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種以葉爲刃的招數她也能做到,但以目前蘇九月柔弱的身體狀況來看,她無法做到將這樹葉打入樹幹中這麼深。
九月募地轉眼看向那安靜的蓉樹之上,在那枝繁葉茂的樹枝與綠葉中究竟藏着怎樣的一個高手。
這裡是安王府,她並沒有做到知己知彼,不能貿然去招惹這裡的人,萬一惹出了什麼禍來再難以收拾……
想到這裡,她便沒再上前,而是緩緩向後退去,目光卻始終緊盯着那棵樹,直到退到了自認爲比較安全的距離,才轉身快步走了開。
在向其他院落一邊看一邊走的時候,九月還在想着剛剛那藏在樹中的人招式,竟然比她的掌風更狠厲,但卻似乎並沒有要傷她之意,讓她輕易便躲過了。看來只是因爲她以爲那是個賊人所以用樹葉去襲擊他,擾了那樹上之人的清靜,所以那人便還擊以示警告。
但這看似平靜的安王府怎會藏有這樣一個高手?她這哪裡是穿越女定律?她以前看過的穿越小說明明都是女主角各種牛逼製造炸藥製造槍支火器,瞬間能炸了一個國家,隨隨便便就能當個女王啊或者武林盟主什麼的,怎麼到了她九月這裡就特麼的處處遇到高手,她這種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十一世紀特種部隊精英竟然處處碰壁?
九月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思討着自己究竟算是哪種穿越類型,究竟屬於宅鬥村鬥還是宮鬥?究竟是王妃皇后還是什麼?掰着幾個指頭算來算去,她竟然發現自己除了解剖過一個屍體精準的分析出死者的死因之外,竟然連半點成就都沒有!
“慢着點,別把世子的藥弄灑了,今兒這藥可是請了宮裡資歷最老的御醫親自開的方子,也不知能否讓世子的病情緩一緩,最近世子咳血越來越嚴重,哎,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了……”
這時,兩個黃衣侍女正端了一碗正冒着熱氣湯藥向這個方向走來,九月一聽見那其中一個侍女的話,當即迅速躥到院中一棵樹下,偷偷的瞟了她們一眼。
那藥是要送給病秧子的?
她正好想看看那病秧子病的究竟有多重,癆病這種對於現代人來說只不過是嚴重肺結核的“絕症”在這裡究竟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成什麼樣,見那兩個黃衣侍女是向着她剛剛去過的那間清幽的院落方向行去,九月不禁大驚,猶豫了好半天才跟上。
黃衣侍女正是進了那座有着一棵百年榕樹的院子,九月躲在牆外,正思索着剛剛樹上的人究竟是誰,怎麼會在安王世子的院子裡潛伏,對於安王府來說究竟是敵是友,究竟是藏在這裡保護世子的還是想來暗殺世子的?
正想着,聽見裡間的房門傳來“吱呀”的聲響,九月便悄悄探出頭去,向那院中的榕樹上看了又看,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那樹上的人似乎已經不見了,她這才略略放心的向院裡躥了進去,躲在那世子房外長郎處的紅漆圓柱後,側耳聽着房中的動靜。
“世子,這是安王向宮裡資格最老的一位御位請來的方子,王爺清早便已讓柳葉去按方子抓了這些藥,熬製了五個時辰呢,您快將這藥喝下吧。”
房中只能聽聞那兩個侍女輕聲的言語,卻並沒有聽見世子的聲音。
“世子若是累了,就先將藥喝下再歇息吧,這藥要趁熱喝才行……”
“姐姐,世子爺是不是已經睡下了?”
“世子爺吩咐過,若沒他的允許是不能揭開這簾子的,既然不理我們,那應該是已經睡下了……”
“那這藥怎麼辦?”
“先放在這裡,過一會兒我們再來伺候世子喝藥。”
“哎,世子最近病的越來越嚴重,這一天十二個時辰,有近十個時辰都是在昏睡着,一直這樣可怎麼行啊……”
房內接連專來那兩個侍女的嘆息聲,直到房門傳來開門的聲音,九月在圓柱後小心的藏好,聽着那兩個侍衛慢慢走遠的腳步,才緩緩的探出頭去看向那緊閉的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再一次被輕輕的推開,九月躡手躡腳的走進去,關上門,先是感受到這屋中撲面而來的熱氣,顯然已是一間專門養病的暖閣,而這暖閣中有一半的空間被幾個簾子擋住,許是因爲那世子的癆病容易傳染給其他人,所以才專門設了這幾層簾子來儘量做到隔絕兩邊的空氣。
要說這古人也不傻,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隔離的方法,但起碼也知道將一間暖閣分成兩間,可他們卻偏偏不懂,只是這幾層簾子能有什麼用,只要空氣在這裡流通,該傳染還是一樣的會傳染。
九月只瞥了那幾層簾子一眼,然後看向中間的圓桌上擺放着的那碗湯藥,她倒是很好奇這古代的御醫針對這種絕症是用的什麼方子。
行至桌邊,俯下身用手在碗中的湯藥上向自己的鼻間煽了煽,當即挑起眉。
百合,生地黃,熟地黃,當歸,少芍,甘草,這方子是現代醫學未著的一種用法,對於肺腎陰虧,虛火上炎的確有很好的效果,主治咳嗽氣喘。
但癆病的根源不是因咳嗽而起,這種藥方治標不治本,只止咳根本沒有什麼用,喝多少這種苦湯藥都一樣是在等死,而且還白白受罪。
她不由輕嘆,端起那藥碗在手裡,學着剛剛那兩個侍女在房中說話的語氣,捏着嗓子說:“是安王向宮裡資格最老的一位御位請來的方子,王爺清早便已讓柳葉去按方子抓了這些藥,熬製了五個時辰呢……”
她一邊說一邊翻了個白眼,將那藥碗放桌上一放,看見桌上其他幾個盤子裡放着正新鮮的蜜餞和綠豆糕,綠豆糕倒勉強算是去火的東西,但顯然那世子是根本無福消瘦,與其放壞了被扔掉,不如她吃掉算了,正好餓着呢。
九月一邊坐到那圓桌邊拿起綠豆糕一邊吃一邊轉頭看向那簾子後的方向,說道:“我說,世子爺你這究竟是病了多少年了?你們這裡的大夫是腦子進水了嗎?一面讓你吃去火的東西,一面又把你這屋子弄的像個暖閣似的熱的要命,這究竟是要治病啊還是要謀殺啊?他們乾脆放個火碳爐在這屋裡烤死你算了,也好過這麼折磨你。”
“另外啊。”九月一邊說一邊覺得有些噎着了,拿過桌上的茶壺便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嚥下去之後繼續說道:“你要是想活下來呢,可以跟姐姐我說些好話,癆病嘛,俗稱肺癆,對你們來說是絕症,但是在姐姐我這裡不過就是小病而己,你看看你,要錢有錢,想要權的話呢興許也能有權,我呢,倒是想在你這裡要些東西,只要你同意,我們達成協議後,我就先保住你這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