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不想,楚青衣都要在當天趕回去劇組。
好在敦煌影視城裡,他單人的戲份排的並不密集,還能偶爾勻出空來醫院看看餘藝。
開始幾天張玲玲還滿心複雜的想着站隊的問題,後來耐不過楚青衣每次過來,都會給她帶點新鮮的小玩意,時間一長,她乾脆雙眼一閉,全當什麼都不知道。
好在逐浪那邊的動作很快,新的女主演不到一星期,就飛到了敦煌。
下飛機的當天,她託人打聽到王秋花的聯繫方式,邀請她和楚青衣一起吃頓飯,順便帶着餘藝一起。
王秋花幫着應了。
娛樂圈就這麼大,向來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估摸是瞭解到了換女主的前因後果,打算進組之前,先來探探口風。
而且能和楚青衣以及王秋花這人脈資源俱佳的經紀人打好關係,怎麼算都是個好事。
算盤打的響,又讓彼此心知肚明,不招討厭,已經很是難得。
她們提前到了餐廳,楚青衣因爲離得遠還要等上一會兒,王秋花詢了服務員,敲響了包間的大門。
房門很快被從里拉開。
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出現在她們眼前。
這不是個特別漂亮的女人,但乍一看着就讓人覺得舒服,偏向幼齡的長相,眼睛很圓,鼻樑小巧精緻,脣角自然的上挑,渾身上下挑不出一處的瑕疵。
她和白雪都是屬於差不多的類型,清純甜美中又帶着點小魅態,現代裝和古代打扮都可以駕馭,沒有太大的距離感,和楚青衣這種容貌過於出色的男人搭戲,反而要比一些豔光四射的大美人來的合適。
王秋花一見她,臉上的笑容瞬間熱絡不少,“你是段一媛吧?哎呦,我是王秋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你可不上鏡啊,本人怎麼比鏡頭裡好看這麼多!”
“花姐你太客氣了,我早就想認識你了,就是一直沒機會。”段一媛被她開門一連串的誇讚笑得睜不開眼,連忙讓開位置,“快請進,楚青衣還沒到嗎?要不要我讓助理出去迎一迎?”
“不用了,他還要一會兒。”
王秋花沒邁步,讓了餘藝先走,纔跟了上去。
段一媛這才注意到餘藝,上下打量了番,眼裡有驚疑不定的神情閃過,但很快給掩了下去,笑道:
“這是餘藝妹妹吧?長得可真好看,我是段一媛,之後一段時間我們可就是同事了,還要你多多照拂呢,你叫我一媛就好。”
餘藝點點頭,握住了她遞過來的手。
這種攀交情走過場的飯局,她素來不太感冒,但今時不同往日,娛樂圈的小新人在這種時候還是得跟着過流程才行。
反正有王秋花在。
她一個人,能應付一大桌子的男男女女,讓誰都落不到冷遇。
包間裡除了段一媛外,還有她的兩個助理,一男一女,男人約莫二十五六,生了一副乖巧討喜的好相貌,見了她們,舉起手笑着打了聲招呼,那女孩子倒是又矮又胖,素着一張臉,坐在角落裡低着頭一聲不吭。
餘藝瞥過去一眼,好像有淚痕似的光亮劃過視角,但再看時,她已經別過頭,更顯安靜。
段一媛也像是房裡沒這個人似的,招呼着餘藝和王秋花落座,便熱情的開始了攀談。
開始還只是些尋常談天,但沒過一會兒,她的話題便繞到了餘藝的身上。
話裡話外都是打聽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當時在場的人太少,而真正見證了一切的除了餘藝外,都給趕出了劇組,他們三斂其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泄露,尤其是副導演,都給嚇出了點毛病,提起劇組兩個字就犯病。
段一媛對餘藝很是好奇。
她雖然不算逐浪的正統合約藝人,但大樹底下好乘涼,掛靠在名下,公司資源什麼的也能拿到一手。
逐浪的總裁爲了個小明星換副導演女主角的傳聞,在外面鬧得是沸沸揚揚,大多人都以匪行雲眼裡不揉沙子解釋,她也是如此之想,但還是覺得該多打聽一番。
現在本人在場,是多好的機會。
王秋花有些不悅,這纔剛見面,熟都不熟,就開始打聽上隱私,她當然不想回答,正想找個理由打哈哈敷衍過去,餘藝忽然開了口,捏着拳頭,一臉正色道:
“逐浪是個非常優秀的公司,萬分有幸能夠成爲其中的一份子,我以前聽聞娛樂圈裡有非常多令人髮指的事情,但沒想到有一天會遭遇到自己的身上,多虧了總裁出手幫忙,救我和我的助理於水火之中。”
在場的人被她這套突如其來的官腔打的一愣。
還不等她們反映過來,餘藝喝了口水,繼續一臉的憤慨,“那個白雪和副導演,真的太差勁了!要不是當時我運氣好,遇到了總裁過來和導演商談正事,可能要被欺負的第二天就離開劇組。”
段一媛費了點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猶豫着問:“你是說,行雲是偶然救了你的?”
她提起匪行雲,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點親近,餘藝也不知怎的,就給敏銳的抓到了這點蛛絲馬跡,她莫名的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清了清嗓子,用力的點了下頭,感激道:
“當然了,難道總裁是爲了什麼人專程來的劇組嗎?我之前聽說逐浪公司對藝人管理很嚴,沒想到還真是這樣,連白雪這種咖位的藝人犯了錯,都給趕了出去,簡直是業界楷模,我輩典範!”
段一媛這才鬆了口氣,跟着連連點頭,“是啊,外面都說我們公司的總裁冷冰冰的,其實我看吶,匪行雲他...人是冷淡的了點,但還是很好的。”
王秋花這時候也琢磨過味來,挑起了一側的眉,笑道:“餘藝,一媛成名早,演技非常不錯,而且多年一直保持在一線,你要和她多學習學習。”
餘藝笑着點頭,王秋花喝了口水,又繼續道: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她也算是逐浪的藝人,你們以後就是同事,她和總裁的關係非常不錯,論起這點的話,我這剛來逐浪,也要和你取取經了。”
段一媛抿着脣,笑得一臉優雅,“花姐真是廖讚了,我比你的傳奇來,可差得遠呢。至於匪行雲....”
一提到這個名字,她面頰泛紅,擡起手,將耳邊的碎髮攏到耳後,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