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握着話筒的手浸着溼冷的滑膩,良久,她回答道:“好。”
僅僅一個字,她什麼話都不問。
溫峻智忙道:“偶爾的應酬,你別多心,很快就回去了!”
“我沒多心,”穆嫣忽然輕笑道:“是你多心了!”
聽到穆嫣笑,溫峻智放下心,又跟她調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依凝見穆嫣坐在那裡久久不語也不動,便走過去,問道:“他對你撒謊了吧!”
“沒有!”穆嫣搖搖頭,溫峻智說他去應酬不假,只是沒有帶她而已。“如果他不帶別的女人去,算不得撒謊!”
“哼,”依凝哼一聲,嘟噥道:“老覺得他靠不住!”
印象中溫峻智極花心,身邊的女友如流水般換個不停,突然跟穆嫣結婚了,她還真有些怔怔的。
對於依凝的話穆嫣並不作答,她留依凝在家裡同進晚餐,邊陪着孩子們玩耍,邊閒話家常倒也熱鬧。
依凝聽說兩個孩子明天就要去上學了,非常高興,不禁感嘆道:“不知不覺,兩個小東西都上一年級了,時光過得真快!”
“是啊,不知不覺,我也老了!”穆嫣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有種悽楚的涼意。
擡頭看了穆嫣一眼,依凝抿嘴:“應該說你風華正茂,美豔不可方物!”
“去你的,沒事拿我開心!”穆嫣在桌下輕輕踢了依凝一腳。
見穆嫣心情好些了,依凝又叮囑道:“這個溫峻智得好好調教,出門應酬不帶着老婆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沉默了一會兒,穆嫣開口,語氣極淡:“也許,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吧!”
溫峻智娶了她爲妻,傳揚出去必對他的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堂堂溫二少娶的女人不但離異而且還帶着兩個孩子,同時她還做過陳奕筠的女人。
陳奕筠拿着一張支票打發了她,足以證明她是他厭棄不要的,溫峻智揀了去也就罷了,竟然還娶之爲妻,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她知道溫峻智性子雖好,但年輕氣盛,總會把面子自尊看得比較重些。溫家的人尚不能完全接納她,她也需給他一定的時間。
“都跟你領結婚證了,還沒做好準備……”說到這裡,依凝不禁皺起眉頭,對穆嫣說:“我總覺得,你這次婚姻選擇得有些倉促。”
穆嫣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按理說再婚應該慎之又慎,依凝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輕率地就和溫峻智領了結婚證。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穆嫣嘴角的笑意很淺淡,卻有一種篤定的自信。“你不必爲我擔心。”
臨江的名流幾乎齊聚一堂,爲遠道而歸的凌琅接風洗塵。到場的名流俱是深具資歷和高貴身份,絕無泛泛之輩。
顏鑫攜未婚妻汪雅茹,中午剛剛陪着凌琅宴請臺灣的軍火商方拓和妻子,見凌琅不悅似乎因爲顧依凝未到場的緣故。晚上的洗塵宴,愈加安排得隆重,意在彌補中午的行事不利。
可是,一切準備就序,到賀的人幾乎都齊了,也未見凌琅露面。有了中午的教訓,顏鑫也不敢十分催促,直到大家詢問琅少幾時露面,他不得已只好給凌琅打了個電話。
凌琅的語氣很清冷,只說顧依凝身子不適,他在家陪伴老婆,沒空出席洗塵宴了,讓顏鑫代替他做東道主向到諸位賓客道謝兼道歉。
顏鑫沒辦法,起身跟大家說明情況。好在大傢俱知道凌琅對女警妻子寵愛有加,遇到今晚的情形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於是,專門爲凌琅準備的洗塵宴,卻成了臨江名流相聚一堂的機會。
酒會隆重而奢華,商界泰斗,豪門子弟,名流權少……數不勝數。他們大多都攜着女眷,有的是已婚妻子,有的是正牌女友,有的則是臨時的性伴。
諸多人裡面,唯有溫峻智和陳奕筠獨身一人,並沒有帶女人。
陳奕筠也就罷了,大家都知道他的妻子秦薇薇快要臨盆,估計是怕動了胎氣,留在家裡靜養。而溫峻智則比較可疑,此人素來花名遠播,今晚卻孑然一身實在令人詫異。
“溫少,今晚怎沒帶新女友?”有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滿臉諂笑地搭訕道。
溫峻智輕輕彈着面前盛着半杯酒的水晶盞,漫不經心地瞥過去一眼,抿脣道:“最近修身養性戒女人了!”
