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順,我早就提醒過你,玩女人不要過界,尤其是不玩下屬的女人,現在好了,出事了吧。”待陸漸紅一走,胡一鶴便把陳志順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陣臭罵。
陳志順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道:“胡書記,我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的。”
“你也真是的,陸市長到青江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你嚴防,你就這樣防的?我跟你講,如果婁子捅大了,王書記怪罪下來,我也保不了你。”胡一鶴也是頭疼萬分,早上便接到了王道勇的秘書卓小司的電話提醒,到底還是出了紕漏。
“您放心。”陳志順咬了咬牙。
“我提醒你啊,這事陸市長已經知道了,你可別給我再出什麼妖蛾子。”陳志順做事有點不上譜,所以爲了安全起見,胡一鶴必須要提醒他一下。
這件事情被嚴密封鎖了起來,並沒有走漏消息,所以處理起來難度不是太大。
陳志順並沒有完全把事情說出來,桑學軍說得一點都不錯,他確實跟桑學軍的老婆有染,不過鬼才會真的去跟他兒子去做親子鑑定,那樣做豈非讓人笑掉大牙?沒有關係也有關係了。
只是該如何解決掉這個後患,着實讓陳志順頭疼。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湊巧發生在陸漸紅來視察,他有很多方法處理掉,可是現在陸漸紅知道了,走歪路子的話,恐怕會引火燒身,再說了,鐵松嶺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雖然對公安系統的掌控不足,但是他畢竟掛着個公安局長的名。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桑學軍閉嘴,主動閉嘴的可能性不大了,他現在已經是什麼都不顧了,連一個自己命都不要的人,他還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顧忌,可是讓他被動閉嘴,也不是太好入手。在這個時候,桑學軍如果在公安局裡“閉嘴”了,那裡面的貓膩就大了去了。
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把桑學軍的老婆孩子清理掉,如果他們失蹤了,親子鑑定一說自然不存在。
思來想去,還是這個法子比較好。想到這裡,陳志順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心腹副局長閔天健,讓他去辦這件事。
這是個苦差事。閔天健苦着臉想了好一陣子,還是弄不明白陳志順的所謂“清理掉”指的是讓桑學軍老婆孩子這孃兒倆是暫時的人間蒸發還是永久性地失蹤。
說句心裡話,閔天健對桑學軍還是很同情的,讓他動手搞他的老婆孩子,他還真下不了手,況且自己動了手,出了岔子,麻煩都落在自己身上,想了很久,他決定先讓這孃兒倆出去避一避,反正桑學軍進去已經是必須的了,以後這孃兒倆還得指望陳志順過日子。
想到這裡,閔天健去了一趟審訊室,與桑學軍認真地談了一次。
“學軍,你這次事情搞大了。”閔天健用很同情的口吻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進去,老婆孩子怎麼辦?”
“閔局,你說我都這樣了,還能顧得上他們嗎?這個婊子背叛了我,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只恨今天沒一刀殺了那狗日的。”桑學軍咬牙切齒地道。
閔天健心裡暗歎了一聲,桑學軍在局裡是個標準的老好人,見人就笑,這也是被逼急了啊。可惜沒辦法,同情歸同情,陳志順畢竟給了自己不少好處,又是區委常委,在良心與現實面前,他只有選擇現實。
“學軍,要不這樣吧,你改一改口,我向陳書記求個情,這件事情在最小的範圍內處理了,你看怎麼樣?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這一進去,這一生就毀了。”
“閔局,你也不要勸我了,該咋辦咋辦,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一條道走到黑,死也要拉上這狗日的墊背。”
閔天健嘆了口氣,知道多談無益,怏怏地回了辦公室,陳志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陳書記,這事就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閔天健嘗試着問了一句。
“老閔,你這什麼意思?我的話不聽了是不是?”陳志順陰狠的聲音傳了過來,“行,那這事不用你辦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閔天健心頭暗歎了一聲,這些年他也有些把柄抓在陳志順的手上,不得不低頭,而且跟他夥在一起,沒少撈錢,事情要是真鬧大了,胡一鶴肯定保他不會保自己,得了,這孃兒倆也就別怨我了。
林卓妍還不知道丈夫在公安局裡出了事,中午不回家吃飯也是常事,忽然接到副局長閔天健打來的電話,說桑學軍在公安局持刀殺人,已經被扣壓了,讓她趕緊過來看看。
林卓妍不由吃了一驚,她跟桑學軍的關係隨着她與陳志順的曖昧浮出水面,是一落千丈,雖然只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吵之後大多都是冷戰,但是她知道,與桑學軍之間基本是沒有再複合的可能了。在那一次的爭吵之中,林卓妍口中不擇言,說這個家除了結婚的時候牀和電視機是桑學軍買來的,其他沒有一樣東西是他的,房子是孃家的嫁妝,按揭是她在醫院的工資付的,就連這個孩子也都不是他的。
這最後一句話是最傷人的,桑學軍當時就氣得幾欲跳樓,同時這句話爲日後的事情埋下了隱患,桑學軍看這兒子是越看越不像自己親生的。眼看着夫妻冷戰升級,桑學軍也大多不怎麼歸家,每晚都是以酒澆愁,醉醺醺地半夜纔回來,夫妻倆要麼不說話,一旦開口也都是惡語相向,把孩子嚇得哇哇直哭。
林卓妍覺得這日子也湊合不下去了,便向桑學軍提出了離婚。
桑學軍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他看來,他纔是真正的受害者,要離婚也得他先提出來,現在林卓妍先提出離婚,給他的感覺是他被掃地出門了。家裡的房產是經過婚前公證的,在這種失衡的心理之下,桑學軍認爲,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志順,所以才引發了這起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