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靜靜地看了陳奕筠一會兒,冷冷地道:“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陳奕筠眼瞳倏地一涼,她說她的事情與他無關。不禁怒極而笑,冷聲重複:“與我無關?”
“請你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穆嫣見他不肯讓出去路,便伸手想推他,反被他抓住纖手。
這次,他並非拉她入懷,只是攥着她的手涼涼地盯着她,良久,他柔聲道:“我等着,等着看你能笑多久!”
穆嫣櫻脣微顫,心裡略有觸動。
“你跟了胡大偉那麼久,先後被拋棄了兩次,都在我的意料當中。假如我說,你跟溫峻智在一起下場究竟會一樣,信嗎?”陳奕筠俯近她的耳際,咬牙輕輕地問道。
“與你何干?”穆嫣突然目露慍色,她用力地掙開陳奕筠的大手,她雪白的皓腕上留下幾道紫紅色的手指印子,可見他的力道有多大。後退兩步,穆嫣深吸一口氣,對他說:“我已嫁你已娶,再糾纏太可笑了吧!陳奕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陳奕筠矯軀一震,半晌,啞然笑道:“哈哈,你以爲我還想跟你重修舊好?”他緩緩搖首,俊顏的神情充滿了譏諷和嘲弄:“太高擡你自己了!穆嫣,我不會再要你,嫌你噁心!”
羞辱謾罵苛責……他給予她的只剩下冰冷的傷害。穆嫣咬起脣瓣,幾乎咬出青紫,然後,她沒有再看他,繞開他的時候像繞過一隻垃圾筒。
這次,他居然沒有再阻攔她。在她的身後,陳奕筠大聲喊道:“我來就是宣佈跟你恩斷情絕,穆嫣,這輩子你都休想再做我的妻子!你根本不配!”
頓住腳步,穆嫣不禁搖首苦笑。以前的她就配嗎?略一遲疑,她繼續前行,對於陳奕筠的“聲明”充耳不聞。
曾經發了瘋的想,如今拼了命的忘,她希望能夠徹底地忘記他!這場愛情裡,她輸得狼狽不堪,只能落荒而逃,再不要看到他,再不要想到他!
未來的幸福只能靠她自己去爭取,她的幸福註定再也跟陳奕筠無關!
已經晚上十點半了,沒見到溫峻智回來,穆嫣的眼皮跳了幾跳,她有些擔心,就撥通了溫峻智的電話。
好久,溫峻智才接通電話,告訴她:“馬上到家了,出了點兒意外!”
穆嫣心頭一跳,忙問道:“什麼意外?”
略一遲疑,溫峻智咬牙痛罵起陳奕筠:“姓陳的王八蛋,他見你跟我這麼好不理睬他,就對施陰招,派了幾個小子在路上攔着我!”
“你怎麼樣?”穆嫣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心臟狂跳,語聲顫抖:“峻智,他們打你了嗎?”
“沒事!”溫峻智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那幾個小子沒佔到多少便宜,被我打跑了!”
“你在哪裡?我去接你!”穆嫣心顫不已,她急步走向衣架,準備換衣服。動作過急,腳尖絆到牀前的一張紅木幾,几上的幾件玻璃器皿傾滑到地毯上,相互撞擊發出嘈亂的聲響。
溫峻智聽到響動,嘆道:“嫣,別慌,我馬上到了!”
房門打開,溫峻智握着正在通話的手機走進來,看着穆嫣赤着腳站在衣架前,望向他的清眸充滿了惶亂和憂慮,他不禁柔和了目光。
“峻智!”穆嫣丟下手裡的衣服,疾步奔向他,撲進了他的懷裡。仰首打量着他,見他的下巴上隱隱有青腫,不禁顰了秀眉。伸出纖手緩緩撫上他受傷的腫處,又是氣忿又是心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明天我就向他加倍討還,饒不了陳奕筠!”溫峻智發完狠,便按住她的纖手,緊緊握在他的手心裡,目光柔如春波,安慰道:“我沒事!”
