朋友!你還是去找與你身份相當的人做朋友吧!”
“你怎麼這麼說!”白小六沒想到金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瞪着她生氣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的身份,我……”
“你方纔還說我不識好歹!你若是把我放在和你一樣的位置上,你憑什麼這麼說?”金鎏沒等他說完便開口說道。
“小姐……”碧璽還是第一次見金鎏和別人吵架,見白小六被問的臉色漲紅,緊張的喚了金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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