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心思,若能教人輕易看透,那麼該擔心的,就是他自己了。”低垂的眸底,盡是涼薄,司北玄的語氣帶着若有似無的諷刺。
那樣的人,會忍受的了自己大權旁落,勢力被瓜分?
現下這招壁上觀,不過是將太子當成餌,誘那些有野心又藏得深的魚兒上鉤罷了。
想吃餌的魚,一旦冒了頭,剩下的,就只有被打沉的份。
眼看諸子對皇位已然虎視眈眈,他又怎可能坐得住。
這是,要出手了呢。
“四皇子府雖然一直不顯不爭,但是年前你前往軍營歷練,期間又消失了半年,已經惹來不少人注意,日後一舉一動必然更受限制,你可有何應對?”想到四皇子的前景,莫言起了擔憂。
司北玄勾脣,眸色淡淡,“我離開的時候,正值諸皇子間的爭鬥伊始,在大多數人眼裡,是四皇子懦弱怕事,爲避爭端,寧願避走軍營,至於消失了半年,京中有心之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原因爲何?埋伏,追殺,中毒,逃命,療養,半年多時間都算是短了。剛養好傷,又因怕父皇責備,兼之臨近父皇壽辰,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赴京城……哼,我這個四皇子,在他人眼中早就定了型,膽小,中庸,無作爲,不足爲懼。”
“現今你在他人眼中唯一具備深刻印象的,大概就是睚眥必報這一點了。”柳子時揶揄。
“而且是欺軟怕硬的那種睚眥必報。”宇文烈煞有介事的補充,“我猜淑妃娘娘一定很後悔,教養你十數年,這一舉動卻成爲他人背地裡笑話她的話柄。好養不養,養了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白花了十幾年的心機,得到的對自己毫無用處。”
司北玄嘴角微微一抽,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兩個好友。
他們是藉着點評他,行言語報復之實?
這一次他的冷眼沒能減退宇文烈的熱情,“說起消失的半年,爺,同我們說說,那段時間你去哪逍遙了?可有發生什麼諸如才子佳人之類的韻事?聽莫言說你當真是中了埋伏身受重傷,最後救你的人是誰?……”
連珠炮似的問,司北玄很淡定,在言語轟炸中慢條斯理的起身,往外走。
“哎!爺,我還沒問完呢,好歹你答我一兩句啊!”
後頭男子揚了聲音叫囂,司北玄置之不理。
“這脾氣臭得,跟糞坑的石頭的一樣。爺你要去哪啊!”
“進宮,面聖。”
“……”廳中三人面面相覷。
這天剛透亮,男子此時入宮,正值皇上要上早朝的時間,怎麼可能分暇出來召見一個不受待見的皇子?
況且,爺昨晚回來到現在,一刻都沒有休息過。他可是趕了連月的路回來的!
看着男子轉眼消失的背影,莫言苦笑,“他都沒拿自己當人對待。罷了,便是勸也勸不回,都散了吧,一宿沒睡,我都覺乏得很。”
莫言的話,也道出另兩人的無奈,他們倒是想要幫着男子愛惜身體,那也得對方接受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