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朝鬍子大漢砸去的酒壺,白衣公子也移動腳步,揮拳朝對面男子衝了過去。
一陣拳波襲來,那隻飛向鬍子大漢的酒壺也被那白衣公子砸的粉碎,巨大的威壓讓那幾人來不及躲開白衣公子的襲擊!酒壺被白衣公子的拳頭打碎的同時,他的拳頭也隨之落在了鬍子大漢的左臉上……
一股鮮血從鬍子大漢嘴中滋出,隨着他那扭曲的表情和側翻出去的身體,幾顆大牙也從他的空中飛了出去!
巨大的拳波震碎了附近兩側用餐的桌子,幾名可人見如此情狀,紛紛起身,顫抖着身體拿了長劍,站遠身去觀看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連孤獨秀幾人眼前那張桌子,也幾乎被突如其來的拳波震碎開來。
“好強大的拳法!”尚若輕小聲說道。
孤獨秀忙渡出手中掌力,將眼前那張顫動着的桌子又扶迴歸位。
“老大!”
“老大,你沒事吧……”
周圍的幾人見那名鬍子大漢被白衣公子一拳打的眼冒金光,打了幾個圈翻到在桌邊,幾人忙上前圍着那鬍子大漢,七手八腳將他拉了起來。
鬍子大漢摸了一把自己已經腫起來的臉部肌肉,掉出一口血紅色口水,結結巴巴說道:“我的牙齒,我的牙齒……”
當他再次伏下身子將地上幾顆沾着鮮血的牙齒摸起來時,阿如汗居然半伏在那名白衣公子懷中,舉着酒壺道:“這個大哥,你可是來陪我喝酒來了?”
白衣公子並未言語,只是微微扶着阿如汗站立不穩的腳步,勾頭看着他因爲酒精過敏通紅的臉頰。
“公子,你爲何不與我說話,你是認識我?”阿如汗顛當幾步,又倒在白衣公子另一隻臂腕下。
“少廢話!漠北人,這傢伙到底是何……何來歷?爲何要打掉我一口的牙齒!”那名鬍子大漢歪着嘴說道。
“不說話,是吧?不說話將他的遮帽掀了,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一張面孔!”
就在那幾人準備衝向白衣公子撩起他臉上的遮帽的時候,又一陣威壓從白衣公子體內涌出,一時間,那幾人居然如同服了麻藥一般,兩腿失去知覺,癱軟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了。
“公子,來……我們……喝一杯……”說着,阿如汗就將手中酒壺伸到那名白衣公子的嘴邊去。
那名白衣公子癡癡望着懷中臉色通紅的阿如汗,怎知他手一滑,將那半壺酒盡數倒在了他的胸口。
“來,公子,喝酒……”而後,阿如汗拿着那隻空酒罈朝自己嘴中倒去,“呵呵,沒了……怎麼就沒了呢,公子,你好能喝啊,這一下子就將這大半壺酒給喝完了!”
說話間,阿如汗猛地嘴中一咕嚕,一股惡臭熏天的嘔吐物從嘴中噴出,那名白衣公子躲閃不及,染了一身的髒碎雜物。
白衣公子看着胸前掛着的那幾根還未完全消化,又被阿如汗胃液泡脹的麪條,和見面幾顆紅彤彤的花生米,不由胃中泛起一股噁心來,他一把將阿如汗推了出去,自己也後退幾步,忙去擦身上那些嘔吐物。
被臭氣薰暈了頭的白衣公子,一把刨下胸襟上那些沾着粘液的麪條,又被弄髒的雙手噁心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小二,小二,拿抹布來……”白衣公子朝身後喊了幾聲。
小二肩上搭着一塊抹布跑了過來:“公子爺,你這是……”
“呦,你是額醉了?”店小二捂着鼻子瞟着那白衣公子說道,“公子怎麼如此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呢?我看公子也是一位風度翩翩之人,怎會將這些污穢之物弄了自己一身呢?”
白衣公子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道:“幫我擦趕緊了!”
店小二兩眼一亮,也不管那銀子上的污穢之物,也將自己方纔說過的話當成吹過的風,他一把奪過那塊銀子,並咬在嘴中試了試真假。
確認那銀子是真的之後,店小二這纔將銀子上那些嘔吐物用袖子擦拭乾淨後,將銀兩裝到自己袖口,笑着打理起白衣公子被阿如汗弄髒的衣服來。
阿如汗抱着酒壺想要站起身來,卻不料被那幾名失去白衣公子威壓壓迫的奇異着裝男子一腳蹬在了地上。
“放開我,放我起來……我還……能喝……”
尚若輕捏了捏手中長劍,眼露憤怒,力度欲想起身砍了那幾人,卻見對面的孤獨秀朝他搖了搖頭。
白衣公子一把推開爲自己擦拭衣服的店小二,右手五指伸出,一手劈下,將身邊一名踩着阿如汗男子的腦袋從中當即劈出一道血印來,那名男子頓了頓,睜大眼睛倒在了幾人腳邊。
其他人見狀,忙移開踩着阿如汗的腳步,眼中露出幾分畏懼之色,怯怯看着眼前那名白衣公子。
他的面部雖然被遮帽全部擋了起來,但從他整個人周身的氣場可以看出,他圍帽下那張模糊的面孔,自己憤怒到了極點。
“我看誰還敢再欺他一次!”
