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聲悶響,任薄雪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蓁蓁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香雲!你……你……怎麼……可以打姑娘啊。”
香雲也有些害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任薄雪,聲音有些發抖:“我……我也沒辦法啊,姑娘那個樣子咱們根本沒辦法能夠拉得住,不如直接打暈了,等明天姑娘冷靜了,就是要罰我、打我,我都認了,總比姑娘這會子衝出去丟了性命的強。”
聞言,蓁蓁一聲沉重的嘆息,伸手去拖任薄雪。
香雲亦手忙腳亂的幫忙,兩人扶着任薄雪,將任薄雪放回了榻上。
整整一夜,蓁蓁和香雲輪流守着任薄雪,生怕任薄雪中途醒了一個人溜出去,惹怒了良妃,被砍了腦袋。
直到天亮,任薄雪才悠悠轉醒,醒來之後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看着帳篷頂,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坐起來。
蓁蓁趕緊到了任薄雪跟前:“姑娘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任薄雪搖了搖頭,看向蓁蓁和香雲:“昨晚,謝謝你們。”
如果不是她們,指不定失去理智的自己會闖出什麼禍事來,如今大仇未報,怎能這樣輕易的失去理智闖禍?
安蕭泉……
對不起,或許真的不夠深愛啊,醒來後,理智歸攏,她竟然是深深的慶幸。
蓁蓁搖了搖頭,跪在任薄雪跟前:“姑娘沒事就好,昨晚是出於情況的緊急,香雲才如此冒犯了姑娘,姑娘看在她是爲了姑娘好的份上,饒了她這次吧。”
香雲也趕緊跟着跪了下去,委委屈屈的彷彿一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似的。
任薄雪趕緊讓二人起身,柔柔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好,如果昨晚不是你們的話,我指不定闖了什麼禍,這會子是生是死都不一定。”
蓁蓁生怕任薄雪再繼續糾結於要去看安蕭泉的事,立馬開口道:“姑娘可否覺得奇怪?這兩起事情似乎都是爭對姑娘來的。”
任薄雪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殿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那樣留心,但是既然他察覺到了,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蓁蓁一面彎腰給任薄雪穿鞋一面道:“姑娘想啊,能來皇家獵場的必定是皇家的人,能夠輕易操控這些的人也不是什麼小官之類的,多半就是宮裡人,殿下估摸着是不想讓姑娘摻和進去,畢竟姑娘雖然聰慧,但是到底只是個閨閣姑娘,哪裡知道皇宮裡的黑暗與骯髒呢。”
她怎會不知道呢?前世的她,不就是死在皇宮中,成了無數屍骨的其中之一。
任薄雪點了點頭:“如此說的話,也的確有幾分道理。”
香雲皺着眉半晌,道:“姑娘並沒有得罪過皇家的人啊,爲什麼她們要三番四次的對姑娘下這樣狠的心思,這一計一計都致命的呀,姑娘和她們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麼?”
蓁蓁道:“誰說姑娘不曾得罪皇家人的,太子,五皇子,良妃,哪個不是?”
香雲喉中的話突然一哽:“可是,太子不是還不知道麼,八皇子,如果是八皇子的話,他昨日爲什麼要救姑娘,昨晚也是八皇子及時的出現,良妃……殿下可是她唯一的兒子,明明知道會傷害到殿下,她怎麼會做?”
任薄雪靜靜的看着蓁蓁:“你覺得會是誰?”
蓁蓁細思片刻,道:“奴婢愚見,還是覺得應該會是良妃娘娘。”
任薄雪神色不動的問道:“爲何?”
蓁蓁一字一句解釋道:“姑娘想啊,既然太子還不知道姑娘就是殿下身後的人,所以先排除太子,餘下的就是五皇子和良妃,昨日是五皇子受命當值守護衆人的安全,若是昨日出了事,皇上首先找的就是五皇子,說不得除了守護不力外,還得被皇上疑心他無容人之量,說穿了也不過是傷人一萬自損八千,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皇家狩獵本就是爲了考驗各個皇子的能力,能夠被皇上選出來當值守護衆人安全,那可是天大的榮耀,但是若是有一丁點砸了,自然在皇上的心中就是此人無用了,所以安蒙毅這樣一心想要登上皇位的人,自然不會選在這樣重要的一天來動手。
香雲皺眉道:“可是殿下是良妃的兒子,良妃怎麼可能傷害殿下呢?”
蓁蓁道:“如果說良妃並沒有想到會傷到殿下呢?香雲你想,昨天白天宮女指的那個方向分明就不是皇子們進去狩獵的方向,她故意指了反方向給姑娘,就是想着,哪怕有人報信,殿下也一時趕不及,可是她並沒有想到殿下會出來,又剛好遇到了我們,也沒有想到姑娘在面對羣狼的時候,還敢反抗拖延時間。”
香雲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就像昨夜,殿下爲了姑娘受了那麼重的傷,姑娘又受了驚嚇,良妃娘娘根本沒想到姑娘還會去殿下的帳子去看望殿下,更加沒想到殿下會送姑娘回來。”
蓁蓁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香雲。
任薄雪此刻反而倒是十分冷靜了下來:“如今殿下生死不明,良妃的怒氣就會更加的大,對我也就更加的恨了,她肯定會趁着殿下受傷,再次出擊。”
蓁蓁和香雲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怎麼辦?”
“任姑娘在嗎?”
任薄雪渾身一震,是安蒙毅!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任薄雪心裡所有的恨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如果不是因爲前世的慘死,這一世她就不會接觸皇家,更加不會接觸到安蕭泉。
如果不是自己接近了安蕭泉,安蕭泉此刻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安蒙毅。
任薄雪滿臉冰霜的走出去:“五殿下找小女,有何要事?”
安蒙毅看着滿臉寫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任薄雪心中有些詫異,不過一夜功夫怎麼突然成這樣了,該不會是傻了吧。
任薄雪見安蒙毅不說話,就打算放下門簾。
“是他拜託我來保護你的。”神使鬼差的安蒙毅突然說道。
任薄雪的步伐驟然止住,沉默片刻,眼眶一脹,眼淚已在眼眶中打着轉:“不必了,五殿下請回吧。”
安蒙毅看着任薄雪一甩簾子就回了帳子裡,一臉莫名其妙,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她吧!
爲什麼從第一次碰面就覺得這個任薄雪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