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窗外,明與暗,儼然兩個世界。
“紫嫣……”
這個含在舌尖的名字,最終化爲無聲的嘆息,消失在暗夜。
天上寡淡的月光照着這方雪地,將雪地上那抹孤影拉的很長很長。
嚴冬的夜,寒風凜冽,在外面站的久了,鬚髮都結出薄薄的冰渣。
那抹孤影卻如同紮了根一般,佇立窗前默默守望。
直到拂曉的光穿透天際,他才默然離去。
屋裡的人兒,一夜睡得香甜,渾不知屋外,有人曾經來過。
而一夜的時間,外面再次兵荒馬亂。
有人緊急來報,在京都南郊蓮河碼頭髮現太子蹤影。
聽到這個消息,司北玄勾起涼薄的脣角,冷笑。
他要的就是這般。
將司北棋司北翼兩人提出大牢,並非真的寄望他們找出太子。
兩位王爺一同離開天牢的消息根本瞞不住,有人知道了,自然也會第一時間傳到太子耳裡。
那麼即便那兩個廢物真的知道太子秘密的藏身點,太子也不可能等在那裡讓他們去抓。
不等,就得離開,離開,便會有動靜,有了動靜就會留下痕跡。
若是此時,他再將太子的藏身點一一端掉,他倒要看看,太子還怎麼再如之前一般安之若泰有恃無恐。
狡兔三窟?那便讓他一個窟都沒有!
他要他即便在躲躲藏藏的日子裡,都不得安寧,心驚膽戰、草木皆兵!
既然身爲逃犯,就該有逃犯的樣子與自覺,在逃命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來打紫嫣的主意。
找死!
太子確實極爲狼狽。
向來冷靜自持的臉,此刻變得扭曲猙獰,一掌將面前的實木長案轟得粉碎,咬牙切齒,“司北玄!”
一天之內,他連續被端掉了七個窩點!
所有的秘密點幾乎全部暴露,無奈之下,他只能屈身於一處破舊民居的地下室內!
陰暗、溼冷、逼仄,破敗寒酸!真正的成了過街老鼠,只能惶惶的躲在暗處,再不能見光!
他司北哲從小到大,幾時吃過這樣的苦頭,幾時這般狼狽過!
眯起陰冷的鷹眸,太子笑得狠戾,“司北玄,你好!既然你將本宮逼到絕路,那就等着魚死網破吧!”
踩着滿地碎屑,太子側過臉,對身後的人冷冷道,“去告訴陶青煙,她還有三天時間,三日之內若是事情辦不成,那麼就只好委屈她,先行替本宮陪葬了!”
得到消息的陶青煙,幾乎癱軟在玄王府側門的牆角。
收到訊號後,她是偷偷從側門溜出來與人接頭的。走來的一路,心裡閃過千百種想法,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帶來的消息,是她只剩三日可活。
搖着頭,虛軟的身體靠着牆根緩緩下滑,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胡說,怎麼可能呢?明明是七七四十九日,何況我還吃了半顆解藥,怎麼可能只剩下三日……殿下是惱了,所以嚇唬我,是不是?是不是?!”
最後一句問,她幾乎是半喊出來的。聲音淒厲,飽含不甘。
“噬血丹,有七七四十九日的延緩期。期間若是能服下解藥,那麼毒便可痊癒。但是若只服了一半解藥,不止不能痊癒,還會將延緩期減半,即爲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