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尚若芸伸手朝前一揮道“追上去,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是,王妃!”
隨着尚若芸一聲令下,站在她身側騎着馬的幾名騎甲士兵猛地騰空而起,朝眼前那架馬車圍了過去!
幾個掠身閃過,那羣騎甲就將尚若輕衆人的那架馬車圍堵停了下來。
秋日的樹林夜色中,濃霧瀰漫,趁着漆黑的夜色和霧氣的隱蔽,空中又飛來三名騎甲,那三人手中揮舞着彎刀,好不留情地朝那架被逼停的馬車砍去!
巨大的刀影霎時劈下,那兩匹拉着車的馬匹被驚地嘶叫一聲,馬車的車蓋也被那股強大的刀影劈開。
那三人落了地,才發現那架馬車上空無一人,忙跑上前去查看,卻見那架馬車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尚若芸揮着馬鞭走了過來,冷冽地問道。
一名查看馬車情況的騎甲跑了過來,彎腰拱手回道:“回王妃,馬車……馬車裡沒有人!”
“沒人?”尚若芸從馬背上跨步走了下來,急步走到那架已經被劈成幾班瓣的馬車廢片前,眼色頓時變得異常陰狠起來,尚若芸一手揮出,幾隻帶毒的飛刀直直扎入那兩匹黑馬的脖子上,黑馬嘶叫一聲,倒地蹬了蹬腿,眼中露出一股鮮血沒了呼吸!
“廢物!將幾個尚府的叛徒都盯不住!”尚若芸鐵青着臉,騎到馬背上,朝身邊那羣騎甲士兵呵斥一聲道,“給我追!”
“是,王妃!”
那羣騎甲士兵也紛紛上了馬,朝漆黑的樹林深處追去……
另一邊,尚若輕琥珀兩人領着小侍女小藥童們快速朝遠處跑去。
可她們站在畢竟沒了車馬帶步,那能快活那些騎馬的士兵呢!更何況,尚若芸與她們有些不共戴天之仇,她冒着被雲南王李晟重責的風險,將能調令府中精銳士兵的調令符盜了出來,本想着,等雲南王李晟出城之後,她便用這調令去差遣府中精銳士兵,帶領他們攻入霰霧林去,一舉殺了尚若輕那個妖女。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今日在黑石鎮,居然遇到了這羣尚府的叛徒,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來個斬草除根。
所以,這一次,尚若芸是下了血本,勢在必得!
“小姐,後面好像有馬蹄傳來,是不是那夥人追了上來了?”小巒臉色變得有些驚訝起來,不由捏了捏肩上那個行李袋問道。
聽着那一聲聲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尚若輕突然停下腳步說道:“琥珀、小巒,他們人多勢衆,還騎了馬,我們肯定是走不過他們的,你們快帶大家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
“那你呢?小姐?”琥珀有些擔心的問道。
“琥珀姐姐,你們快躲起來,我自有辦法!”
聽着身後那陣越來越逼近的馬蹄聲,琥珀衆人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緊張起來,她們忙拉了彼此的手,趁着夜色找了一塊矮丘伏在了草叢中。
當那羣騎着快馬的士兵趕過來時,卻見一名女子的倩影出現在了眼前,漆黑夜色中,那名女子背對着他們,卻不見那女子有絲毫畏懼之色,但看那人的背影,就給人一種冷冽的威嚴感,他們日日跟着的雲南王妃,可算得上是平襄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了,可眼前這名女子,未見她面容,就已經給人一種美若天仙的感覺!
騎甲士兵們望着夜色濃霧中一襲紅衣的尚若輕,竟有些愣了神,一時忘了他們此來的目的了。
“讓開!”隨着一聲冷冽的女人聲音從那隊中傳了出來,那羣癡癡望着眼前紅衣女子的騎甲士兵才列隊站成兩排,爲尚若芸讓開了路來。
“六妹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尚若芸對着眼前那名依舊背身站着的女子說道,並露出一個陰冷不屑的笑容來。
尚若輕頓了半晌後,揮袖轉過身來,眼中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三姐姐,不知你帶了這麼多人連夜追我到此,究竟是爲了何事?”
“哈哈哈,啊哈哈哈……”尚若芸捏着馬繮,大笑了幾聲道,“所謂何事?難道在我這裡,還有什麼比取了你這條狗命讓我更開心的事嗎?”
“哦?三姐姐這是要殺我了?”尚若輕扶了扶自己的長袖,笑着說道:“三姐姐,就憑你?也想殺了我?你倒不如想想,你母親竇姨娘是怎麼死的?你父親尚凱榮是怎麼重傷臥牀不起的!”
“尚若輕,你這個妖女,上次在尚府毒門,我以爲你會被爹爹一掌打死,沒想到,今日你居然又活了過來!你可真是命硬啊!”
