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書生的父母已淚流滿面,無論別人如何,他們是真心牽掛書生的。
淨心此刻也聽得明白,不過是死了人,結果怎麼推到他徒弟身上了。
他大喝一聲,怒氣道:
“放肆,哪裡來的市井小民,竟敢隨意誣陷老衲的徒弟。”
此刻,傾城也看得明白。
她終於明白鳳焱爲什麼會覺得此行不簡單,敢情,李老闆是想將此事嫁禍到她的身上。
她還在想李老闆爲什麼要叫她來,還表現出一副很親密的模樣。
“李老闆,這就是你讓我來的目的嗎?”傾城直言不諱逼問道。
別看李老闆老實,此刻也人精樣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書生家人身上。
“王公子,您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可都是他們說的,與我有什麼關係?”
李老闆一臉莫名,無辜的姿態讓傾城差一點就信了他的謊言。
她不知道她來之前,李老闆與書生家人說了些什麼。
書生的家人,他的父母許是來討厭說法。但他那個堂哥,擺明就是來要錢的。
李老闆給了指了條明路,指不定他和李老闆就是一夥的。
傾城沉靜之際,書生的表哥已經義憤填膺道:
“來呀,是他們害死的人,就要讓他們償命。咱們都去‘傾樓’,讓他們做不成生意。”
他便是將主意打了傾城身上,以爲有李老闆做主就可以高枕無憂。
傾城不動聲色,不等那些人起身,淨心卻已擋在傾城面前,怒喝道:
“誰敢去惹事,休怪老衲不客氣!”
昨日,他沒見也就罷了。今日,這些人膽敢當着他的面欺負他的徒弟,可有把他放在眼裡?
書生的堂哥稍稍一頓,當看到淨心孤身一人,而他們人多勢衆,當下下令道:
“哪裡來的臭和尚,給我打!”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書生的家人全部衝了過來。
淨心雖心有有氣,但也手下留情。他心思通透,自然明白今日之事緣起何故。
他心裡還是同情這些人的,但是被人利用,同樣不可姑息。
他們也沒見淨心用了什麼手法,那些衝上去的人不過瞬間便跌倒在地。
書生堂哥見淨心如此作爲,居然提刀也衝了上來。
他和那些手無寸鐵的人不同,他招招逼迫,眼見大刀就要砍刀淨心身上。
若不是傾城知道淨心有幾分武藝,只怕此刻也會嚇破了膽。
只見淨心不慌不忙,一個反手,直接按住書生堂哥緊握大刀的手。
“哎呦……”
書生堂哥哀嚎一聲,大刀應聲落地,他的手依舊被淨心牢牢禁錮。
“大,大師饒命,大師饒命。”他趕緊求饒,與書生一個德行。
也只有此刻,傾城才能確定,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份求饒姿態,與書生如出一轍。
淨心不屑道:
“現在知道求饒了,早幹什麼去了!”
“大師……”書生表哥還想說些什麼,淨心卻將手一鬆,怒喝一聲。
“滾開,別髒了我的手。”
書生表哥哪還敢遲疑,趕緊逃離淨心身側,再不敢對傾城無禮。
“你就是李老闆?”淨心瞥了眼李老闆,面色幽暗。
李老闆心中早已被淨心的武藝震驚,想不到這位王公子身邊奇人如此之多。不但有身份莫測的風公子,還有身形詭異的老和尚。
“不知大師法號何處?”李老闆姿態端正道。
對待比自己強的人,他一向不敢怠慢。
“淨心。”淨心直接吐出兩個字,惹得李老闆大驚失色。
“您,您是‘佛照寺’的淨心大師?”
他的面色驚恐,甚至還倒退了兩步,看起來對淨心很是害怕。
“想不到,你倒不傻。”淨心直接諷刺道。
然而,李老闆完全無視這一嘲諷,心有惶恐道:
“您是寧白,寧公子的師傅?”
他在李嬌大婚之日倒是聽說過寧白有位師傅,乃是得道高僧。
可他怎樣也無法與眼前這個身着灰色布衣的光頭男人聯繫起來。
在他心裡,得道高僧不都是儀態大方,身着袈裟的人嗎?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李老闆卻不敢大意。
淨心眉心一皺,不悅道:
“好端端的,提他幹嗎?”
如此,便是承認他與寧白的關係。
李老闆完全震驚,滿是慌張。
頓了頓,淨心又道:
“既然你提了,我也不妨和你說。寧白是我二徒弟,王城可是我大徒弟。如今你竟敢帶頭來欺負我大徒弟,是不是不將我放在眼裡啊?”
有徒弟不利用,白不利用。
眼見眼前這李老闆對寧白多有懼怕,他自然要擺出寧白師傅的名號,令人不敢得罪。
否則解決這件事還真有些麻煩。
淨心的原則一向是能少出力少出力,有了寧白這麼一個擋箭牌,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李老闆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間淨心爲傾城說話,他有些拿不準主意,卻還是坦言道:
“淨心大師您多慮了,在下所言並非故意,都是實情。”
他句句屬實而已,哪怕是寧白再此,也挑不出毛病。
淨心冷哼一聲,對李老闆的人品已經不滿。
他沒有再指望李老闆,而是看向院中的那塊白布道:“這就是書生的屍體?”
“正是。”李老闆還在一旁照應。
“把布撩開。”淨心直接下達命令。
李老闆忙道:
“大師,死者爲大,這樣不好吧?”
他雖不知道淨心要做什麼,但是顯然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淨心也不理他,只淡然道:
“不掀開,我怎麼替他吟誦往生咒。”
“大師竟是要給他誦經?”李老闆表示懷疑,淨心是跟着傾城而來,而以傾城與書生的關係,她大概也沒有這樣好心。
“掀開。”淨心已經不耐。
考慮到淨心的身份以及一身武藝,李老闆只有讓人掀開了白布。
書生的家人站在不不遠處,互相攙扶起身。他們本想阻攔,可想到淨心的作爲,卻都不敢上前。
白布掀開之後,書生的模樣顯露出來。
他的臉已經被泡得發白,蒼白的臉色透着寒冷的氣息。
淨心蹲下身,在書生臉色摸索着。
“大師,您這是……”李老闆心中不解,忙詢問道。
“他的口腔是封閉的,說明他並非溺水而亡,乃是被人殺害後,又扔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