這話說得很玩味,令附近幾個人都笑起來。
“戒女人了?”裴凱笑得曖昧,“溫少這是怎麼了,突然學做起苦行僧來了!”
溫峻智但笑不語,只若無其事地盯着手裡的水晶盞。
不知什麼時候,陳奕筠走過來,手裡同樣端着一杯酒,深邃眸子裡略帶譏諷的冷凝笑意覷着溫峻智,淡冷啓音:“大家都在呢,溫少何不把新婚大喜的好消息公佈出來。俗話說,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嬌妻深藏金屋,怕誰搶了去!”
陳奕筠的話令大家都驚訝地擡眸,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舉杯自酌的溫峻智。衆人以爲陳奕筠在開玩笑,溫峻智怎麼可能突然新婚大喜了,而他們什麼動靜都沒聽到過。
溫峻智緩緩擡眼,知道陳奕筠特意找碴來的,倒沒慌,只是冷誚地勾笑:“穆嫣放棄了你選擇了我,心理不平衡了!”
“哈,”陳奕筠怪笑一聲,好像不屑之極。他覷着溫峻智的目光充滿了嘲弄和鄙視,再開口毫不掩飾他的居高開口毫不掩飾他的居高臨下。“穆嫣那個賤女人是前陣子被我用一百萬支票打發掉的那個吧!”
溫峻智知道陳奕筠不會放過這件事情,果然今晚發作出來了。他戒備地冷凝着他,良久,淡淡地道:“陳少好像忘了是怎麼巴巴地跑到b市去追尋她,人家不理睬你,你死纏濫打沒臉沒皮!”
陳奕筠面不改色,好像根本不在乎溫峻智提起的事情。他緊覷着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道:“就算我曾經對她着迷過,她也不過是我的情婦而已。況且那麼久也膩味了,你倒好,揀了我丟棄的破鞋還如獲珍寶!你敢說,你沒跟她結婚?”
衆人早就把來參加酒會的目的給忘了,全部團團圍聚上來。見陳奕筠跟溫峻智兩人爲了個女人翻臉,都十分好奇,那個名叫穆嫣的紅顏禍水到底是什麼樣的傾城之色。
“沒結婚!”溫峻智毫不慌張,俊目滿是篤信的笑意。然後,他側首,目光轉向衆人,似是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們誰接到我結婚的喜諫了?”
在場的都搖頭,有的直接笑了。“像溫少這樣身份的人,哪能一聲不吭地把婚結了!就算是他有意低調操辦婚禮,我們也不可能完全未聞!”
衆人俱是點頭,都覺得說溫峻智已經結婚太荒謬了。更何況娶的還是陳奕筠厭棄的情婦,實在不可信。
陳奕筠倒沒再說什麼,他看着溫峻智鎮定的神色,嘴角倒浮起一縷似有若無的淺譏。良久,他收回目光,恍然大悟地道:“噢,原來溫少沒要那隻爛鞋,是我誤會了!”
溫峻智氣結,可是他又不能申辯什麼,只能暗中咬牙,一張俊臉泛起鐵青,神色有些難看。
顏鑫冷眼旁觀,絕不插一語。在場之人,唯獨他對陳奕筠和溫峻智的事情知曉得最清楚,卻萬萬想不到溫峻智會娶穆嫣。
看陳奕筠的神情不像空穴來風,可溫峻智矢口否認,把事情弄得有些詭異迷離。
程家維是溫峻智的表哥,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自然格外親厚。此時見陳奕筠和溫峻智爲了個女人爭執起來,他不便多說什麼,但卻跟顏鑫一樣,看出陳奕筠的話並非完全沒有事實根據的亂說,不由又驚又疑。
他在溫峻智的肩膀上拍了把,道:“你跟我過來!”
溫峻智只是舉了舉手裡的杯子,並沒有起身。
“你起來!”程家維強硬地拽起表弟,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陳奕筠兀自在他們的身後嘲諷地冷笑:“程少校是該好好管教你的表弟,那個女人反正是我玩膩了的讓給他也無所謂,不過,他要真犯傻娶進家門敗壞了你姨媽家的名聲事情就嚴重了!”
