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丞相府請了京城最有名的媒婆(價格不菲啊),說到這媒婆不得不提一嘴,因爲她實在太有名了!她就是天啓帝的姐姐,玲瓏公主。她特別喜歡撮合,小時候是長得好,先帝賜玲瓏,大了,自己做媒把自己嫁了,言語玲瓏,老了就更加八面玲瓏,京城裡沒有她說不了的話,沒有她不敢接的話,天啓帝諒她一個女人,保媒而已,也翻不起大浪,睜隻眼閉隻眼就這麼隨她去了。不過她這樣的媒婆可不好請,一旦請動就是寒鐵澆鑄的姻緣,誰敢在她有生之年打她的臉呢?!丞相府請她可見誠意十足!
謝府全體恭迎玲瓏媒婆的到來。只見這位玲瓏公主穿着時下最流行的公主裙,雖是微胖界的美人,卻因爲身材高挑並不顯得豐腴,初夏的陽光雖沒有那麼火辣,依然讓玲瓏公主面若桃花。
而謝府下人皆穿低配版女僕裝,玲瓏公主一步入謝府便感覺來到了新世界,好一個奇思妙想。
今天謝梧桐讓謝瑩換了條水綠色的紗裙,裙襬處繡了立體的黃色小花,看起來青春靚麗,玲瓏公主看了暗暗點頭,和丞相府的公子倒也相配。
一切切入正軌,交換了生辰八字,只等各自找人看過之後就把親事定下。
看過生辰八字,雙方都無異議。選好日子時辰,丞相府十八擡的聘禮轟動了整個京城,看熱鬧的把路都堵了,送禮的也不着急,讓他們看看丞相府的心意。來到謝府,把整個大廳都塞滿了,謝府上下樂得合不攏嘴。謝老爺更是聽一句笑一聲,滿府都聽見他不羈地大笑聲,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從前丞相大人可沒少給他小鞋穿,他在兵部還受了不少氣呢,這回可叫他長了一回臉。可惜父母雙親皆已故去,不然今日一定會和他一樣心滿意足。
等聘禮下完,雙方寒暄過了,成公子迫不及待要見謝瑩,在園子外親迎。只見謝瑩在一羣婢女的簇擁下款款而來,身着粉色紗裙,滿裙繡着粉色立體玫瑰,髮髻輕輕挽起,鬢邊一朵粉玫瑰,鮮豔欲滴,襯着謝瑩臉上一抹飛紅,真真是嬌俏可人,成公子已經魂飛身外。此後成公子只剩下點頭和說是這個字或者是是這兩個字,就再也蹦不出別的字了。都說美色誤人,這就是妥妥的例子,好在成公子好歹已學業有成,否則前途堪憂!
雙方父母多重考慮下,定於來年開春完婚。謝瑩聽到消息又羞又喜,成公子則恨不得明天就是開春,又想着入仕,混個一官半職再來娶謝瑩,更想將來爲她掙個誥命,頓時意氣風發,豪情萬丈,去書房苦讀了。丞相大人知道後,不住點頭,這門親事結得好,心下對謝瑩又滿意了幾分。
謝府上下都是喜不自勝,可惜謝家一脈單傳,沒有兄弟姐妹同樂。府中唯一的公子謝言遠在樂山求學,已經差人送信,明年開春應該可以回來。
謝府氣氛高漲,晚上一家人圍坐一桌,周圍伺候的丫鬟們一邊伺候一邊竊竊私語,臉上是藏不住的與有榮焉。謝夫人看到大家這麼高興,幾次欲言又止。當初她一個小門小戶,父親想把她嫁給一個老官爲妾,她爲搏命,人爲製造了一場邂逅,竟得謝安青眼,呵護備至。可惜謝老將軍與老友汪得清,人稱帝師的汪夫子早年就定過兒女親家。雖然後來汪夫子辭官,但謝老將軍完全不理會此時他正如日中天,非要謝安娶回汪家大小姐汪柳源。謝安雖情根深種,但父母之命不可違背,娶回汪家小姐,相敬如賓。
汪夫子門客衆多,汪家嫁女十里紅妝,連宮裡都添了妝,光在京城的鋪子就有三個,獨門別院有兩個,良田萬頃,而現在的謝夫人根本沒有什麼陪嫁,所以她纔在汪柳源去世後起了壞心思,想霸佔了給自己女兒做陪嫁。現在她就如坐鍼氈,沒有陪嫁的女兒會被滿京城的人笑話的!別看現在謝府人聲鼎沸,其實就是空殼子,老爺兩袖清風,唉,可愁死了。
“爹爹,姐姐出嫁,我想從孃的陪嫁裡邊出一部分給姐姐添妝。”謝梧桐這句話如同驚雷,驚醒了夢遊般的謝夫人。謝夫人激動得無語淚先流,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謝梧桐身邊,剛想說什麼,謝梧桐打斷她:“夫人,我這可不是爲了你,我爲的是我爹爹的臉面。”
“我懂我懂,我在你眼裡不值一提,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二小姐,從前都是我不對,我也不求你原諒我,你娘在的時候,我也是與她姐妹相稱,我對她也沒有存什麼不好的心思,就是虧欠了你。今日後,我將日日禮佛,求佛祖洗去我的罪孽。”
謝梧桐挑着的眉毛一下掉了下來,“祖父母已經不在,姐姐即將出嫁,以後你要盡心照顧爹爹,家中事務還是你掌管,我可懶得管這一家子,你可別推給我。”
“是是是,謝謝二小姐。”
“謝夫人不要這麼客氣,我是小輩,你這樣可折煞我了。”
“哎呀,好了好了,你過來,讓桐兒好好吃飯。”罪魁禍首在打圓場。
我這個老爹啊,什麼都好,就是…只說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謝瑩坐在謝梧桐身邊,看着謝梧桐滿眼都是感激,看她想吃什麼就搶先拿過來,比婢女伺候得都周到。又悄悄湊近她說:“妹妹之恩,今世報不了,來世再報!”
謝梧桐笑笑:“姐姐,言重了!我是巴不得你早點嫁出去,以後啊,這家裡我就橫着走了!”
“那我們就互相成全吧,妹妹,謝謝你!”謝瑩淚溼眼眶,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