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大喜過望的招呼道:“兩位姐姐,皇后醒了。”
鐵心鐵蘭連忙湊上前來,見到夏霓裳果然醒了,這幾日懸着的心,也才放了下來。
看着眼前這三張驚喜的面容,夏霓裳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的幸運。
“娘娘,感覺怎麼樣?肚子餓不餓?”鐵心端着一碗早就準備好的小米粥過來了。月夜歌吩咐說,估摸着夏霓裳醒了就會想要吃東西,因而叫她們早早的備下了。卻不曾想着夏霓裳這麼早就醒了過來。
夏霓裳舔了舔嘴脣,道:“餓倒是不餓,可就是老夢見有人餵我吃很苦的東西。到現在,本宮嘴裡都是一股十分苦澀的藥味兒。”
看着夏霓裳一臉的不解,鐵心便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夏霓裳聽了。自然也和她說了,都是嫡親王爲她喝藥的事情,自然是如何喂下去的,便略過了,沒有細說。
不過看着夏霓裳那鮮紅的臉蛋,想必她也是知道那藥是如何喂下去的了。
給夏霓裳取來了甘草汁漱了口,有喂她吃了一小碗小米粥。想着她剛剛醒過來,也不太適合整天都躺在牀上,便扶着她到廊下曬曬太陽。
“本宮似乎有很多天沒有見過太陽了。”夏霓裳眯着眼睛,擡頭望着天,只覺得眼下的太陽都沒有夏日裡來的刺眼了。
“啓稟娘娘,娘娘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過太陽了。”翠兒沒有聽出夏霓裳話語中的落寞,依舊是快人快語的說道。
“半個月了……”夏霓裳輕輕呢喃,心裡卻是充滿着苦澀。半個月了,月夜魅竟然也就那日來奚落了自己一次,便是不聞不問。若不是月夜歌鋌而走險,只怕夏霓裳這一次便會真的凶多吉少了。
中午時分,月夜歌端着藥碗前來的時候,就看見夏霓裳坐在陽光下,一臉的恬靜。不悲不喜,那樣安靜,讓月夜歌那樣的動心。
此刻他都不知道應不應該感謝月夜魅,若不是月夜魅對夏霓裳如此的絕情,自己只怕也沒有機會這樣來照顧夏霓裳。
夏霓裳見到陽光下的月夜歌,依舊是一臉的甜笑,道:“多日不見,夜歌好像清減了些。可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
月夜歌已經是說不清楚有多久沒有見到如此笑容的夏霓裳了,當下笑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若是霓裳一切都好,那夜
歌自然是沒有煩心事了。”
夏霓裳微笑着低頭不語,那笑容卻已經讓月夜歌越發的沉醉。
體貼的走上前來,看着她被曬得紅撲撲的臉蛋,微笑道:“眼下你病剛有些起色,實在是不宜曬太多的太陽,還是趕緊進屋歇着吧。然後把藥喝了,這藥十分的猛烈,估摸着再喝幾次,就能夠痊癒了。”
看着月夜歌含笑的臉,想到鐵心說他爲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險,便乖乖的起身,一邊走,一邊道:“這次的事情,多謝夜歌了。若不是夜歌,霓裳只怕此刻已經在九泉之徘徊了。”
月夜歌一臉緊張的道:“不可以胡說,我的霓裳福大命大,自然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出現意外的。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以後我都不要聽見你如此自輕自賤。”
看着月夜歌一臉的正經,夏霓裳輕輕的笑了,如同一朵蓮花,安安靜靜的綻放在水中央,亭亭玉立。
“好,我不說。不過以後也不允許你這樣子作踐自己了。”夏霓裳也情不自禁的爲月夜歌有一絲心疼。
“嗯,我知道了。”月夜歌心裡泛起一絲慶幸,慶幸在夏霓裳最難過的時候,還能夠守在她的身邊。
鐵心將一股空碗放在桌上之後,就安靜的退了下去。雖然她們都不支持月夜歌和夏霓裳在一起,可是這些日子裡,月夜歌爲了夏霓裳所做的一切,她們都沒有辦法不感動。在這樣的日子裡,這樣的時刻,她們實在是狠不下心將月夜歌趕走。