依凝和穆嫣照撫兩個孩子睡去,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就告辭離去。
穆嫣送她到院子裡,見依凝騎着警用三輪摩托車,不禁擔心地道:“我送你回去吧!”
位於城西的大華別墅區剛剛建成,住戶還不是很多,尤其在夜晚,整片區域不免顯得有些冷清。依凝隻身騎着摩托車,穆嫣有些不放心。
“沒事!這可是警用摩托車,哪個不長眼的敢跑來對女警劫財或者劫色?不要命了!你不用擔心!”依凝自信滿滿,跨上摩托,對穆嫣做個安慰的鬼臉,便駛走了。
送走依凝,穆嫣一個人在院子裡逛了逛。寂靜的夜色,深沉得像濃墨一般化不開。她沿着五色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緩步而行,慢慢地踱入後院。
後院的花園十分美麗,可見花匠下了十足的功夫。時值初秋,滿園的各色菊花開得正茂,在清冷的燈光下有種冷豔的繁華。
這幢豪宅已經過戶到她的名下,溫峻智送給她的!
剛剛回到臨江,溫峻智便迫不及待地給她置買房產和豪車還贈送她金卡,她和孩子們陪他住進了這幢別墅卻沒有接受他的豪車和金卡。
她儘量以無聲的行爲來告訴他,她並非貪圖他的錢財,她不要他的錢財,因爲她有獨立的能力。
如果她想在這樁婚姻裡獲得跟溫峻智平等的地位,必須不能沾染他任何物質方面的東西,否則……她心裡很清楚後果。
在花園裡逛了好久,來到露天游泳池邊,她躊躇了一下,就拿出隨身揩帶的手機通知韓嫂,說她要游泳。
不一會兒,韓嫂過來了,順便帶來了一套連體式的游泳衣。
穆嫣在池邊換上了,囑咐韓嫂說:“我在這裡游泳,你去跟兩位保鏢說……”
韓嫂會意,便笑着點頭。“少奶奶儘管放心地玩,他們沒事都不往後院裡來,我再去特意囑咐一遍!”
等到韓嫂離開,換好泳衣的穆嫣便拾階而下,慢慢地沒入清涼的水中。
初秋的夜晚有些涼意,不過泳池裡的水被日光曬了整整一天,尚有餘溫,浸泡進去倒很舒服。
她閉上眼睛,讓水沒過頭頂,完全沉浸在水下的安寧世界裡。
大學的時候,她學過游泳和屏氣,不過技藝並不高超。今晚,說不上來爲什麼突發興致,她竟然在夜光如水的露天泳池裡游泳。
大約一分鐘左右,她肺裡的氧氣基本耗盡,便浮出水面。張大口呼吸,似乎把胸腔裡的所有濁氣全部呼出,吸入帶着菊花苦味的清新空氣。
“心裡難受就把自己憋在水裡,哈,你發泄脾氣的方法倒讓我耳目一新!”
身後一個冷幽後一個冷幽的嗓音驀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分外令人心驚。穆嫣只覺心臟猛地狂跳,露出水面的肌膚汗毛頓時豎起來。良久,水花漾起,她緩緩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英挺身影孤傲地立在池沿。
陳奕筠!穆嫣怔了怔,脫口低叱:“你怎麼進來的?”
溫峻智聘請了兩位保鏢看守門戶,而陳奕筠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令她如何不驚。
“就這破地方想進來有什麼難處!”陳奕筠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極不屑的冷哼,銳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睨着浸在泳池裡的穆嫣。
她的連體泳衣式樣倒是很保守,但是被水浸溼了,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此時,她好像忘記了自己的穿着不太適合見客,卻渾然不覺,只是用半是驚愕半是戒備的清冷目光對視着他。
陳奕筠沿着池邊緩緩踱步,以極優雅的步履走到離穆嫣最近的位置。像夜色一樣濃深不可測的眼眸覷上她胸前的飽滿時如寒星一閃,即而燃起不可察覺的火焰。半晌,他繼續冷笑:“爲了吸引他你倒是煞費苦心!”
穆嫣這才意識到半裸的自己完全暴露在陳奕筠的視線裡,她連忙蹲下身,重新沉入池水,讓滿池碧水掩蓋住了她鎖骨以下的部位,水面只能看到她的一痕香肩。
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她,陳奕筠眸裡的恨意愈濃,卻突然哈哈大笑,好像她的狼狽樣子十分有趣。
咬着櫻脣,穆嫣難堪之極。她不知道他憑什麼如此張狂,夜晚潛進家裡來,肆意羞辱她,還笑得如此放肆。
等到陳奕筠笑夠了,他睨着她,緩緩地逐字逐句地對她說:“溫峻智今晚估計不能回來了!”
