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安陽,還有若初。
甘願將自己化身成爲一個影子,寸步不離的跟在一個男子身邊,除了愛,也需要勇氣。
接受他冷淡的勇氣。接受求而不得的勇氣。接受沒有結果的勇氣。
而哥哥似乎永遠都是那樣,那麼的淡漠疏離,那麼的雲淡風輕。
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他對任何女子,閃出過異樣的眼神。
在他心裡,究竟什麼樣的女子,才能挑動他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弦。
獨來獨往,孑然一身,他淡泊,不代表他不孤獨。
她真的很希望,他能擁有幸福。
那種永遠非她能給的幸福。
背後,視線隨行,君未輕並非感覺不到,卻沒有回頭。
因爲太過了解。
無需回頭,便能知道身後的女子在想什麼,在疑惑什麼。
若回頭,他不能保證,能夠不露半點端倪。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不會如看別人一樣。
若想知道他的心思,只需看他的眼睛,便可知一二。
無法隱藏。
可是他想給她的,不是她想要的。
而他想要的,她亦永遠給不了。
他跟她其實都一樣,不易動情,若是動情,唯餘一心。
她不會愛他。
而他,不會愛別人。
他們,都不是會因爲感動或者感激,愛上一個人的人。
所以他甘願如此默默退居,因爲太過了解,所以不去強求。
對於那道視線若有所覺,除了君未輕,還有前頭並行的另兩位男子。
司北玄,元吉。
只是個人心思,不足爲外人道。
這一次,司北玄沒有開口去打斷,去破壞。
心裡沒有生出半絲牴觸。
身旁的白衣男子,在慢慢的同過去告別,他感激他的君子,也願,身後那個牽動了太多人心神的女子,對此永遠懵然無知。
她錯過的那些,他會竭盡全力,親自彌補。
讓她在日後的某一天,無意中知曉的時候,回想這段往事,憶起這個人,不會生出遺憾,不會覺得愧疚。
而元吉,面上始終掛着爽朗和煦的笑意,在身周的氛圍悄然變化之後,更見明顯。
“到了,前面就是以前留下來暫時休憩用的帳篷。”
拐過彎曲的路徑,繞至山側,柳暗花明般,眼前出現一塊平整空地,連接山峰之間,如同到達對面的橋樑。那裡錯落有致的遍佈着無數皮質帳篷,因時日過久顯得有些破舊,篷頂上凝結了白色寒霜。
而此時,天色已經開始變暗。
未尋站在平臺邊緣往山下看去,不算太高,乍看之下是很短的一段距離。
但是一路行來,彎彎繞繞加上路面溼滑,竟然花了成個時辰的時間。
之前一直強忍着還不覺,到了地點之後,才覺渾身疲憊,腰痠腿疼。
走在最末的元倩,早就不復剛見時的模樣,頭髮散亂,裙襬髒污,尤其是一張臉,佈滿了細汗,因爲太困頓顯得煞白。
狼狽得很。
一羣人同行,她大概是最被孤立的那一個。
只是,也沒人會去同情。
天山禁地,來時就應該知道,這又哪裡是可以遊山耍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