“三姐姐獲獎了!我本是尚府一個不起眼的庶處丫頭,今日我成了人人見了都嚇得連路站不穩的妖女,不也是被你所賜嗎?若不是三姐姐當日將我打死後扔到亂葬崗,我怎麼會成就如今這般功法修爲?到頭來,我還得感謝您呢,三姐姐……”
“少廢話,尚若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隨着尚若芸說話的語速突然加快,她的眼色變得異常毒辣起來,尚若芸舉起手中調令符,大聲喊道,“衆騎甲聽令,將眼前這個妖女殺死,爲我中林國產除禍端!”
“是,王妃!”
隨着一陣整齊劃一又響亮的聲音傳來,那羣騎馬士兵便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藏在附近草叢中的小侍女小藥童們都嚇得捏了一把汗,不由咬緊了自己的嘴脣。
“夢羅姐姐……”雪芸差點叫出聲來,身側的琥珀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可就在小侍女小藥童緊張地快要從矮丘背後跑出來的時候,那羣逼近尚若輕的士兵突然如同一個遇到了颶風的稻草一樣,紛紛翻滾着身子,大叫着飛了出去!
轉眼間,那羣朝尚若輕衝上去的士兵就被打趴在尚若芸的眼前,尚若芸的馬匹彷彿也被那幾名倒在地上的屍體嚇到了,不由掘蹄後踢幾步去,尚若芸忙勒緊那繩,嘴角露出一股陰狠,對身側的兩名護衛說道:“還不出手!”
“是,王妃!”
說着,那兩名護衛打馬朝尚若輕衝了過去,黑夜中,幾道紅色的光影從尚若輕手中舞出,顯得格外耀眼!
靈蛇劍光劈來,那兩匹衝向尚若輕的馬匹的前腿瞬間被砍斷,馬匹嘶吼一聲翻倒在地上,馬背上那兩人揮舞着長矛從空中俯衝你下,朝尚若輕砍去!
同時,其他士兵也朝尚若輕衝了過去……
一時間,那些士兵將尚若輕圍堵了起來,起初,還能看見人羣中隱約閃出的紅色靈光和劍影,慢慢的,隨着衝向尚若輕的騎甲士兵越來越多,那個紅色光電就被無數的黑衣士兵包裹在了人潮漩渦中間去了。
看着不遠處慢慢消散下去的威壓,尚若芸嘴角露出一抹輕蔑得意的笑意來:“哼,尚若輕,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去!”
“小姐……”看着尚若輕被那羣騎甲士兵圍在了中間,琥珀和小侍女小藥童們咬了咬牙,和那三隻雪狼從藏身的矮丘背後衝了出來。
那羣圍攻尚若輕的士兵並未注意到突然衝出來的小侍女小藥童,轉眼間折損不少人。
騎在馬背上指揮作戰的尚若芸看出了那羣突然闖入人羣的小藥童小侍女們,忙對着騎甲士兵們喊了一聲道:“快,將這羣尚府的叛徒全部殺掉!”
飛針從小侍女小藥童們手中肆意舞出,雪狼露出獠牙,猛地撲向近身的士兵咬的鮮血直濺,那些剛逼近他們身體的士兵們要麼被毒針刺瞎了雙眼,要麼被毒粉腐蝕了容貌,個個倒地嘶吼起來。
就在尚若芸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翻滾着身子的士兵時,原本被騎甲圍在中央的尚若輕周身,突然發出一道巨大的火紅色烈焰來,將那些士兵逼的後退數步去,近在尚若輕身邊的幾人,居然被那巨大的火焰燒成了粉末!就連一根骨頭也沒有剩下!
見到此種情形,原本士氣高昂的騎甲士兵突然朝後退去。
琥珀衆人也紛紛躍身站到尚若輕身後去!
“都別腿,給我上!殺了她們!”尚若芸的臉色變得異常難堪起來。
但那些士兵看着尚若輕血紅色的眼睛,那還有什麼想要殺她的心思,紛紛棄甲逃命去了!
看着潰敗而逃的騎甲士兵們,尚若輕將目光轉向尚若芸。
尚若芸彷彿也被那道陰邪的眼前鎮住了:“你……你要幹什麼?”
尚若輕眉眼一挑,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來,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幾個幻影移身之術就站在了尚若芸的眼前,她微微掠身而起,一把抓住尚若芸的脖子,眼中露出陰冷的殺意來:“尚若芸,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今日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說罷,尚若輕一手甩出,便將尚若芸一把推飛出去,尚若芸的身體飛出數丈後,剛好咂在一棵巨大的樹幹上,她的身體被那棵樹幹擋了下來,落地的一瞬間,尚若芸已經嘴吐鮮血,背部骨頭也隨着那棵巨大樹木的擊擋,發出斷裂的聲音來。
尚若輕緩步朝尚若芸走去,她邊走邊說道:“三姐姐,我與你本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你爲何處處與我爲敵,偏偏要害我於死地?”