“你胡說!”穆嫣鎮定下來,她竭力作出平靜的樣子,冷冷地道:“這是我和峻智的家,請你這個不速之客趕緊離開!”
陳奕筠非但沒有走,還在池沿邊坐下,隨手扯了根青草銜在脣上。
時值初秋,花園裡深深淺淺的蟲鳴聲此起彼伏,造型別致的仿古式路燈綻放着清冷的光輝,把整片花園泳池都照得分外明亮。城市的光污染不但讓星星再無蹤跡,就連半弦月都可憐兮兮地蒙上了灰塵。
穆嫣看着坐在池沿的男子,他隨意地噙着一根青草,依稀透露出昔年桀驁不馴的樣子,令她一陣恍惚。
“他今晚不會回來了!”陳奕筠再次重複道,緊覷着她的目光沒有挪移開半分。
“你暗算他了嗎?”想到溫峻智被打腫的下巴,穆嫣暗中驚怒,語氣十分忿懣。
“我從沒暗算過他!”陳奕筠矢口否認。
“做過的事情別不承認!”穆嫣覺得有些詭異,她泡在池水裡,他坐在池沿邊,兩人對恃着爭吵。可是她沒有辦法,總不能這樣爬上池沿,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指使幾個小痞子半路攔截峻智,仗着人多勢衆打傷了他!”
陳奕筠突然沉默,半晌冷笑:“他對你這麼說的!”
“難道不是?”穆嫣對他怒目而視。
“哈,你相信!”陳奕筠不答反問。
又是一陣默然,穆嫣冷聲驅趕:“你走吧!”
陳奕筠聞言居然真得站起身,不等穆嫣鬆口氣,他卻對她伸出大手。“你還要泡多久,上來!否則我下去!”
穆嫣大驚,忙用胳膊掩了胸口,道:“你、你別亂來!”
陳奕筠的性子她無比清楚,犯起渾來根本沒有她招架之力。穆嫣慌得往後遊,邊警告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陳奕筠冷肆邪笑,就在此時,穆嫣放在池邊的手機響起來。
“你彷彿永遠都寂寞,心思卻誰也看不破,呼嘯而過,風一樣灑脫,不動聲色已潛入我心窩。”
“只怪我經不起誘惑,輕易的就被你俘獲,心若激活任由你掌握,終於陷入你的漩渦。”
“你是一個愛情的黑客,從不遵守遊戲的規則,一邊掠奪一邊揮霍,盡情玩火又不知下落。”
“你是一個愛情的黑客,我只是你控制的角色,走火入魔無力逃脫,明知道不會有結果。”
……
張冬玲乾淨到純粹的美麗嗓音在夜色裡迷醉地吟唱,穆嫣卻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陳奕筠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拿起手機瞧了眼,提醒道:“溫峻智打來的電話,幫你接!”
不等穆嫣怒斥出聲,他就擅作主張幫她接聽了。按了免提鍵,溫峻智好聽的嗓音依舊溫柔。
“今晚喝多了沒法開車,在表哥程家維家裡住下,明天回去,你不必等我了,早點睡吧!”
溫潤的嗓音的確隱隱有些醉意,徐徐道來,令人無法不信。
陳奕筠嘴角的那抹淺弧彎得更深,毫不掩飾譏誚之意。
良久,沒聽到穆嫣的聲音,溫峻智的語氣不禁有些惴惴:“嫣,你生我的氣?”
穆嫣鬆開緊咬的脣,櫻瓣上留下青紫的齒印。“好。”
仍然是簡短的回答,多一個字亦不願多說。
陳奕筠自作主張掛斷電話,對她笑言:“看我多體貼!”
