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陸漸紅轉頭去問車上的重雙城。
重雙城苦笑了一聲,卻是有些不敢下車去,從他的神態可以看出,他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陸漸紅的眼角跳了跳,道:“停車,我們過去看看。”
“陸書記。”那司機叫了一聲,面露爲難之色。
陸漸紅不由大奇,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司機道:“陸書記,這是迅馳出租車公司搞出來的事情。”
陸漸紅掃了重雙城一眼,他也正看着司機趙義昌,趙義昌道:“我小舅子就在迅馳出租車公司開出租車,昨天晚上來我們家喝酒,我問他開租車怎麼有空來喝酒,他告訴我說今天出租車罷運,剛剛那出租車肯定是不聽招呼來出車了。”
陸漸紅神情一寒,道:“罷運?強制罷運?小趙,你說說,他們爲什麼要罷運?”
趙義昌張了張嘴,卻是搖着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話的工夫,那兩輛麪包車已經開得無影無蹤了,這時趙義昌才把車停了下來。
陸漸紅推開車門下了車,那車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嚶嚶地哭着。
重雙城嘆了口氣,道:“大妹子,剛纔怎麼回事?”
那女人見有人問她,哭得更兇了,卻是說了一句險些把重雙城噎死的話:“車被人砸了,你們都看了好一會兒了,還不知道啊。嗚嗚……”
“他們都是什麼人?爲什麼砸你的車?”陸漸紅覺得重安城這話問得太不關鍵了。
“爲什麼要告訴你們?”那女人居然擦了一把眼淚堵上了這麼一句,站起來打起電話來,不過陸漸紅分明看到她的臉上寫着一絲驚悸和畏懼,直覺告訴陸漸紅,這裡面有問題。不過爲了不節外生枝,陸漸紅不打算再去追問些什麼。
這時,重雙城的手機急劇地響了起來,通完了電話,萬分無奈地向陸漸紅道:“陸書記,出租車真的在罷運,市政府的投訴電話快被打爆了,沒有出租車,交通都快癱瘓了。”
陸漸紅面色一沉,道:“回市委,打電話給分管交通工作的領導,讓他到市委見我。”
在陸漸紅的辦公室裡,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長吉時慶很快到了陸漸紅的辦公室。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漸紅,不過今天一早他已經聽說了新來的陸書記昨晚赴任的事情,由於陸漸紅還主持着市政府的工作,他正想着什麼時候去陸漸紅這裡彙報工作比較合適,想不到他分管的這一塊就出了紕漏。
“吉市長,市政府的投訴電話都快被打爆了,這個情況你知道吧?”陸漸紅沉着臉問道。
吉時慶垂着頭道:“都是反映出租車罷運的情況的。”
“那我問你,出租車爲什麼要停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陸漸紅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起來。
這也不怪陸漸紅髮火,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這件事情,誰能不窩火?
“這個……還在調查。”吉時慶敷衍了一句,其實他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安排交通局去調查原因了,只是交通局局長時友運向來不怎麼服管,算得上是個刺頭,多半也沒什麼作用,而公安局那邊他更是沒有權力就調動,所以只能拖得一時是一時。
“調查!”陸漸紅猛地一拍桌子,道,“很好嘛,你們的工作能力就是獻給我上任頭一天的見面禮是吧?”
吉時慶心頭一顫,事實上具體的情況他是知道一些的,這個順馳出租車公司的老闆叫仇三風,人稱“三瘋子”,是道上有名的,這事多半跟他有關係,可是吉時慶總不能說,仇三風這人不好惹,我沒法子去管吧?
可是這事兒處理不好,自己在陸書記的心裡肯定掉分,是該全盤托出,還是繼續在重安忍氣吞聲,吉時慶的心裡複雜得很。
見吉時慶不開口,陸漸紅簡直忍不住又要拍桌子了,這時重雙城在陸漸紅耳邊低聲道:“不如請焦副書記過來商量一下。”
陸漸紅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重雙城,心頭頓時涌出一絲厭惡之感,怎麼不早說?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話說半截之人,不過眼下在重安雙眼一片漆黑,本來想轉一轉,晚上單獨會見一下韓青瞭解一下情況的,沒想到攤上了這事兒,臨時抱佛腳是趕不及了,當下道:“叫他過來。”
焦裕柱接到電話,踩着不緊不慢的步子,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微笑着道:“陸書記,找我有事兒?”
陸漸紅覺得心頭有一些窩火,重雙城在這個時候提醒他跟焦裕柱商量一下,顯然有他的原因,不過人已經來了,還是以解決事情爲主,便道:“焦副書記請坐,你是老重安了,剛剛吉副市長彙報了市區出租車罷運的情況,想聽聽你的意見。”
焦裕柱擺了擺手道:“陸書記,您可是高看我了,我雖然是重安人,但只是分管黨建和意識形態的副書記,具體的政府事務還輪不到我來插手,我能有什麼意見啊。”
“焦副書記,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和吉副市長去辦。”見焦裕柱有拿捏之態,陸漸紅直接點將,當前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出租車罷運的事情,他沒有閒工夫跟焦裕柱在這兒打玄機盪鞦韆,充分發揮了一把手的無上權力。
焦裕柱顯然不那麼容易就範,道:“陸書記,這是市政府的職責,讓我去處理,這是趕鴨子上架啊。”
陸漸紅忽然手一揮,道:“我現在以市委書記和市長的身份把這項工作安排給焦副書記和吉副市長去辦,如果辦不了,我將嚴重懷疑你們二人的工作能力。現在你們表個態,能不能讓出租車在天黑之前恢復運營?”
陸漸紅此時霸氣側漏,哪裡還有昨晚見面會上的和風細雨?看他一臉的嚴肅,大有隻要兩人說出一個不字就要將二人就地免職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