“哈哈哈,啊哈哈哈……”尚若芸伏身趴在地上,嘴中露出些許沾着血絲的口水來,笑着說道,“我與你爲敵,處處針對於你,難道還需要原因嗎?像我們這種生在大家族中的女兒,誰不想着在家族中得寵,可偏偏二姐姐尚若蘭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可是你……”
尚若芸伸手顫抖的手指道:“可是你……尚若輕,作爲一個青樓女子庶女的女兒,爲何事事想着要出風頭!不僅得了父親的寵愛,就連先皇,也覺得我們尚府女兒中,若選一個與皇家子弟聯姻的話,非你尚若輕莫屬,憑什麼?”
“哈哈哈,啊哈哈……”尚若芸眼中流出幾滴痛苦的淚水來,瘋狂地笑着。
“憑你是妓女的女兒?還是憑你那張醜八怪一樣的臉?”
聽尚若芸這麼一說,走到她對面的尚若輕也停下了腳步:“哈哈哈……”
聽尚若輕也大笑了一聲,尚若芸道:“你笑什麼!王妃的位子是我的!我的!你……永遠都別想着當上什麼王妃,就算是尚府毒門,如今你也是他們通緝的要犯!若是你今日殺了我,雲南王府的人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啊哈哈哈……”尚若輕又大笑了一聲道,“尚若芸,走到今日這般田地,你以爲我還會怕他雲南王李晟不成?就算是中林國的小皇帝來了,我也不怕!”
“與皇家爲敵,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就算你有天大的修爲,但也不敵皇家的千軍萬馬!”尚若芸忍着腰部疼痛,扶着肚子站了起來,“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哼!”尚若輕眉眼一挑,在尚若芸眼前來回走動着,“三姐姐,我怎麼會輕易讓你死了呢?你放心,我會讓你慢慢死去,一點一點嚐盡被刀削劍刮,一層層去掉身上皮骨的滋味的!”
尚若輕朝朝身後的琥珀喊了一聲道:“琥珀,拿刀來。”
“是,小姐……”
說着,琥珀便晃着一把短刀走了過來。
“琥珀,你這個叛徒!平日裡我是怎麼對你的!你竟……你竟和尚若輕這個妖女聯合起來害我!”
“三小姐,是啊,平日裡你是怎麼對待我們這些下人的,看來我不提醒你一下,你居然全都忘記了。”
琥珀捏着那把短刀,不停拍着自己的左手手掌心,慢悠悠說道:“侍女紫衣,被你誣陷偷了二小姐房中的玉鐲,被逼跳井而亡;小斯祁可兒,因去後花園送東西,晚來了半刻,就被你用棍棒活活打死;丫鬟紅桃,因在雲南王拜會尚府老爺的時候,多看了他一眼,你就命府中沒有女人的守夜老汗將她的肚子搞大;那些被你用毒針毒死,被你賣到青樓的女孩們,恐怕就連你自己,也扳着指頭也數不過來了吧?若是我不離了你,恐怕今日餵了毒蛇,死在水井的恐怕也就是我了吧?”
“她們……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叛徒,賤人,她們活該……”
“啪……”還沒等尚若芸的話說完,琥珀已經走到她眼前,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個下三濫的臭丫鬟,居然敢打我?!”尚若芸伸起手,也朝琥珀臉色打了一巴掌。
琥珀停頓半晌後,回過頭道:“這一巴掌,就當是還了我們昔日的主僕之情!”
“琥珀姐姐,不要跟她廢話,將她的肉一塊塊割下來,爲死去的姐妹們報仇!”雪芸開口說道。
對於衆侍女中年紀最小的小女孩,她這般言語一出口,確是驚得尚若輕都有些愣住了。
琥珀拿起手中短刀,好不猶豫刺向尚若芸的臉去……
“啊,我的臉,我的臉……”
隨着兩道刀光閃過,尚若芸抱頭痛哭起來:“你這個賤婢,居然敢劃傷我的臉……我要……我要了你的命!”
說着,幾把飛刀便從尚若芸的手中揮出,可還沒等那幾把飛刀靠近琥珀的身體,飛刀就被琥珀揮出的掌力逼到了一旁的草叢中,飛刀落在地上,周圍的花草瞬間變成了一團枯草!
就在琥珀要舉手揮下第三刀的時候,一個青衣女子帶着幾名西域人從樹影間竄了出來。
那名青衣女子隨手撒出一把粉末來,當琥珀和尚若輕睜開眼睛時,尚若芸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