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飛河雖然分管不了公安局,但好歹是市委秘書長,黃有材一個小小的中隊長還得罪不了他,乖乖地跟到了邊上,點頭哈腰地道:“蔣秘書長,這人什麼來頭?”
“不該問的別問!”蔣飛河板着臉叱了一聲,道,“把這三個人全部帶回局裡去,沒有相關的批准,誰放人誰負責。”
相關的批准?黃有材腦子裡嗡了一下,什麼叫相關的批准啊,蔣飛河,你這手伸得也太長了吧?什麼時候公安局歸你管了?
不過這話他也只能放在心裡面說說,嘴上可是一個字也不敢冒出來的,苦着臉道:“蔣秘書長,孟總的來頭您是知道的,他可是……”
話沒說完,已經被蔣飛河一句話給打斷了:“來頭再大,還能有陸書記的來頭大?”
蔣飛河一沒留神,把底給兜出去了,把個黃有材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不由暗罵自己豬頭,除了市委書記,市委秘書長還能對誰畢恭畢敬啊?這回真他孃的大條了。
一溜小跑回過身,連看都不敢看陸漸紅一眼,低喝了一聲:“銬起來。”
三個手下不明所以,但是頭頭髮話了,自當遵從,便拿出手銬銬上了孟昌星,孟昌星手中的相機和手機都掉了下來,叫道:“你們幹什麼?幹什麼?不想活了不是?我可是政協委員,著名企業家,我要告你們濫用私刑……”
黃有材心裡窩火,媽的,眼珠子也不放亮一點,你說你欺負誰不行啊?偏偏向市委書記身上靠,衝上去就想給他一個嘴巴子,到了身邊還是沒動手,只是推了他一把,將他推上了警車,常務副市長他也吃罪不起啊,還是留點餘地吧,到時候說起來,他也有個藉口不是?
蔣飛河匆匆走到陸漸紅身邊,低聲說:“處理好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這時那個美女當事人纔回過神來,感激地道:“謝謝,謝謝。”
陸漸紅微一點頭,道:“小賀,回去吧。”
美女看着陸漸紅上了車,一股煙地開走了,咬着嘴脣,癡癡地注視着。
這時,另一個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見她癡迷如斯的樣子,笑道:“修宇,你怎麼了?一臉花癡的樣子?”
修宇回過頭,道:“小倩,你死哪去了?剛纔差點被幾個臭流氓偷拍,到現在纔來。”
“人家不是肚子不好嘛,誰叫你長得怎麼漂亮?”伸手在修宇的胸脯上抓了一把,兩個女孩子頓時鬧騰起來,把剛剛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陸漸紅並沒有回去,應蔣飛河的邀請去看了他所說的那套房子。
那是一套三層的小別墅,面積雖然不算太大,但是陸漸紅一個人住也算夠大的了,已經裝修好了,豪華中不失雅緻,別墅周圍長滿了椰子樹,風吹來,刷刷作響,聽在耳中別有一番風味。
陸漸紅左右看了看,很滿意這裡的居住環境,空氣好,景色好,又清靜。
蔣飛河見他滿意,心中的喜歡自不必說,道:“陸書記,如果您滿意的話,回頭我跟林總說一下。”
這套別墅有些來由,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朱進是外地人,爲了表示便宜拿下開發土地的謝意,便給前市委書記建了這麼一套別墅,別墅建好,裝修完畢,前任書記還沒來得及入住,便落了馬。當時前任書記爲了避嫌,並沒有辦他的房產證,而是掛在該房地產公司的名下,現在倒是便宜了朱進。蔣飛河知道這件事,便推薦給了陸漸紅,現在見陸漸紅感覺不錯,當然是一力承擔了下來。
陸漸紅回到市委,蔣飛河便忙着這件事了,正在翻朱進的電話號碼,手機先響了起來。
電話是公安局長張大有打過來的,道:“蔣秘書長,我大有啊,孟昌星哪裡得罪你了,發這麼大的火,非要辦他的事?”
蔣飛河跟他不便多說,含糊着說:“大有,這事你別瞎摻和,黃有材都跟你說了吧?按我說的辦。”
黃有材藏了個心眼,只是說是蔣秘書長要他銬人的,並沒有透露出陸書記的事來。也不怪他,陸漸紅上午剛剛纔到,除了市委市政府的要員,還沒幾個人認識他,黃有材也搞不清楚蔣飛河口中的陸書記是不是雙皇的市委書記,萬一是別的地方的,冒冒失失地跟領導說了,到時候自己就裡外不是人了。
所以張大胡一聽蔣飛河這個語氣,心裡也是頗爲不爽,暗罵道,什麼玩意兒,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了,等老子幹了政法委書記再跟你慢慢秋後算賬。不過不管他怎麼想,他現在畢竟只是個公安局長,形勢他清楚得很,到時候還需要他這一票呢,嗯哈了幾聲,掛上了電話。
孟昌星的後臺他是清楚的,想了半天,還是掛了個電話到常務副市長孫遠良那裡,把事情說了,着重強調蔣飛河不放行。
孫遠良接到電話就火了,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弟有好色這個毛病,但就是拍個照片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礙着你蔣飛河什麼事了?有必要這麼大動干戈嗎?更何況打狗還得看主人,這不擺明不把自己當回事嗎?
但是蔣飛河好歹也是市委常委,又是書記身邊的人,面子上還是要顧着的,便打了個電話到蔣飛河的手機上:“蔣秘書長嗎?我孫遠良啊,聽說我那個表弟跟你有點衝突,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擡擡手?”
孫遠良說的非常客氣,蔣飛河雖然跟他一樣都是本地人,但是前些日子代市長潘順利在他面前的憋屈他是看得到的,很不屑於他搞自己的小團體那一套,搞內部矛盾,只會讓本地的發展滯後,蔣飛河可是誠心想讓雙皇能夠發展起來的。眼珠子一轉,便有了個餿點子出來了:“孫市長,不是我不尊重領導,實際情況我也不好說,不過我做不了主啊。”
孫遠良一聽蔣飛河說做不了主,心裡就嘀咕了,該不是這個表弟惹了什麼不好惹的人,人家揪着不放吧?可是表弟不能不管啊,再說了,在雙皇這一畝二分地上,能有什麼大人物?
想到這裡,孫遠良便道:“老弟啊,你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