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睜開眼,惡狠狠的盯着身上的男人,他剛纔咬了她,而且很用力,她嘴裡不斷髮出嗚嗚的抗議聲。
燕翎風捏了捏她的臉,將她放開了,這女人被藥物所迷,已經越來越不安分了。若不是咬她一口,只怕他自己都難以控制。
雲蘇卻受不了,渾身燒得她極爲難受,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嘴裡還在發出抱怨,因爲他對她的推拒,
她如今,與以往她的抗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抗拒,一時間顯得那麼的清晰,燕翎風慢慢收斂了眸中的暗沉,變得清晰理智,若不是藥物所迷,這個女人似乎不願意他碰她呢?
他曾經還在想,要她心甘情願給他,如今是心甘情願,卻有藥物的作用,她本就自己的女人,要了也無可厚非,此刻他卻不想要了。
運了幾道氣,保證全身都散了那股慾望,他才揮手讓轎子停下,舜習撩開簾子讓他下來,仇予與無夜都驚訝望着他。
自然不會有人敢將目光往轎子裡面看,在皇帝出來後,舜習立馬放下轎子,跟在皇帝身後。
燕翎風往無夜身上看了幾眼,最後定在仇予身上,“送蘇嬪回凰騰宮!”
“皇上?”
仇予眼尖,又跟在燕翎風身邊許久了,雲蘇發生了什麼事,他自然看出來了,而皇帝此刻分明在強壓着*,爲什麼還要將她放回去?
燕翎風冷了眼,“怎麼?聽不清朕的吩咐?”
仇予心一凝,不敢再說,只擔憂蘇嬪中的藥,誰爲她解?招來御醫嗎?自然是不好的,只怕這一夜,雲蘇要苦苦捱過去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揮手讓轎伕重新起轎,轎子從燕翎風身邊一擦而過,往完全不同的方向,去了凰騰宮。
就在轎子與他擦身而過時,轎中忽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喚聲,“燕翎風……”
是她在喚他!
在她連理智都喪失的時候,她一直在喚他。
燕翎風的心瞬間亂了。
他轉身而過,不想有片刻的停留,然腳步竟然走不快,她中了媚藥,他終究是不放心的!
“等等!”他伸手,叫停了轎伕。
舜習朝他走來,“皇上有何吩咐?”
“將她帶入雍寧宮吧!”無奈的揮揮手,他轉身即走,先一步去了雍寧宮。
仇予反應極快,立刻跟了上去,先他一步吩咐了奴才,先回去準備洗浴的熱水,也許今晚皇上會真正寵幸了蘇嬪娘娘。
無夜低着頭,一路跟着,臉上並無太多表情,剛纔皇帝那一眼,頗有深意,他若是流露出半點,都會讓雲蘇陷入艱難的境地。
雍寧宮。
焚着上好的薰香,只有萬人之上的帝王纔可用的龍涎香,整個宮殿中,都縈繞着舒坦的味道。
那轎子,就停在門口,沒有皇帝的吩咐,沒有人敢去掀那轎簾,舜習站在一側,臉上也有幾分憂色。
這該如何是好?
人來了,皇帝卻在宮中沒有出來接,這若是掀了讓嬤嬤們將蘇嬪娘娘牽了下來,萬一不和皇帝心意?又萬一,蘇嬪娘娘不方便被其他人看見?
舜習爲了難,朝仇予遞了個眼神,仇予滿臉苦樣,這等苦差事落在了他頭上,他清了清嗓子纔敢上前,“皇上,蘇嬪娘娘已經殿外。”
皇帝回頭,沉靜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並沒有說話。
仇予這下更拿捏不準了,張嘴又道:“是不是要……”
“我去吧!”皇帝輕嘆一聲,似是也有一種不可控制的無奈,那無奈爲什麼而發,仇予還真猜不透。
燕翎風舉步出去,將轎簾一拉開,雲蘇竟然在裡面睡着了。
只是,她滿臉通紅,渾身都是汗,緊緊閉着眼睛不斷的眨動,似乎睡得很不安詳,又或者說她不是睡了,而是暈了!
燕翎風再不敢停留,一把將她抱入了內室,放平在牀上,她牙關緊咬眉心皺起,雙手捧住胸口,艱難的呼吸着。
她似乎很難受,燕翎風不敢耽誤,擡頭厲聲道:“傳太醫來!”
“皇上……”舜習在一邊,輕聲提醒一句。
蘇嬪娘娘所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藥,而是媚藥,這若是太醫來看了,定能看出端疑,萬一這事傳出去,可不風光。
畢竟,媚藥在宮中,是個天大的忌諱!
“少廢話,趕緊去!”燕翎風厲了聲音。
舜習不敢再勸,只朝仇予使了個眼神,仇予點頭出去,剛走到門口,看着遠遠走來的人,連忙跪下,“皇后吉祥!”