埋首在他的胸膛前,穆嫣忍不住潸然落淚,心裡對陳奕筠跋扈專橫的行爲更多了幾分厭惡和鄙視。
親自下樓下去廚房的冰箱裡取來冰塊,用毛巾裹了,給溫峻智做冷敷。下巴的青腫猶爲明顯,她不禁擔心地問道:“還有哪裡受傷?”
溫峻智搖搖頭,笑着說:“我又不是紙糊面捏的,哪能任他們揍!那幾個小子也吃了不少的虧,比我傷得重!”
穆嫣知道他要強,不由眼眶一紅,半晌囑咐道:“以後注意躲避他!”
心裡是對陳奕筠無限的失望以及薄厭,他如此不堪,實在令她齒冷心寒。
“呵,我纔不怕他!”溫峻智說完便打橫抱起她,向着他們的大牀走過去。
壓着她雙雙倒在牀上,他邪邪地壞笑:“真得沒事,如果不放心,我脫光了任你檢查!”
衣衫被他的大手剝落,穆嫣沒有拒絕,她想看看他的身體有沒有傷口。
溫峻智英挺健碩的矯軀結實而緊緻,並無青腫或者任何傷口。穆嫣鬆了口氣,她主動將自己的身軀貼上去,獻上親吻。
闔起俊目,享受着她難得的主動,溫峻智嘴角勾起一縷笑。下一秒鐘,他將她壓倒,奪回了主動權。
夜色濃重,春意濃厚,他們顛鸞倒鳳,恩愛無邊。
溫峻智公司裡的事務不少,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起身,連早餐都沒有陪伴穆嫣和兩個孩子吃便離開了。
穆嫣和孩子一起用過早餐,孩子仍然出去玩,她則進畫室工作。
畫集正式動筆了,她牛刀小試,畫了一幅任晚夕十三四歲時的肖像圖。
正值豆蔻年華的任正值豆蔻年華的任晚夕純美得眉目如畫,甜甜的笑靨,束着馬尾辮,那雙澄澈的雙眸像兩泓清泉。
原稿都是影集裡的照片,穆嫣加以補充和潤色,重新添加設置了背景,力求達到完美的效果。
工作的時候,葉寶德打來電話,問詢她關於畫集的進展,她如實做了回答,並且說,等畫完了第一幅就郵寄給葉寶德,讓他做個初步的品鑑。
葉寶德聞言很高興,鼓勵了幾句。還透露了個好消息,說投資商鄧恩貴打來過電話,再次問起穆嫣畫集的事情,他說等穆嫣畫過幾幅後再給鄧恩貴過目。
聽起鄧恩貴仍然對她的畫集感興趣,穆嫣心頭不禁騰起希望,臨時改變了主意。“單單一幅畫不足以展現畫集的整體風格,還是畫滿三四幅之後再給你看吧!”
“這個想法是不錯,可是……”葉寶德微微猶豫,道:“你不是正在新婚蜜月裡嗎?三四幅畫並不是輕鬆的工作,夠你忙活一陣子的!”
“他工作忙,天天去公司,我就在家裡呢!”穆嫣想把握住這次機會,便道:“你跟鄧先生說,我很珍惜這個機會,不會讓他失望!”
掛了電話,穆嫣想起昨晚溫峻智被揍青的下巴,心裡一陣怏怏不快,準備給陳奕筠打電話興師問罪,又覺得跟這種蠻橫跋扈的人根本無法交流溝通,便打消了主意。
算了,囑咐溫峻智離他遠一些,惹不起總躲得起!
顏鑫奉凌琅的命令,早早地帶着未婚妻汪雅茹等候在一傢俬人會所裡,陪伴今天的貴客方拓還有他的妻子林雨燕。
方拓有着幾分印裔血統,膚色微黑,劍眉朗目,相貌極英俊。他說着一口標準的漢語,如果仔細分辯,能聽出此許港臺口音。他舉止高雅,擁有極佳的修養。任何不知悉他底細的人都不會相信他竟然會是臺灣首屈一指的軍火王。
此時,方拓正體貼地給他的妻子林雨燕挾菜,擡起俊面,看了眼顏鑫,問道:“琅少還沒到?”
