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路打情罵俏着坐在馬車裡,一路向着城門而去,只是王府裡蕭弘文卻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一整天了別說司徒綺月的人影子,就是蛛絲馬跡也,就好像憑空在人間蒸發了一樣,而青衣和朧月這個時候也被帶到了書房親自問話。
蕭弘文不是沒有懷疑過司徒綺月想要逃離的動機,只不過覺得現在他已經認識到從前的確傷害她了,爲什麼她還要走?
由此可見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方式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一開始司徒綺月並沒有先要離開的念頭,只不過被林子墨水一拐帶,再加上蕭弘文那看起來有些曖昧的意思,就讓司徒綺月忍不住跑了。
“你們兩個知道不知道四夫人最喜歡去什麼地方?或者喜歡到哪裡去?”蕭弘文開口問道,心裡急得不行,這個時候他才恍然發現對於那個女人他保留的瞭解也只有那孩童時候的那一段了。
司徒綺月的柔弱,善良,心軟,都像是一張巨網鋪天蓋地的向着他罩來,緊緊地箍在他的身上,無法喘息。
窗外晚霞像是火焰在天邊起舞,帶起片片的紅光,屋子裡也被映照的昏黃,蕭弘文的臉色很不好看,硬邦邦的沒有一絲溫度,比屋子外吹來的涼風還要寒冷。
“奴婢不知……”朧月顫悠悠的,跪伏在地上,眼看就要哭出聲來,四夫人對她們極好,但是卻不常出去走動,所以她這一時倒也說不上什麼來。
倒是一旁的青衣咬了咬下脣,“王爺,四夫人喜歡去酒樓,喜歡看河邊的柳枝隨風搖擺的樣子,還喜歡去布莊。”
“酒樓,布莊?”蕭弘文的眉頭這會已經快要擰成一起了,這兩個地方他早就派人找了根本就沒有發現司徒綺月的身影,她會去哪裡呢?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一聲高喊聲來,蕭立軒那大嗓門遠遠地就可以聽到了,蕭弘文沉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一直等到書房的人都走乾淨了,蕭立軒也差不多磨蹭到書房來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書桌上,隨手拿起一隻狼毫筆就在手裡轉了一個花,“七哥怎麼了?我聽說七嫂不見了?是不是真的?我早就說你對七嫂這麼不好,早晚會失去的。現在好了,你得償所願了。”
蕭立軒根本就不等蕭弘文說什麼,自顧自的就給蕭弘文下了定論,這事他是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
“放屁!”蕭弘文大怒,一拍桌子,兩眼瞪得像是要吃人,“七哥,你至於嗎?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不能見色忘義啊……”蕭立軒繼續說道,蕭弘文已經超期桌子上的鎮紙了,他這個弟弟可真的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啊。
“七哥,這鎮紙可是父皇賜的,摔不得。”蕭立軒急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好嘛,那塊鎮紙可是石頭啊,這要來傢伙,他又不是鐵人,怎麼受得了。
聞言,蕭弘文也纔想起這鎮紙的來歷,要說扔倒是也扔不出去了,但是對於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他也沒有多少好氣。
“不去哄着你那些情妹妹,來我這幹嘛?”蕭弘文一邊整理書桌,一邊問道。
蕭立軒嘿嘿一笑,又蹭了過來,剛纔那差點捱打的事情也被他忘了,“自然是好事啊,七哥啊,這嫂子呢,已經丟了一個,可不能讓另一個跑了啊。”
“什麼意思?”蕭弘文使勁想了一圈,什麼丟一個,跑一個?被蕭立軒弄得糊塗極了。蕭立軒輕聲說道:“七哥,我來的時候可是看見韓玉了,好像要出城……”
“出城就出城,跟我有什麼關係。”現在蕭弘文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司徒綺月下落不明,但是最不想聽到和見到的人卻是韓玉。
如果不是女人的虛榮心和妒忌心作祟,也許他們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嗎?
“我不想要再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了,以後也不要再提起。”蕭弘文冷着臉說道。
“七哥,你真的不想再聽了?”蕭立軒繼續死皮賴臉。
蕭弘文沉默,沉默,仍然是沉默。
“好吧,本來我還想發揚一下我第一偵探的能力,想要找回七嫂呢,既然七哥不需要,那就算了,我走了,還約好了金姐姐晚上一起吃大閘蟹呢。”蕭立軒作勢就往門外走,不過步子邁的卻是極爲的緩慢。
果然,還沒有走到第三步,蕭弘文就喊道:“慢着!”
