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牛一兵握緊了拳頭,對於李玉明這種無恥的勒索他實在是無法忍受。
“你是沒有一百萬,可是林紅有啊,憑你們之間的關係,還怕弄不到一百萬。”李玉明似乎志在必得。
牛一兵做夢也沒想到李玉明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他對自己並不是嫉妒那麼簡單,他時時刻刻都想置自己於死地,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牛一兵從來就沒想通過,他也曾想過化解,但當他每回真誠地把頭低下去的時候,得到的除了嘲笑,還有更深的傷痕。
所以說,有時候不是不想忍,實在是不能忍。
牛一兵冷笑着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做夢吧?就算我能弄到一百萬也不會給你。我現在也不會求你替我保守秘密,你愛怎麼說,愛找誰說,你就去吧,我不攔着你。”
李玉明若無其事地展了展衣服,邁着小方步,揹着手,邊走邊說:“給你指條明路,你不走,那可別怪我不講情面,我可是一直拿你當老鄉看啊。唉,好心當成驢肝肺。”
牛一兵不聽則已,一聽肺都要氣炸了,他最受不了這種挑釁的行爲,試想他李玉明有什麼了不起,不就靠投機鑽營當上了中隊的文書,成了隊長、指導員身邊的紅人,一個太監一樣的人還總想與自己比,想想都令人噁心,人怎麼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回來!”牛一兵瞪圓了眼睛,一個箭步穿了上去,二話不說,抓住他的脖領子,對準他那張瘦得柳條一樣的小臉“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沒等李玉明回過神,牛一兵又一個背摔,把李玉明摔個四仰八叉,“吭”的一聲,李玉明倒地的瞬間,地上的塵土都被扇了起來,牛一兵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擡起腳對準他一頓猛踢,疼得李玉明滿地打滾,四處找牙。
“你打死我吧,我這是爲你好,你就是不懂我的心。”李玉明一邊說一邊“哎喲、哎喲”地叫着。
牛一兵用盡渾身的力氣,對準他的後背“吭”就一腳:“我****!”
“咳,咳……”這一腳下去着實不輕,李玉明感覺眼圈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但他絲毫不妥協,反而變本加厲地辱罵嘲弄牛一兵,因爲他知道,牛一兵打得越狠,說明他的傷越重,自己的傷再重在表面,而他的傷在心裡。
“你打吧,我一會就去告訴隊長和指導員,說你暗通林紅,要劫獄!”最後的三個字,李玉明是拉着長音喊出來的。
“好好好,你有種。”說着牛一兵一把拎起口鼻穿血、四肢癱軟的李玉明,氣沖沖地說,“現在就去說,我他媽帶你去。”
“走!你給我起來,現在我才發現,你是真有病!”說着牛一兵拉起李玉明,一前一後咧咧歪歪地上了樓,沒顧上敲門,直接就推開了警官辦公室的門。
張雷、陳奎兩個人拉着長臉一同注視着牛一兵和李玉明,牛一兵此時還算是清醒,他隱約感覺到隊長和指導員今天的氣場明顯不對,好像是正在氣頭上或者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連喜怒哀樂從不掛在臉上的陳奎,都青筋暴露,面如白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拉着李玉明來這討說法,看這個架勢,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你們要幹什麼?!”張雷拍了拍桌子,大罵起來。
“我要揭發牛一兵——”李玉明戰戰兢兢地來到張雷身邊,氣喘吁吁地說着。可是沒等他說完,就被張雷高高的一嗓子打斷了:“你給我閉嘴,你揭發他?你自己都幹了什麼,你還揭發他!”
陳奎搖了搖頭,無奈地衝李玉明說:“我真沒想到,你是我們身邊的人,你怎麼會幹這種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兩個人一同把槍口對準了他們最寵信的文書李玉明,這倒讓牛一兵大爲震驚,他呆呆地站在一旁,說也說不上話,插也插不上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眼睜睜地靜觀事態的發展。
李玉明也徹底蒙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用無辜的口吻說:“我,我怎麼了?”
“怎麼了?你看這是什麼,這是指導員在你的抽屜裡找到的。”張雷說着把放在窗臺上的一個筆記本扔到了地上,“啪”的一聲,還掀出一張紙來,上面畫的是一張監獄的平面圖。而那個筆記本,牛一兵看了一眼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自己在通道里撿到的又被他弄丟了的筆記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