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看到陶青煙紅脣輕啓,吐出三個字。
君、未、輕。
紫嫣整顆心一窒。
整個大廳也陷入詭異的靜默。
似乎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繼而,一雙雙沉暗的眼睛裡,迸發出亮色。
國師君未輕,從不與人結交,從不插手他人閒事,他在朝中的作用,更像是皇上身邊的定海神針,非到不得已,絕對不會出手。便是出手,也只是在皇上交代的而他樂意接受的範圍。
所以從他出現在西玄朝堂開始十數年的時間,從來沒有人能與他攀上交情。
但是現在,似乎有了一個例外。
那個例外,就是裴紫嫣。
君未輕爲她,做過讓他人驚詫的舉動。
倘若裴紫嫣能求助君未輕,事情或許真的能出現轉機。君未輕在西玄的地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能準確猜測到上限。
所以陶青煙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紫嫣抿緊脣瓣,定定的看着陶青煙,與她對視。
而陶青煙不閃不躲,話出口後,也定定看着紫嫣,觀察她的變化。且,她不能閃避,一旦閃避,就失了問心無愧的氣勢。
“如果能請動君未輕,事情定能出現轉機,至少,能夠將王爺先撈出大牢。他說的話,比淑妃娘娘更有分量。二夫人,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你可願一試?”沒有給紫嫣緩衝的機會,陶青煙又進逼一步,灼灼的看着對面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不錯,若能得國師相助,我們會少很多的阻滯!”宇文烈旋即附和,又是大掌一拍,激動的站起來,看紫嫣的眼神已經冒了綠光,“只是就以前瞭解的國師爲人,我們一直沒敢往他身上想,倒是忘了二夫人跟國師是能說得上幾句話的!”
其餘三人雖然沒有更過激的反應,但是似乎都認定了這個說法。
陶青煙眸心更亮,甚至連悲慼的嘴角都隱隱上揚了幾許,只等看裴紫嫣的反應。她也篤定,裴紫嫣不得不答應。
並非她逼迫,實際上她也沒有說錯,若說整個朝堂還有誰能讓皇上改變主意,那就是君未輕。而裴紫嫣是最能說服君未輕的人,至少相對他們而言。
倘若事情成功,固然最好,能將司北玄救出來。
若是失敗了,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卻能讓裴紫嫣再次領略絕望,受到更沉重的打擊。
陶青煙十指隱在水袖之下,激動得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爲即將能將人救出來,還是因爲能讓裴紫嫣看清楚,她自己並沒有她以爲的那麼特別。她要讓裴紫嫣清楚,即便近了君未輕的身,卻並不一定能在那個男子心裡留下痕跡。
那些自己未曾得到過的東西,並不就真的多麼令人歆羨。
嫉妒、痛快、期待……這種情緒出現在此時此刻,讓她的心顯得極爲矛盾。
“二夫人,這是我們如今能想到的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了,你認爲如何?”久久沒有迴音,陶青煙忍不住又跨前一步,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