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度蜜月這個說法,水吟蟬只是無意間提到過一次,說一對有情人在成親之後都會過過二人世界,這段時間,他們可以去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
她確信,她真的只提到了一次,沒想到醉離楓居然記着了,還這麼順其自然地用上了。
呵呵,真該誇誇這妖孽,如此學以致用的好學生值得表揚。
“龍之澗是一定要去的,可是阿楓,爲何我們不先去傀儡宗?你既然早就發現傀儡宗有玉簡殘片,卻一直沒有行動,莫非那塊藏在傀儡宗的玉簡殘片有什麼問題?”水吟蟬直接無視醉離楓的度蜜月建議,問道。
醉離楓聞言,眸子閃了閃,忽地悠悠然問了一句,“小蟬兒似乎跟傀儡宗那對夜氏兄妹……關係不錯?”
水吟蟬不明白他爲何問這個,頓了頓,略略點頭,“夜幕晨便算了,我與他還算不上朋友,倒是夜雨瀾,我很喜歡她。”
忽地想起什麼,水吟蟬臉上笑意淺淺,“聽說,她下山遊歷去了,但我很清楚,她只是去找人了。”
至於找誰,兩個人心知肚明。
“你問我這個做什麼?莫非你找不到那玉簡被傀儡宗藏在何處,想要雨瀾幫忙?”水吟蟬眨了眨眼道。
這種背叛宗門的事情,夜雨瀾肯定不會做,她也不會讓夜雨瀾去做的。
醉離楓揉了揉她的腦袋,反問一句,“爲夫像是那種需要利用別人才能達到目的的人?”
雖然他這話說得很臭屁,但水吟蟬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想要的東西,從來不假手於人,就算是去縹緲宗禁地找那玉簡殘片,他也是親自出馬。
“傀儡宗的那一塊玉簡不急,我隨時可取。”醉離楓道了一句。
不知是否錯覺,水吟蟬看到他眼裡有一道危險的光一閃而過。
醉離楓說一不二,第二日,他就交代好魏長老一些事,然後還不要臉地昭告鬼門宗和整個魔城,他和魔後出去度蜜月了。
既然是兩個人過二人世界,醉離楓肯定不打算帶小跟班。不管葉十九幾個怎麼懇求,醉離楓也只是甩出一個冷臉,面無表情地道了一句不可能。
葉十九大嚎出聲,差點兒沒抱上水吟蟬的大腿,只是爪子還沒靠近,便被醉離楓一個冰刀子眼給擊退了。
水吟蟬無奈至極,度蜜月就度蜜月,搞得人盡皆知做什麼,然而醉離楓卻一本正經地道:“不弄得人盡皆知,暗地裡的那人怎麼伺機出手?”
水吟蟬頓時啞口無言,得得得,你丫的做啥都是有道理的。
走之前,水吟蟬去見了一個人。
當初若不是她開口讓風子凝陪嫁,這人估計永遠不會踏足鬼門宗。
上次來舞魅心的宮殿便有種空蕩蕩的感覺,現在卻似乎多了一些人情味兒。
水吟蟬還未走近,便聽到了舞魅心在輕聲細語地說着什麼,那態度跟平時她所見到的大相徑庭。
兩人坐在小院裡的石桌邊,舞魅心正對着她,而風子凝背對着她。
她看到那男子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得筆直,不管舞魅心說得再多,他也沒有迴應,但水吟蟬莫名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比平時柔和了一些。
舞魅心看到她來了,有些意外,連忙起身迎了過來,嬌笑道:“喲,魔後居然大駕光臨我這兒了,稀客呢。”
水吟蟬看得出,她心情很好,於是一臉戲謔地問了句,“舞長老,可拿下他了?”
那坐着的男子背部驀地繃緊,顯然是聽到了水吟蟬的話。
舞魅心聽到這個,卻是難得地紅了那張嬌豔如花的臉,囁囁嚅嚅地道:“還沒拿下,但、但是子凝已經是我的人了……”
水吟蟬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什麼叫已經是我的人了?莫非……是她理解的那樣?
果然,舞魅心立馬小小聲地補充了一句,“上次我把他灌醉了,然後使勁渾身解數勾引他,結果、結果成功了……呵呵,我也沒想到呢。”
水吟蟬嘴角一抽。她也沒想到。
舞魅心的臉蛋更紅了,完全一副剛剛墜入愛河的小女兒模樣,讓水吟蟬驚得下巴都掉了。
“我、我以爲他會推開我的,可是……總之,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我好慶幸以前自己再氣惱再墮落也沒有真的跟其他男人廝混,那晚他發現我是第一次,要的特別狠……”
水吟蟬被她的大膽言論說得面紅耳赤。
這鬼門宗的人果然是奔放至極,這種話都能拿到面上來說。
不過兩人說到後面的時候設了隔音結界,那位前輩應當沒有聽到。
“既然如此,爲何還沒有拿下?”水吟蟬好奇地問。
舞魅心有些失落道:“還不是因爲過不了心中那一關,我終究是個墮玄。”
水吟蟬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兩句,卻見她很快又笑了起來,拍着她的肩膀道:“丫頭,謝謝你,若不是你將他送來,我哪有機會和他朝夕相處,我欠你一個人情。”
水吟蟬笑吟吟地道:“這人情我收下了,再說了,我幫你可不是沒有原因的,”頓了頓,聲音又低了一度,道:“我發現風前輩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我樂得幫助一對有情人。”
“當真?”舞魅心的眼睛十分明亮,滿溢而出的喜悅讓水吟蟬忍不住大笑出聲。
這麼小女兒姿態的五長老,若是被其他鬼門宗弟子發現了,估計會驚嚇不已。
舞魅心高興過後,有些豔羨地道:“若是子凝能有你一半隨性就好了,不過我不怪他,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兩人嘀咕完,水吟蟬坐到了風子凝對面。舞魅心見她有話單獨對風子凝說,便一人進了內殿,走前還風情萬種地看了風子凝幾眼。
水吟蟬察覺到,風子凝的身體愈發僵直了起來,不過面上淡淡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桌上擺着一副棋,那人正在擺弄棋子。
“風前輩,是我對不住你。”水吟蟬道歉道,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
風子凝低垂的眸子擡起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擺弄棋子,良久才輕嘆了一聲,道:“丫頭,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是……你這是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