可是讓兩個丫頭驚訝的是,她們剛剛退出夏霓裳的寢宮,便是見着一身龍袍的月夜魅帶着太醫來了。
鐵心臉色一變,便想要揚聲提醒屋裡的人。可是卻沒有想到月夜魅一進門就發現了兩個丫頭的不正常。鐵心剛剛一動,喉嚨就被人緊緊的卡住了。
“不許出聲,你信不信朕立刻擰斷你的脖子?”站在這個角度,透過門縫,正好可以看見月夜歌一臉溫柔的將一碗藥一分爲二,一碗遞給夏霓裳,看着夏霓裳將藥喝下。自己才端起另一碗,一飲而下。
“夜歌,你的這份恩情,霓裳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報答。你對霓裳的心思,霓裳也是清楚的。”不知道爲什麼,夏霓裳總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安。直覺,她不應該和月夜歌如此親近。所以縱然自己心裡有些不願意,可是她還是不得不和月夜歌將話都說清楚。
“霓裳,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就讓我這樣照顧着你好不好?反正皇兄也不寵
你了,你一個人在這重華宮中也是孤苦。還不如讓我來照顧你,好嗎?”月夜歌似乎猜到了夏霓裳接下來的拒絕,連忙將自己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一番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被門外的月夜魅聽在耳朵裡。
“不許和任何人提起朕來過,明白嗎?你們好好的給朕看好皇后。下一次,若是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朕唯你們是問。”月夜魅放開鐵心的喉嚨,將一塊令牌放入了鐵心的手中,佛袖而去。
鐵心和鐵蘭震驚的看着手裡代表至高皇權的令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反應。皇上這樣是代表她們姐妹日後可以用這塊令牌代表皇上的命令了嗎?
不管怎麼樣,有了這塊令牌,兩姐妹就再也用不着像這一次一樣束手無策了。最起碼可以用這一塊令牌威逼太醫前來爲皇后診治。
可是,皇上聽到了嫡親王和皇后的談話。看着皇上佛袖而去的怒火,若說他不生氣,那是假的。可是若是生氣,怎麼又留下了這塊令牌。
姐妹倆面面相覷,不知道皇上的用意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姐妹倆正在猶豫,是否應該進去讓嫡親王離開,就聽到了夏霓裳的拒絕:“夜歌的好意,霓裳心領了。只是霓裳一天是皇后,就永遠都是皇后。也是夜歌的皇嫂,本宮很感激夜歌爲本宮做的一切。不過此後,本宮的事情,都希望夜歌懂得避嫌纔好。正因爲皇上眼下已經不再寵愛本宮了,本宮才應該更加的勤勉,不能夠讓旁人瞧了本宮的笑話。”
兩姐妹心頭同時一喜,又是一黯。若是皇上晚走一會兒,便能夠聽到皇后的拒絕了。只可惜……
月夜歌看着眼前一身清華無雙的夏霓裳,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如何做到對自己如此的心狠。
從夏霓裳面對自己的態度和她的眼神,月夜歌明顯的感覺到夏霓裳對自己也並非的完全沒有感情。可就是那個讓人尷尬的身份,卻把他們遠遠的隔開了。
“夜歌知道了,但是請霓裳記住。夜歌永遠會在霓裳最需要夜歌的時候出現在霓裳的身邊。”話一說完,月夜歌便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看到神色古怪的兩姐妹,也沒有去細想,只是吩咐道:“此後,皇后有任何事情,便到景福宮來找本王。接下來的藥,只怕要麻煩兩位姑娘辛苦了。”月夜歌說完,也不管鐵心和鐵蘭的表情,便是一陣風一般的離開了此地。
夏霓裳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