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林卓妍嚇了一跳,桑學軍在她面前曾經發過狠,總有一天要把陳志順給剁了,她只當桑學軍是說狠話發泄,沒想到他這麼幹了。
說實話,她跟桑學軍已經沒有了多少情份,否則也不會提出離婚,她也已經決定了,一旦離了婚,她只要孩子,其他的一切都留給桑學軍,自己確實做了對不起桑學軍的事情。可是當她知道桑學軍出了這個事,便知道他這一輩子算是完了,自己在這個時候如果再給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別說桑學軍,這公婆倆靠誰去照顧?
人就是這樣,沒有發生事情的時候,都只圖一時之快,根本不會去考慮深遠,等事情出來了,纔去想後果,卻是已無可挽回。在電話裡問了桑學軍的情況,當下先收起了其他的心思,匆匆帶着兒子趕向了公安局。
“人出來了。”一輛麪包車上,一個戴着墨鏡的人坐在駕駛室裡,目光緊盯着桑學軍的家門口,見林卓妍抱着兒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當下坐直了身體,就要發動車子撞過去。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車子剛剛發動,一隻大手忽然從車窗外伸了進來,一擰方向盤,麪包車便打了個旋,撞在了路邊的一根路燈杆上,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車門便被打開,那隻大手的主人迅速跳進車來,手一推,自己便離開了駕駛位置,歪倒在副駕駛上。
閔天健看到林卓妍母子趕到公安局的時候,滿心的詫異,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不是說在她出門的時候便撞死她的嗎?怎麼還好好的?難不成出了岔子了?
“小林,趕緊去看看吧。”閔天健壓抑着心頭的吃驚,安撫了一下林卓妍的情緒,讓人帶她去探望桑學軍,這時他纔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他安排的人的聲音:“閔局,出了點岔子,車子亂停亂放,被警察趕走了。”
閔天健心頭稍定,籲出了一口氣,不過這個計劃沒實施成功,還得另想法子才行。
“學軍,你怎麼這麼傻?”林卓妍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我說的都是氣話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跟他也就只有過幾次,早就跟他斷了來往了,學軍,你相信我。”
桑學軍冷笑着閉上了眼睛,道:“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
林卓妍悔不當初,沒經受得起誘惑,以至於做了難以磨滅的錯事,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慘然道:“學軍,我知道我錯了,我會一直等你的。”
桑學軍仍然閉着眼睛道:“你等我幹什麼?我現在進去了,豈不是正好如了你的願了?更可以沒有阻礙地跟他在一起風流快活了?”
桑學軍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裡也如刀割一般的痛疼,這世上最深的仇恨莫過於殺父奪妻,他只恨沒有親手結果了陳志順。
“隨便你怎麼說,我會等你的。”林卓妍抹了一把眼淚,道,“我等你出來。”
林卓妍轉身而去,桑學軍這才睜開眼睛,兩行淚珠卻是劃面而過,此時的他心情之複雜無法用任何語言所能形容。
“陸哥,你說得沒錯,陳志順果然向桑學軍的老婆孩子下手了。現在他們沒事,那個僱兇已經抓住了,已經交待,是副局長閔天健指使他這麼幹的。”
陸漸紅目光一寒,放下了電話,道:“鐵書記,這件事現在應該怎麼辦?”
鐵松嶺眼睛裡也閃過一道寒光,道:“先控制住閔天健,以他爲突破口,另外要保護好桑學軍。”
說了這句話,鐵松嶺卻是喟然一嘆:“可惜了桑學軍。”
陸漸紅淡淡道:“這就是不冷靜所付出的代價。”
說完這句話,陸漸紅道:“小費,開車去區公安局。”
陸漸紅他們雖然離開了區政府,但是並沒有離開青江,直覺告訴他,如果陳志順心裡有鬼的話,肯定會對桑學軍的老婆動手,當然也不排除對桑學軍動手的可能,但是這樣的話就太明顯了,所以在審訊過程中得知的桑學軍的住處告訴了小高,要他負責暗裡保護林卓妍母子。這一寶還真給陸漸紅押對了。
“陳書記,事情沒辦妥。”閔天健打通了陳志順的電話,“冤有頭,債有主,還是不要動這孃兒倆了,我有個辦法。”
“看守所裡關着幾個社會上的痞子,不如晚上把桑學軍送到看守所去。”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桑學軍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黑道上的人物,放到看守所去搞他,說起來也是那些黑道上的人乾的,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陳志順便同意了這個做法,道:“幹漂亮點。”
剛放下電話,便傳來了敲門聲。
門一開,閔天健便看到黑着臉的鐵松嶺,強自笑道:“鐵……鐵書記,你們……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很意外是吧?”鐵松嶺陰森森地笑了一聲,道,“怎麼?不請我們坐坐?”
“呃,陸市長,鐵書記,請坐,請坐,我去給你們泡茶。”閔天健一見這二人殺了個回馬槍,而且一臉的不善,心裡一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便想趁着出去倒茶的機會去給陳志順通風報信。
“閔局長,不要忙活了,坐吧,陪我們等個人。”陸漸紅淡淡地冒出了這一句。
當小高和那個幫兇出現在閔天健的面前時,閔天健全身的力氣彷彿在剎那間被抽空了,脊椎骨也變得軟了,連他的身體也無法再撐得起來。
“閔局長,有什麼要向我們解釋的嗎?”鐵松嶺黑着臉問了一句。
陳志順接到胡一鶴親自打來的電話通知,說要開個常委會,讓他立即趕到區委來。
陳志順聽得一頭霧水,這個時候開什麼常委會啊,當他看到陸漸紅和鐵松嶺也在會議室時,腦子裡不由嗡地響了一下,他知道,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