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有些話也無需說得太過細緻明白。
沒有再與男子作對話,君未輕放鬆了身體,真個於躺椅上閉眼假寐。
既然男子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那麼就沒有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了。
司北玄做事,素來滴水不漏。
而若初,完成了少君交代的事情,便復又沉靜下來,悄然站在一旁,盡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免得男子察覺,或許一個心念電轉,會開口讓她離開。
微涼的風拂去額前落下來的髮絲,在臉上留下一絲還有些沁人的涼意,司北玄舒服的眯了眸子,神態現出一種惑人的慵懶。
能讓他出現這種輕鬆閒適狀態的,唯有身後女子。
也只在她身邊的時候,他纔會從心底卸下那些已經幾乎成了本能的防備和謹慎。
“清月,再吹首快活些的曲子吧,那些悲悲切切的便算了。”
清月愣了下,眸中閃過一絲莞爾。
這人,挑剔。
輕揚的簫聲又起,跳躍靈動,婉轉輕快。
木槿與苗敬又互視了一眼,悄然便要退下,免得打擾了兩位主子。
“木槿,你說想要聽我與你家小姐以前的故事?”
清冷的語調,讓木槿一下瞪大了眸子,驚訝的擡頭朝男子看去,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爺,剛是你在跟我說話?”
有些不敢相信,然能有這種聲線的,這房中唯有皇上,只是,他竟然會主動跟她提起這麼一件“小事”?
不可能啊,不對啊!
“你不是想知?”司北玄偏了頭過來,眸光堪堪掠過清月,投到木槿的方向。
嘴角微微勾起,他可是聽到了簫聲中幾不可察的一聲頓滯。
繼續着簫聲未停,清月視線悄悄的挪到了男子臉上,想看清他的表情,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怕被他發現。
另一邊被問得傻愣住的木槿,視線在兩人臉上溜過,不知道該怎麼答纔好,末了,心一橫,“爺,我是很好奇來着。”
真的是好奇啊,好奇心害死貓!
她話剛出口就百爪撓心,後悔了。
“你當真好奇,磨一磨你家小姐,定會告與你知。”司北玄薄脣淺笑,悠悠來了一句。
“……”木槿眼抽。
這是什麼意思?耍着她玩?不說就不說嘛,幹嘛要逗她。
“不過從你小姐口中聽來的,也只是她的角度,她一定不知道,正當時,我是怎麼想的,我是什麼心情。”
爺,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木槿擡眼瞪着房頂,欲哭無淚。
而清月,執着碧玉簫的手輕輕一顫,破壞了一串音符。
“清月也對那些過往好奇?”男子含笑的臉轉了過來,笑對停了吹奏的清月,語調清淺,似隨興問起。
抿脣,清月垂手低頭,避開了男子深若黑潭的眼,選擇不答。
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不好奇,卻對於他口中的“正當時,我是怎麼想的,我是什麼心情”極爲想知曉。
那時候的他,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還是,彼時的他根本還尚未傾心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