顏鑫也在着急,他是陪客,主人卻遲遲未到。連着給凌琅打了幾遍電話催促,聽到凌琅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只好對方拓解釋道:“琅少路上堵車呢,很快就到!”
凌琅給依凝打了無數遍電話,總是拒絕接聽,沒辦法,他便讓阿九去警局裡接她,結果說她今天在外面執行任務,最後查問執行任務的地點,竟然說是在某高檔會所前的路段協助交警疏導交通。
聽到會所的地址,凌琅更加無語,竟然就是他今天中午宴請方拓的地點。
繞了個大圈,凌琅只好重新返回會所,在會所附近的地方,果然看到很多交警正在執勤。
時值初秋,中午時分非常炎熱,依凝穿着警服外面還要罩一件反光背心,熱得額角滲出汗滴。此時,她跟其他隊友在指揮疏導交通,並沒有任何特殊待遇。
凌琅一見,心疼得要命,俊面頓時一寒。該死的賀江南,他就是這麼“照顧”依凝!
阿九停下車,對正立在交警羣裡汗流浹背的顧依凝喊了聲:“嫂子!”
依凝聞聽聲音,轉過頭,見到阿九,目光卻冷凝下來,從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俗話說愛屋及烏,如今她對凌琅積攢了滿腹怨氣,看到阿九也覺得面目可憎了。
阿九俊目一瞠,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招惹來她的怒意。
凌琅下車,將在矯陽下烤得冒油的依凝一把拽過來,責備道:“你傻啊,大熱的天曬太陽!”
依凝看到阿九的時候就猜到凌琅也在車上,但她就是不想理睬。凌琅給她打了無數遍電話,她就不肯接聽。“我曬我的太陽,你坐你的轎車,互不相干!”
“嗬!”凌琅不怒反笑,眯了眼瞧着她。“大熱的天,你的火氣倒不小!走!”
“幹嘛?”依凝被他扯了去,忙推拒,“我在執行任務呢!”
凌琅對旁邊一個黑壯的交警隊長說:“她今天休息,你幫她跟你的上司請假!”
黑壯的交警隊長並非別人,正是前次顧依凝協助交警疏導交通的副隊長老裘棍。此時,他見凌琅乘坐的車牌號不由一震。率領的交警疏導交通禁止此路段堵塞,就是爲了保證幾輛車的暢通無阻,其中就包括眼前的這輛車。
“好的,沒問題,沒問題!”老裘棍見機行事,很識趣地送了個順水人情。
“沒問題你的大頭!”顧依凝大怒,她早就對老裘棍心存不滿,上次執行任務還受了他的一肚子窩囊氣,此時聽到老裘棍討好凌琅的話,更加生氣。“我在執勤呢!有向你請假嗎?你瞎答應什麼!”
她推開凌琅,正眼都不瞧他。“我說過,不希望你干涉我的工作。正如這些天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情我也沒有干涉一樣!”
凌琅微怔,道:“吃火藥了!”
依凝錯開一步,寒着俏臉,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再不肯搭理。
僵持了一會兒,凌琅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情願做的事情就算是勉強也沒用。更何況,如果硬將她拖進去,她只會當着客人的面給他難堪。
抿了抿嘴角,凌琅眸光沉冷,轉身上了車。
工作了整整一天,穆嫣起身抻了個懶腰,滿意地看着潤色完畢的畫面。
第一幅作品完成了,很符合她預想的效果。
她去接了杯水去接了杯水潤了潤嗓子,聽到畫室的門被敲響,便應道:“請進!”
推門進來的卻是依凝,穆嫣不由笑了。“你剛下班吧!”
依凝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高興,穆嫣便端了杯新沏的茶水遞給她,問道:“是誰惹我們的顧大小姐不高興了!”
“除那隻狼還有誰!”依凝嘟起嘴巴,怏怏不快。
“咦,凌琅回來了?”
“嗯,”依凝仍然很不開心,哼道:“中午就打電話找我,我沒理他,沒想到他本事不小找到了我執行任務的地點,我還是沒理他!”