說話間,白衣公子的攥緊的拳頭穿來幾聲骨頭繃裂的脆響來。
那幾人忙跪倒在白衣公子的腳邊,叩頭求饒道:“請爺爺饒命,我們不知道這位漠北人是爺爺您的人,若是我們事先知道的話,絕不敢動他一根汗毛的啊!我們只是幾個四處打劫的馬匪,平日裡蠻橫鬧慣了,竟不知爺爺的厲害,是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爺爺,請爺爺開恩啊!”
白衣公子瞟了一眼幾人,走到阿如汗身邊,彎下腰去,捏住他的兩條胳膊,將他攙扶了起來。
鬍子大漢見這名公子身手了得,他們幾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便表現殷勤起來,他忙起身,弓腰將腿邊一張板凳上的碎碗筷撿到了桌上,並捏住袖口擦了擦板凳上滴落的茶水,伸手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陪笑道:“爺……”
見那名白衣公子扶着醉酒的阿如汗坐在了板凳上,鬍子大漢扭頭對還跪在地上的幾名小弟說道:“還愣着幹嘛!快起來給公子倒茶啊!”
“哦……”那幾名馬匪也都站起身來,一人伏身爲白衣公子揉腿,一人彎腰爲白衣公子捶背,一人忙撿了桌上酒碗爲白衣公子倒茶,一人又將倒好的茶接了過來,親自喂到白衣公子嘴邊。
“夠了!”白衣公子將那碗茶水捏在手中,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
就連不遠處觀望着他們的孤獨秀和尚若輕幾人也是露出一臉的詫異來。
而這樣看了就想讓人漏嘴大笑的場景,此時的巴倫和刀光影卻不得一見了。因爲巴倫早就喝暈了過去,倒在桌前打着呼嚕,而刀光影也在之前被一名馬匪一拳擊暈了過去。
馬匪老大看着自己那羣小弟的一通操作,無奈地咧嘴閉眼道:“哎呦,我的媽呀!你們可不能再惹這位爺爺生氣了!”
鬍子老大吼了一聲小弟道:“這邊!要照顧好這位公子爺,他是次要的!你們這羣蠢貨,難道看不出這位爺對這位公子的寵愛之意嗎!”
看着馬匪鬍子老大指揮着那羣自己的小弟,來回在阿如汗和那白衣公子兩人之間跑來跑去,琥珀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小姐,你家五哥什麼時候認識的這等人物,話說他這纔來到中土幾日?怎麼就與外面這些人有了如此親厚的關係?”
尚若輕舉碗喝了一口茶,小聲說道:“他從出生的那刻起,就已經離開了中土,怎麼會認識什麼中林人士,許是這名戴着帷帽的公子是來鬧事的!”
琥珀又是一笑:“我看啊,定是你家哥哥長得靦腆,讓這位公子有了非分之想,他這次出手幫助,打了這羣馬匪的!”
聽琥珀這麼一說,尚若輕本來想去夾菜的筷子突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琥珀姐姐又是胡說了!什麼非分之想不非分之想的,若不是這個板着臉的王爺不讓我出手,我早就將那人的帷帽掀了下來,看他還能裝到什麼時候去!”
冰羽插話道:“主子,我看這白衣公子的修爲不淺,即使你的功法在他之上,你若是要想取下他那頂帽子,也並非易事。”
“小姐,我可沒有亂說,你不也聽到了嗎?那馬匪大鬍子剛來時是怎麼說的,他要與你家哥哥共飲,還叫他什麼白白嫩嫩的可人兒?這話真是羞死人了!”
說着,琥珀又笑了起來……
“他愛我?你們說……他寵溺我?”阿如汗爬在桌子上的身體翻了起來,朝左邊一傾,剛好倒在了那白衣公子身上,瞪着眼睛道:“他們說……你喜歡我,這……是不是真的……”
白衣公子愣了一下,朝那幾名馬匪道:“你們,將這個無奈拉開!”
“哦。好嘞,我們幫你拉開他!”