“怎麼了,七哥還有事?”蕭立軒一臉無辜的轉過身子,眨巴着清澈的眼珠問道。
蕭弘文沒有好奇的斥道,“少廢話,趕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聽了這話,蕭立軒也不再藏着掖着了,顛顛的又跑了回來,重新坐在了書桌上,有模有樣的就開始分析,手裡還拿着毛筆不住的比劃,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貨是鋼琴家呢。“七哥,你看啊,七嫂多愛那旗袍啊,費勁要弄好,昨天才第一天就已經接到訂單了,這不可能撒手不管就跑了對吧?要是打算跑,還做這個幹嘛?”
沒等蕭立軒說完,蕭弘文則插嘴:“如果這是掩人耳目呢?”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能夠得到七哥你的寵愛這是多大的榮幸啊,而你又決定帶着七嫂去江南遊玩了,有什麼理由要跑掉?七哥你不要說七嫂不稀罕你的寵愛啊,全天下帶眼睛的誰不知道京城第一美人深愛第一王爺啊。”說到最後,蕭立軒還打趣了一把自己的哥哥。
如果放在眼前,蕭弘文對司徒綺月的愛戀還有幾分相信,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那個女人還愛他了,做了這麼事情給她的全部是傷害,如果換成自己……這個如果剛一冒頭,就被蕭弘文拍出了腦袋,不許有這個如果!
“那和韓玉有什麼關係?”蕭弘文問道,卻捱了蕭立軒一個大大的白眼,“七哥,你怎麼這麼笨!那韓玉早不出城晚不出城,爲何要這個時候出城?”
“你是說韓玉抓了司徒綺月,壞了!”蕭弘文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就涌出了無限的擔憂,根據韓玉對司徒綺月的恨意,殺人滅口這種事韓玉絕對做的出來。
一想到那個明媚的女子有可能就這麼離開自己了,蕭弘文的心裡就像是澆灌了冰川上的雪水,腳下的步子卻又邁的極快。
出了王府,拉起駿馬,手一揮,就帶着大隊的人馬向着城門而去了。
書房裡,蕭立軒並沒有跟去,而是起身站在了窗前,想到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司徒綺月失蹤了,於是就滿城的開始晃悠,想要找到司徒綺月,卻沒有想到竟然遇上了林子軒。
一身雪白的衣服,儒雅的風度,手裡拿着一把與季節並不相符的摺扇,但是在他手裡卻絲毫沒有突兀,渾然天成,彷彿那就是爲他打造的。
“九王爺好啊,怎麼有閒心逛街了啊?”林子軒笑着打了一個招呼,蕭立軒只是微笑點頭,不置可否,傻子都看得出,林子軒是有備而來,“林兄有話就直說,本王很忙。”
稱呼一聲林兄,顯然是給你面子了,但是你要是不要這面子,那麼他這個王爺也絕不是吃素的。
對於蕭立軒華麗的警告,林子軒絲毫不介意,搖了搖摺扇,上前道:“有一個消息想要透露給王爺,希望王爺保密就行了。”
“免了,你的消息不聽也罷。”蕭立軒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敢情這貨拿他當心裡秘密收藏家了,自己承受不了,跑他這來找安慰了,謝謝了,他沒有這愛好,蕭立軒話落,也懶得和林子軒說什麼,轉身就走。
但是林子軒的聲音卻像是魔音一般從身後傳了過來,“看來是我林某人自作動情了,原以爲九王爺兄弟情深,願意幫助七王爺解燃眉之急呢,看來傳言有誤啊。”
“你說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蕭立軒猛然轉過身,一把抓住林子軒的衣襟,開口問道,語調之高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既然是秘密,九王爺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林子軒笑着看了看大街上兩旁的人流,輕聲說道。
兩個人很快就找了一家酒樓,直奔雅間,坐定以後,蕭立軒就急不可耐的追問起來,這個時候林子軒倒是也很爽快。
直接就說,王府失蹤的四夫人很有可能是韓玉所爲,而且韓玉一定會很快出城。
對於韓玉針對司徒綺月那從小積累的恨意,蕭立軒多少從蕭弘文知道了一些,很快就聯想到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也懶得再和林子軒糾纏,直奔了王府。
心裡有秘密的感覺就是不錯,蕭立軒也小小的拿捏了一把蕭弘文,纔將一切說了出來。
至於林子軒爲什麼要告訴他這個消息以及從何得知,他卻想不到了。這只不過是求仁得仁的一場交換而已。
他絕不相信,林子軒會這麼好心,雖然這一切是有目的的,但是和司徒綺月相比,這陰謀就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