“哎,人家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了你!”穆嫣搖搖頭,笑道:“總得給人家一個理由嘛!”
“沒有理由,就是煩他!”依凝放下茶杯,小臉皺成一團,與其說氣憤不如說苦惱。她雙手托起腮,嘆道:“穆嫣,你有愛過一個男人嗎?愛到生怕失去!”
穆嫣怔了怔,半晌回答:“越怕失去就越會失去!”
“是啊!”依凝思索了一會兒,苦笑:“所以我從不跟他要什麼承諾,他也從未說過愛我!”
跟凌琅結婚到現在,臭臭都這麼大了,凌琅從未說過愛她。她更不是酸唧唧的小女人,纏着他要什麼海誓山盟。
“凌琅這種男人,更喜歡用行動來表達他的心意吧!”穆嫣旁觀者清,慢慢地點醒道。“更何況,他娶了你!”
愛一個女人最好的表現方式就是娶她爲妻!所以,穆嫣認爲溫峻智的感情更可靠些,儘管他對她再寵愛也從未說過愛她之類的話。溫峻智最常說的喜歡她,或者說對她越來越着迷了!
“嗯,”依凝並沒有舒展愁顏,眼神微微帶着幾絲迷茫和憂傷。“都說男人有初戀情結,如果沒有娶他的初戀爲妻會是一輩子的遺憾,你認爲呢?”
穆嫣沉吟良久,慢慢道:“不見得吧!”
“可是,他就那樣老是對他的初戀念念不忘!”依凝鼓起腮幫子,悻悻地:“有時候我真想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去跟他的初戀重續前緣!”
“咯咯,”穆嫣忍不住笑了,搖頭。“你啊,小孩子脾氣!如果他真去跟他的初戀重續前緣了,你還不得哭死!”
“我偏不哭,帶着臭臭躲到天涯海角,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們娘倆!”顧依凝的語氣充滿了決絕的怒意。
“唉!”穆嫣卻嘆了口氣,瞅着忿懣的顧依凝,道:“你這樣說其實還是篤定他愛你!假如他不愛你,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與他有何相干?他豈不是眼不見更乾淨!”
聽穆嫣一說,依凝一時間無語。是啊,她說要帶着臭臭躲到天涯海角,這輩子都不跟凌琅相見,豈不是就爲了讓他着急難過傷心?他若肯着急難過傷心只是因爲他在乎他們母子。
“咳,算了!”依凝素日裡大大咧咧的,並不是個多愁善感喜歡鑽牛角尖的女子。不過因爲袁秋的出現,還有說的那些話令她很不快,遷怒於凌琅的“博愛”。“我爲什麼要走?我就帶着孩子在這裡好好地生活,不理睬他!”
“雖說不知道凌琅怎麼惹到了你,不過現在的情形,他還要吃了陣子苦頭了!”穆嫣輕笑調侃道。
兩人又閒話一番,穆嫣讓依凝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顧依凝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穆嫣,問道:“溫峻智沒讓你陪他一起出去吃飯嗎?”
“沒有啊!”穆嫣聽依凝的話意似乎有什麼事,就問道:“怎麼了?”
“凌琅下午又給我打過一遍電話,說晚上有很多朋友攜帶家眷或者女友給他接風洗塵,讓我陪他,我沒理睬他,更不會陪他去!不過,這種場合,溫峻智應該帶上你纔對!”依凝說到這裡,意識到了什麼,遲疑着道:“他會不會覺得……帶着你丟他的面子?”
穆嫣心裡觸動,即使竭力掩飾,臉上還是有些不自在。“不會吧!”
“唔,也許待會兒他就回來接你了!”依凝這樣安慰着,但是不知怎麼的,直覺溫峻智不會回來接穆嫣。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穆嫣接到了溫峻智打回來的電話。
“嫣,今晚我有應酬,不能回去陪你和孩子們吃飯了!”溫峻智的聲音帶着絲歉意,隨即語氣一轉,多了幾分邪肆:“晚上等我,不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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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的故事不想虎頭蛇尾地完結,所以不再強求更新字數,也不再保證更新日期,而是保證質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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