外面,跪了一地。
舜習都低了頭行禮,燕翎風回頭,“你怎麼來了?”那聲音倒不是不耐煩,而是一種關切。
皇后一笑,朝他過去,“皇上,這家宴還在進行,你怎麼就跑了?我擔心出事,所以過來看看。”
“這天黑路又不好走何必跑來!”燕翎風輕聲一句,眼神卻連連往牀上那人去看。
皇后的笑,微微沉了沉,隨即又展開,“我聽說雲蘇醉了,如今可還好?”說着,便朝她走了過去。
燕翎風將她一拉,阻止了她靠近,“她還好,不用擔心!”
皇后臉色一僵,不明白皇上爲什麼忽然這麼緊張,連她都不讓靠近了,可又不敢多問,只勉強笑道:“既然無事,皇上不如就過去吧?”
她一個人面對那麼多人,還是有些害怕的,他在她就無憂了。
“你先過去,朕待會就來!”燕翎風給她整理了下披風,又讓人給她拿了手暖爐來,親手用布包裹了,塞到她懷裡,“聽朕的話,快去!”
“是!”皇后柔聲應下,卻留戀的望着皇上。
燕翎風一笑,將她往懷裡一摟,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娉婷最乖!”
娉婷,是皇后的閨名,聽見這樣一聲甜蜜的呼喚,她才心花怒放,踮起腳尖在皇帝嘴角落下一吻,“臣妾告退!”
便盈盈轉身出去了。
她一出去,燕翎風臉上的笑就收斂了,舜習在旁邊看得仔細,心中的憂色也漸漸變濃。
“燕翎風。”靜謐的屋子,忽然有一聲不安的呼喚。
燕翎風回過神來,朝牀邊走了過去,只見雲蘇已經睜開眼睛,周身火熱如火山口,他坐了下去,將她扶起,“怎麼樣?”
“渴!”雲蘇,已經恢復了神智,只是體內的燥熱在叫囂着一種詭異的東西,雲蘇知道那是什麼,她更需要強撐起理智,不能輕易鬆懈。
與燕翎驊,她是絕不願意的,與燕翎風她也不想。
保全自己!
燕翎風親自給她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她嘴邊,她乾渴難受就着他的杯子就喝了下去,一整杯瞬間喝完。
她咂巴了下嘴巴,“我還要!”
燕翎風微微一笑,那提起的心臟因爲她此時極具個人標誌性的話而落下,她沒事了!轉身,不厭其煩的給她喂水。
一整壺水被喝了個精光,雲蘇心底的那種焦躁才終於舒服了一些,可體內不斷涌動的,在刺激着五臟六腑的燥熱,似乎越來越洶涌。
像是沒完沒了的波濤,一浪又一浪。
她渾身都是汗,非常的不舒服,她想着若是能有一盆水,泡個澡沒準能將體內的燥熱驅散開去,睜開眼睛在四周一看,“雍寧宮?”
“嗯。”燕翎風點頭,看了看她逐漸恢復了神智,他問她,“你可知道,你怎麼了?”
雲蘇一怔,猜不準燕翎風似乎看出來了,只好回答,“不知道!”若是,她清楚知道自己中了媚藥,而又在他的宮殿,卻拒絕他的靠近,他會不會抓狂?
雲蘇說完,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他的眸深邃一直盯着她,對於她這句謊言,她也不知道他是否看透了,而他也沒有告訴假裝不知道的她,她究竟怎麼了。
這事就沒有人提起了!
雲蘇看了看燕翎風,“有熱水嗎?”
她想洗澡!
燕翎風忽然盯住她,目光如炬,“爲什麼洗澡?”
雲蘇愣,他想太多了吧?清了清嗓子,她柔聲道:“出了一身的汗,我……”
“雲蘇,你就不打算告訴朕,在小亭裡發生了什麼?”燕翎風眼神如炬,似要將她整個人破開了,看透到底。
“我……”雲蘇一猶豫,最終還是選擇不語,“確實,沒有打算告訴你!總歸,我沒有把自己弄髒,你也不必嫌棄,或者以爲我要洗澡而多想!”
她總歸是他的妃子,就算他不喜歡她,應該也是會在乎她的節操的吧!
“你覺得,朕沒有權利知道?”燕翎風冷笑。
原本溫馨的場面,再度裂開,像一個大口子,會將人吞沒殆盡。
“只是沒有必要而已。”雲蘇垂了頭,知道自己這樣的隱瞞,似乎不對了。按常理,她如今是被丈夫捉姦了,只是沒有姦夫而已,而她連解釋都沒有。
“你是朕的女人,你的事你覺得朕沒有必要知道?”燕翎風一陣冷嗤,鼻尖哼出的氣嘲諷至極。
雲蘇擡了頭,盯着他陰沉的臉,苦笑道:“你真的當我是你的女人嗎?”
那股子笑裡,分明有淒涼的意味,看得燕翎風都是一愣,她是他的妃子,就是他的女人,怎麼叫把她當成他的女人?
“也許,在你心裡,我是你的妃子,就理應是你的女人!可,只是你的女人,不是你愛的女人,那就不是燕翎風的女人,而是皇帝的女人!”雲蘇微微一嘆,“你覺得這兩者一樣,我覺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