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昏君,還我河山,國舅的口號還真是,不怎麼高明。”周身頹靡的清冷男子驀地沉沉低笑起來,氣勢陡然變更,“朕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男子的笑,以及陡變的氣勢,讓陶國舅臉上的得意頓了一下,隨即又笑,“皇上不必拿氣勢壓老臣,危言聳聽,沒有萬全準備,老臣又怎敢現身以硬碰硬。在場的諸位臣子,皇上近來所作所爲大家有目共睹,識時務的,現在站出來,與我一同擁立明君,往後,定當與大家共掌天下權!”
這番言論,在衆臣中引起了騷動,開始有嗡嗡的議論聲傳出,然,最終,無一人站出來。
司北玄鳳眸淡漠,冷冷掃視周圍,睥睨氣勢逐漸展露,“就憑這些烏合之衆便想將朕拉下龍椅,國舅,你當真是老了。”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呀,將昏君司北玄就地拿下!”陶國舅似也不再耐煩這樣的嘴仗,輕輕揮手,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興奮得發了紅。
腹地裡暗中埋伏的軍隊已在他控制之下,祭天隊伍也中了毒,便是司北玄真如傳聞那般功夫出神入化,也不可能不受毒素影響,就算他還有餘力反抗,而今半個時辰已過,他能發揮幾成功力?
不過是垂死掙扎,拖延時間。
整個桂花林,靜悄悄。
他揮了手,手下的黑衣人卻全無動靜。
心下驟然一沉,陶國舅四目環視,制約祭天隊伍的黑衣人在他的視線下,慢慢軟了身子,倒地。
撲通聲如同暢響的旋律,接踵而來,只是這樂章,在他耳裡並不那麼動聽。
臉上剎時間失了血色,不好的預感突升,陶國舅聲音繃得極緊,“柳子時,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他才發現,之前被皇上一個眼神嚇得顫顫巍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遠離了他身邊,站在了皇上身側。
那個一頭銀絲的清冷男子,嘴角噙着的笑意,冰冷涼薄,看着他的眼神,滿滿譏誚。
“國舅,不是隻有你纔會用毒,你莫不是忘了,朕身邊還有個江湖人稱鬼手神醫的莫言?”清冷的聲線,將他之前的得意一一回敬,“子時,給國舅解下惑,免得他犯了糊塗,可就是朕的不是了。”
“是。”柳子時躬身應答,擡頭平靜的直視陶國舅,“國舅用毒,皇上一早就過猜測,然則國舅對微臣諸多防備,沒能打探出所用爲何種毒藥,遂皇上決定將計就計,也用毒回敬國舅,這裡的臣子兵將,衣物上皆抹上了毒粉,沾之半刻時辰,功效便如國舅眼下所見。”
柳子時揚了下巴,示意黑衣人的下場。
“國舅也沒有幸免,剛纔微臣害怕之餘,不小心抓了國舅的手腕,想來,現在也該毒發了纔是。”柳子時繼續平淡的敘述,“哦,還有腹地那邊,國舅的人想來也同這裡的情形一樣,毫無反抗餘力。”
“你們沒中毒?”陶國舅聲線不穩。
“中了。”男子聲線清冷依舊,慢條斯理,“只是尚能行動自如,相比國舅的人好得多。國舅,或許,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