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不去”擡手拂去眉間盈盪出的啼笑皆非,君未輕再問了男子一次。
“自是要去。”他司北玄何時漏過到手的機會。
“希望一把老骨頭爲你醫治的時候,你們之間別產生鴻溝。”
又被這人用話將了回來,司北玄眯了眯眸子,還待反擊回去,剛淡下去的音符又見高揚。
“苗敬,去明月山莊把人留住,木槿,收拾一些簡單行囊,明日一早動身。”
“是。”領命的兩人各自分頭行事。
聽了男子的命令,清月這才撤下碧玉簫,淡定的收入腰間,轉頭朝君未輕比劃手勢,“哥哥,我們若都離開,萬一莫言回來,豈不錯過”
司北玄明顯感到身邊氣流的波動,奈何眼睛看不見,又無人開口解釋,他不知道女子在說什麼,心底沒來由的生氣躁鬱,“君未輕,紫嫣說什麼”
“尋兒擔心我等與莫言錯過。”君未輕動了下眸,沒再痛男子鬥氣,乾脆的代做了翻譯。
男子眼底一閃而逝的焦躁陰鬱,他看到了。眼睛瞎了,男子一直表現得淡定如常,實則又怎的會真的毫不介意,怎會不介意,再看不到心愛的人,連她想要說什麼,都無從知道。
而孩子氣的鬥氣,他與他都不會不分輕重,提到正事上來。
“莫言那邊,我會命人在他途經的驛站等着,留信讓他趕往百花谷。不會錯過,毋需擔心。”
清月鬆了心底的擔心,是她多慮了,早知道他們做事情,不會有所遺漏的。
瞎操心。
“明日早起,我也去收拾一下我的寶貝,不知道那個什麼鬼百花谷在什麼地方,少不得又要一番奔波勞碌了。”安陽起身拍拍衣襬,徑自走了開去,沒有回頭看那個一直盯着她背影的男子一眼。
而安陽的話也讓清月有所觸動,是又要老路一番了。他們這段時日似乎總是過得跌宕起伏,枝節橫生,難有安寧時日。
此去百花谷,若是順利還好,若不順利,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
聽說隱居的高人多數性情古怪,想要求醫,少不得要遭受刁難。
她也擔心,憑這兩個男子,尤其是阿玄的心高氣傲,能不能受得了氣。
“不用爲他憂慮,他有多能屈能伸,你早便見識過。”君未輕一眼看出她的愁思,淺淺道了句。
清月失笑,確實如此。
如袁艾那般的作爲,在阿玄面前,着實算不得什麼。
若非忍耐力極強,當日奪嫡,勝負難以定論。
看不見女子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如何擺弄手勢與人談話,司北玄卻能從君未輕的回答中聽出女子的擔憂,沒有跟着做出安慰。
也無需,這世上最瞭解他的,除了君未輕這個慣會揣摩人心的,便是她了。
雖然走到九五之尊位,骨子裡氣傲心高,然需低頭的時候,他也低得起頭。
甚至是謀略中需要輸的地方,他也能認得起輸。
便以她爲例,他何曾贏過了她,對她低頭又何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