穆嫣不答,她“嘩啦”浮出水面,步上池沿,彎腰去取自己的衣服。
陳奕筠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他伸出大手將溼漉漉的她撈進懷裡。
“放開……”一語未畢,她的脣就被他堵上。吻,撲天蓋地地壓下來。“唔,嗯……”她拼命地擂打着他壯碩的着他壯碩的胸膛,卻無濟於事。
欲哭無淚,是她對韓嫂說自己要洗澡,吩咐那兩位保鏢不許到後院。自醞苦果,就算她被陳奕筠在這裡強要,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大手一揮,毫不費力地撕裂了她的泳衣,滴着水的碎布片被他隨手扔到池裡。
身體的肌膚裸露在微涼的空氣中,頓時起了一層的小疙瘩。穆嫣渾身不着一絲被陳奕筠按倒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泳池沿。
無聲的掙扎無聲的撕扯無聲的低泣,穆嫣無法阻攔他的入侵,屈辱的淚水洶涌而出。
爲什麼他總喜歡這樣對她!難道她對他而言就是泄慾的軀殼嗎?從不問她想不想要,他的掠奪蠻橫而霸道。
脊背被堅硬的大理石硌得奇疼不已,幾乎磨破了皮肉,她痛極,孱弱的嬌軀微微地顫抖。
好像察覺到她的痛楚,他突然扳起她的身子,摺疊成近九十度,與她對坐着。
這個姿式免去了脊背被磨破的痛楚,可是屈辱感更深,她無聲地流淚,闔起眼眸。
他眸底冷寒的星光完全沒有任何溫度,無情地睇着她。與冷凜神色完全相反的是他狂野熾熱的掠奪,激烈的程度似乎想毀天滅地,久久地,久久地……
依凝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凌琅早就回來了,在樓下的客廳裡等着她。
覷到那條頎長的身影,依凝卻沒有像往日那樣撲上去,沉下了俏臉,怒目而視。
凌琅起身快步走過來,在她意欲逃走之前眼疾手快地抓到了她。“小東西,哪裡跑!”
依凝被他強硬地攔腰抱起,頓時像只被惹怒的小貓充滿了攻擊性。“渾蛋,別碰我,放我下來……”與怒聲喝斥相伴的是她的尖牙利爪,毫不客氣地往凌琅身上招呼而去。
嘶嘶吸氣,凌琅吃痛地忍着她的“獸性蹂躪”,咬牙將她抱上樓。
“壞蛋,最討厭你!”罵到最後,依凝眼圈都紅了,淚水幾乎滴下來。
凌琅沒理睬,徑直抱着她進到臥室,丟上他們的大牀。看看被抓破皮的胳膊和大手,眯起眸子,危險地問道;“說說看,到底抽哪門子風!”
“哼!”依凝以一聲冷哼來回答他,目光幽怨地投向他,卻不語。
“中午因爲你的任性冷落了方拓夫妻倆,今晚的接風洗塵宴又沒去參加,小磨人精,把你寵過頭了是不是!”凌琅心裡倒沒怎麼介意這些事情,只是她的怒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實在令他氣結。解開衣服釦子,準備先上牀伺候她,等爽完後再搞清楚具體緣由。
“出去!”哪知道依凝堅決不肯順從,竟然一鼓作氣地把凌琅推出了臥室,然後重重地反鎖上房門。“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臥室!”
凌琅抿緊薄脣,星眸騰起一抹怒色,敲着房門問道:“到底怎麼惹到你了?給句明白話!”
“你不明白?”依凝冷笑着,勃然大怒。“那就在外面好好思過,想明白過止!”
無法無天了!竟敢把他趕出臥室,還勒令他思過!凌琅微微咬牙,眸色冷沉。再敲門,卻聽到裡面傳出清叱:“滾!”
看樣子今晚是沒有商量餘地了,想破門而入也容易,不過那樣會惹得小野貓怒意更盛。凌琅大度地擺擺手不跟女人較勁,他走到外間的沙發裡坐下。
剛抽出一支菸點上,就見臥室的房門打開了。凌琅心裡一喜,擡眸望去,卻見依凝丟出一條絲被和一隻枕頭,不等他說話,又“砰”一聲關閉房門。
哭笑不得,凌琅卻又無可奈何。注視着門扉的眸色愈發深沉還有幾分玩味,他實在想不通她這突然抽得哪門子風。
陳奕筠慢條斯理地穿起衣服,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直到扣好最後一粒鑽扣,冷漠的目光覷向抱膝蜷縮的穆嫣。
穆嫣凍得渾身發青,修長的玉腿也變成了青紫色,渾身佈滿了激烈歡愛後的各種痕跡。她垂着頭,眸子裡的淚水已經幹了,空洞地呆望地面。
彎下高大的身軀,陳奕筠揀起她的荷葉領襯衫輕輕披在她瑟瑟發抖的肩頭,順便丟給她一張支票。
仰起的俏臉色如死灰,穆嫣攥着支票的手憤怒到哆嗦,清眸迸出驚人的怒焰。“你、你什麼意思!”