說着,幾名馬匪便跑了過來,想將阿如汗從那名白衣公子身邊拉走,可阿如汗卻賴在他懷中壓根不想離開,幾人撕扯間,那白衣公子的上身衣服也被拉扯開來。
三名馬匪扯着阿如汗的一隻胳膊,往桌子旁撕扯着!
阿如汗的另一隻手,也死死拉住白衣公子的胸前衣襟,幾人一左一右撤了起來,幾來幾去,阿如汗又被揺吐了,一口黏糊糊的嘔吐物猛地噴出,灑在地上,撕扯間,那三名馬匪也被阿如汗吐在腳下的濃稠髒物滑倒在地。
隨着那幾人猛地鬆手,失去平衡的阿如汗和那名白衣公子也被甩了出去。
阿如汗剛好踩在白衣公子的褲腳邊,兩人“咣噹”一聲倒在了地上,阿如汗的手剛好落在了那名白衣公子露出的見狀胸肌上。
“公子,你這身材真的不錯啊……定是平日裡幹些砍柴鍛刀的活吧?纔會練出這般雄壯的肌肉來!”
那名白衣公子扶了扶被打歪的帷帽,一把甩開阿如汗不停調動着他胸肌的的隻手:“走開!”
當那名白衣公子擡頭掃了一眼周圍時,來福酒館的很多客人也在圍着他兩人看,白衣公子忙一把推開阿如汗,自己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髒物,將那件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的衣服裹在了身上。
但從始至終,那名公子都未曾將臉上那頂帷帽掉下。
“此人身材健碩,胸口處有刀疤,腳力也甚好,定不是什麼砍柴樵夫,或者是煉刀鐵匠……”孤獨秀看着那名公子小聲說道。
“那依你看,他是什麼人?”冰羽小聲問道。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名武將!”
冰羽又瞅了一眼那名白衣公子,回過頭說道:“沒錯,他胸口那道刀疤是被長矛所刺,傷口中陷外凸,隨刺去皮骨,但遁矛者並不是什麼功法高深之人,或者是在人員雜亂的情況下,混亂刺傷,力道不語!”
琥珀看着冰羽一眼竟能識破一個人身體疤痕是被什麼武器所傷,眼色一驚,忙放下手中茶水問道:“那……那他背後那道傷疤呢,是什麼武器所傷!”
“大刀……”孤獨秀和冰羽異口同聲回道。
“大刀,就那道已經痊癒了的長疤,爲何不是長劍,或者鞭子之類的武器,你們怎會斷定那就是被大刀所傷?”
“他背部那道傷疤比胸前長很多,而且使刀者定是有一定修爲的人,這一刀下去,若是修爲低下的人,若不及時救治,定會當場死亡!而劍傷的切面定會比刀傷更難癒合,被劍氣傷過之後,疤痕肯定要比刀痕細很多,但它可能會形成兩道外翻的棱角,鞭痕的威力不在鞭子所打傷口本身,鞭傷若是擊在某快肌肉,鞭痕若發出的衝擊力,可能更多的會擊傷周圍其他肌肉!”
“原來是這樣啊……”琥珀吧了吧嘴道,而後又朝阿如汗和那名白衣公子望去。
此時的白衣公子,在衆人的圍觀下,略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掃了一眼周圍,故作鎮定地對那幾名馬匪說道:“大鬍子,想不想活命?”
“爺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們兄弟還沒有娶妻生子呢,雖然我今日見了你家這位小公子,甚是喜愛,但我畢竟比不得你這般,對他如此疼愛,我只是放浪慣了,偶爾只是覺得好玩些,纔對這些年輕公子有些想法的,可爺爺您千萬不能因爲這事殺了我啊!我還沒有娶妻生子呢?”
說着馬匪頭子就跪在了白衣公子腳邊,哭求起來。
“想活命倒是不難,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我定會保你們衣食無憂,身邊妻妾成羣!”
聽了這話,其他幾名馬匪咧嘴一笑,口角漏出些許口水來,也忙跪在了那名白衣公子腳邊:“若是有錢有媳婦的話,我們任憑爺爺差遣,以後,您就是我們的老大……”
“對,您就是我們的老大!”馬匪大鬍子也隨呵道。
“做老大倒是不必了,只要你們將這位醉酒的公子照料好便可!”說着,那名白衣公子就從腰間抖出一袋銀子來,丟到幾名馬匪腿邊,“還有,以後不準再提什麼漠北人,若是因此話惹出禍端,我定輕饒你們不得!”
說罷,那名公子看了一眼醉倒在桌前的阿如汗,直步走出了來福酒館的大門。
迷迷糊糊間,阿如汗彷彿聽到那名離去的白衣公子腳腕傳來一陣鈴鐺的清脆響聲,他眼睛微閉,爬在桌子上,嘴中念道:“送你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