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杉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爲了加深陸漸紅對郭玉海的仇視心理,這一點陸漸紅清楚得很,郭玉海一而再地大小動作層出不窮,陸漸紅的心裡確實不爽,不過那是他自己的事,雖然不介意別人也去搞他,但是他絕對不會與別人聯手。這種見不得光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白雲杉能爲了對付郭玉海而投靠自己,明天就有可能爲了對付自己投靠別人,這種人還是離他遠一些好。
陸漸紅忽然站了起來,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白雲杉沒想到陸漸紅說走就走,不由道:“等一下。”
陸漸紅緩緩道:“還有事?”
白雲杉笑了笑道:“算是請你幫個忙,讓郭玉海做建學校的幫辦。”
陸漸紅點了點頭:“這個要求很合理,可以。”
出了門,陸漸紅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跟白雲杉在一起總覺得壓抑得很。
此刻的汪含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不過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在。
“尚廳長,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汪含韻抽着煙,儘量和顏悅色地說。
面對汪含韻這個一把手,尚學志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說起話來也略有些拘謹:“這個案子還沒有什麼進展,而且……”
“而且什麼?”汪含韻之所以對尚學志另眼相看,他還真的擔心公安廳查出了什麼東西。作爲省委書記,那是一定要把公安這一塊抓在手中的,這也是他廢掉關陽春的主要原因,因爲他是陸漸紅的人。接下來,他還準備調整分工,把公安系統交由自己的副省長分管,只是還沒來得及行動,魯寒星就跟陸漸紅聯手了,讓自己的這個計劃提前流了產。
“那份遺書……”尚學志吞吞吐吐地說了這句話,道,“請求汪書記給我處分。”
“那份遺書怎麼了?”汪含韻心中一驚,當初做掉單明雄之後,留下了那封遺書,事後也是後悔得很,那陶靜又指出遺書系僞造,真是成也遺書敗也遺書,現在尚學志話說半截,汪含韻豈有不驚之理,不過表面上汪含韻卻是鎮定得很,怒色相詢。
尚學志面如土色,因爲那份遺書被他弄丟了。
關陽春當初拿了這份遺書去做筆跡鑑定,完了之後由於臨時有事,便讓尚學志帶到廳裡交回證物保管處,可尚學志也是糊塗,晚上喝了些酒,忘了交,就帶回家了。
等他第二天早上到廳裡準備交回遺書的時候,包裡包外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得到,又跑回家去找,還是找不着,這下子他慌了,這麼重要的證物丟失了,追究起來,自己的責任可是不小。後來才知道,廖欣因爲手機摔壞了,向尚學志要錢,在他包裡拿錢的時候,手指被拉鍊劃了一下,順手便拿了張紙去擦血,不巧的是正是那份遺書,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個垃圾桶裡去了。
“那份遺書確實是假的,與單明雄的筆跡不一致。”尚學志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遺書丟失的事。
汪含韻當然知道遺書是假的,可正因爲是假的,纔出了毛病,見從尚學志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便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道:“這個案子非同小可,非但涉及到一個廳級幹部的清白,也關係到省公安廳的破案能力,所以一定要認真,另外還要保密,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彙報,在沒有徵得我的同意之前,不許向任何人泄露案情。”
尚學志應了聲,匆匆出了省委大院,心裡卻是忐忑不安,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問題不小。
六月心正是最熱的時候,六點多鐘太陽便開始散發魅力,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火的海洋之中。
魯寒星剛到辦公室,冷氣已經被早來的周波打到了二十五度,吹在身上舒服得很,一杯水泡好,還沒來得及喝,關陽春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說是剛剛接到公安部的電話,說半小時後將要抵達甘嶺。
魯寒星不由怔了一下,道:“公安部來幹什麼?”
關陽春苦笑道:“沒說,不過我看多半是爲了單明雄的案子過來的。”
“到了通知我。”放下電話,魯寒星怒道:“把喬會利給我叫過來!”
趁着喬會利沒到,魯寒星打了個電話給汪含韻,不管他們之間怎麼鬥,但這件事情是要向他彙報的,他好歹是省委書記,有責任要扛的時候,他必須要出面的。
“我知道了。”汪含韻在放下電話的剎那間,臉就像抹了一團黑漆一樣,狗日的喬會利,不是說已經做好了陶靜的安撫工作了嗎?怎麼還是驚動了公安部?
同樣心慌的還有尚學志,都說女人是禍水,果然不假啊,媽的,你拿什麼擦血不好,非得用包裡的東西,可是現在就是殺了她也沒有用啊。
很快,公安部的同志便到了,來的是公安部刑事偵察局局長,叫葉榮沙,一點都不威嚴,笑眯眯的,只是目光中偶爾閃過的精光才能讓仔細的人感覺到他的精明。
葉榮沙這邊剛到,省委書記汪含韻、省長魯寒星也都到了。
在會議室裡葉榮沙笑道:“汪書記,魯省長,你們這麼隆重,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啊。”
葉榮沙說得不錯,他也就是個正廳,面對的即便是尚學志也是跟他平級的,更別說省委書記和省長了。
一番客氣之後,葉榮沙道明瞭來意:“韓部長接到了一個來自甘嶺的信息,說甘嶺出了個案子,到現在沒查出兇手來,而且被害者是個雙什麼市的市長,所以韓部長很重視,讓我先下去核實一下情況。”
汪含韻道:“那真是麻煩榮沙同志了,陽春書記,葉局是公安部來的,一定要好好配合。”
說這番話,他的心裡是矛盾的,他多想把這件事按下去啊,可是現在的發展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連公安部都介入了,可千萬別捅出什麼婁子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