“哈,”似乎被她憤怒的模樣逗笑了,陳奕筠蹲下身,注視着她憤怒的眸子,邪肆地揚脣,譏諷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穆嫣用哆嗦的雙手將那張支票撕得粉碎,然後把碎片狠狠地砸向眼前這張可憎的俊臉,再揮去一巴掌。
準確地鉗制住她纖細的皓腕,陳奕筠並不惱怒,冷凜的目光只浮着一抹淡淡的譏誚,在她氣到灰白的俏臉上反覆巡邏。良久,開口道:“裝什麼矜持!想扮清高,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怎麼不把我給你的支票撕掉?”
渾身劇烈一顫,穆嫣憤怒到無以復加卻啞口無言。當初,她在臨江身敗名裂,完全看不到出頭之日。胡大偉又被焦美雲勾引走了,對她和兩個孩子不聞不問。她心裡空落,手裡沒有錢,如果當時拒絕那張支票,她可能要帶着兩個孩子流落街頭以乞討爲生了。
矜持清高需要有資本的,當她走投無路窮困潦倒的時候,怎麼有資格拒絕他的那張支票!
“這不就是了嘛!”陳奕筠輕輕呼出一口氣,鬆開了她的皓腕,腕上頓時留下一圈青紫的印跡,他不印跡,他不禁蹙起眉頭。她太瘦了,皮膚那麼白,稍稍用力就會淤青。有幾秒鐘的沉默,仍然無情地道:“既然做過一次表子了,就別在我面前假扮聖女!”
穆嫣垂下頭,將臉龐埋進手掌裡,再不言語。問自己難過嗎?沒有什麼好難過的!心已經枯死了,感知不到疼痛!可是,爲何四肢百骸都痛到令她想哭喊出聲。
“其實溫峻智跟我一樣,我看你在他身邊還很會自得其樂!”陳奕筠留神觀察着她的反應,見她只是捂臉瑟抖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許久,又不無諷刺地接道:“他跟你領了結婚證又怎樣?不過一張廢張。在外面,他根本不承認你的存在!”
穆嫣終於擡起頭,清眸裡迸出恨意,嘶聲喊道:“你滾!”
他蹲在那裡不動,冷凜的目光隱隱含着一絲幽暗的複雜,欲言又止。
穆嫣不想再跟他對恃下去,幾乎要崩潰。掙扎着站起身,她抱起自己的衣服,沒有再看陳奕筠,轉身踉踉蹌蹌地落荒而逃。
第二天中午,溫峻智親自去學校接了寶寶和俏俏回家。宿醉之後神色有些懨懨的,不過仍然保持着一貫的笑眯眯。路上逗着兩個孩子說笑,順便問幾句學校裡面的事情。
“媽媽爲什麼不來接我們呢?”俏俏問道。
“溫爸爸接你們也一樣,媽媽在家裡做飯!”溫峻智想到昨晚一宿未歸,而穆嫣並沒有一個字的責備,心裡不禁有些愧疚。決定在家裡好好陪她幾天,再不自尋煩惱了。
很快到家,溫峻智帶着兩個孩子踏入客廳,卻沒見到穆嫣迎出來,便問韓嫂:“穆嫣呢?”
韓嫂邊佈置餐桌,邊回答道:“早餐的時候少奶奶說她有些乏倦不想吃,現在還沒有起牀!”
溫峻智怔了怔,也沒再多問,而是快步上樓,進到他跟穆嫣的臥室。
推門進去,見穆嫣蜷縮在絲被裡一動不動。他走過去,輕輕扯開絲被,見她微闔雙目,腮頰酡紅,如同塗了胭脂一般,嘴脣乾裂到開了口子。
察覺到不對勁,溫峻智伸手撫向她的額頭,卻燙得驚人。不由縮回手,心下驚悸,忙輕輕推了她一把,問道:“嫣,你病了?”
穆嫣微睜清眸,目光渙散似乎並沒有焦距。啓開乾裂的脣,喃喃吐字:“痛……好痛……痛!”
疼痛令她的身體蜷曲無法伸展,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申吟着,意識半醒半迷。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溫峻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耽擱,忙抱起她,快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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